導(dǎo)語:周六早上,我被敲門聲吵醒。奶奶帶著個陌生男孩站在門外,笑得慈祥。
“我是你奶奶,這是你弟弟,他要住你這?!蔽疫€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又說:“還有,
你得把房子過戶給他?!蔽铱粗悄泻ⅲ瑵M臉問號:“你哪位?”奶奶的笑容僵住了,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01那陣敲門聲又急又重,像要把我那扇薄薄的木門給砸穿。
我頭痛欲裂,宿醉的后遺癥還沒消退,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透過貓眼,
一張布滿褶皺的臉貼得很近,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我看不懂的精光。是奶奶,
張桂蘭。一個在我記憶里已經(jīng)模糊成剪影的人。我遲疑地拉開門,
一股陌生的、混雜著劣質(zhì)香皂和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她身后,
還跟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正鬼頭鬼腦地朝我屋里張望。“小溪啊,總算開門了,
奶奶都敲半天了?!睆埞鹛m笑得滿臉褶子堆在一起,親熱地想來拉我的手。
我下意識地退后半步,避開了她的觸碰。我們不熟,真的不熟。自我小學(xué)爸媽離婚,
我媽遠走高飛,我爸再婚后,我就再也沒見過這位所謂的親奶奶。十幾年了,
她就這么突兀地,像個憑空冒出來的幽靈,站在了我的家門口。“我是你奶奶,
這是你弟弟小寶,他要住你這?!彼Z氣輕快,仿佛在說一件“今天天氣不錯”般的小事。
我腦子嗡的一聲,徹底懵了。弟弟?住我這?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荒唐的信息,
她下一句話直接把我炸得外焦里嫩?!斑€有,你這房子,也該準備準備,過戶給你弟弟了。
”她那雙貪婪的眼睛,毫不掩飾地掃視著我這套不算大但地段極佳的兩居室,
就像一頭餓狼看到了鮮美的獵物。空氣仿佛凝固了。我盯著她,又看看那個一臉怯生生,
眼神里卻透著一股被寵壞了的刁鉆勁兒的陌生男孩。我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出荒誕派戲劇。
“你哪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張桂蘭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碎裂,
凝固,最后變成一片鐵青。這場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她凝固的笑容瞬間垮塌,
換上了一副嚴厲到刻薄的表情。“你這孩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呢?我是你親奶奶!
這是你親弟弟小寶!”她嗓門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那個叫小寶的男孩,從她身后探出頭,
那眼神完全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天真,反而充滿了審視和狡黠。我心底升起一股惡寒,
冷笑出聲?!坝H弟弟?我爸媽離婚后,我媽再沒結(jié)婚。我爸是再婚了,
可他也沒給我生個弟弟。這弟弟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奶奶,您是不是老年癡呆,認錯門了?
”我的話像一把刀子,直直戳向她偽善的面具?!澳?!”張桂蘭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氣得嘴唇都在哆嗦?!澳惆质菦]生,但這是你后媽跟別人生的!你后媽現(xiàn)在過得不好,
小寶多可憐啊,你作為姐姐,就該幫襯著點!”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刷新著我的三觀。
我簡直要被這神邏輯氣笑了?!拔液髬尭鷦e人生的孩子,憑什么要我養(yǎng)?還要我的房子?
奶奶,您是來搞笑的,還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放肆!”她猛地一推門,
仗著自己年老力衰我不敢還手的優(yōu)勢,硬是帶著小寶闖了進來。屋子不大,
瞬間被這兩個不速之客塞滿了,空氣都變得污濁。她像個女主人一樣,
指點江山般地指著我的客廳?!斑@房子本來就該是我們張家的!你一個女娃子,
早晚要嫁出去,成了別人家的人,留著也是浪費!小寶可是我們老張家唯一的根!
這房子給他,天經(jīng)地義!”我還沒來得及反駁,那個叫小寶的熊孩子,已經(jīng)像脫韁的野狗,
在我的客廳里橫沖直撞。他一屁股坐上我的沙發(fā),拿起我昨天剛買的零食就拆開往嘴里塞,
油膩膩的手指在我米白色的沙發(fā)套上留下一個個污跡。更讓我怒火中燒的是,
他看到了我書桌上那個我攢了三個月工資才買到的限量版設(shè)計師手辦。“這個好玩!
”他怪叫一聲,伸手就去抓。“別碰!”我厲聲喝道??梢呀?jīng)晚了,
他粗魯?shù)匕咽洲k從底座上掰了下來,拿在手里當(dāng)玩具一樣揮舞。那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是我對自己努力工作的獎賞。此刻,它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野孩子手里,被肆意玩弄。
我感覺自己的尊嚴,也像那個手辦一樣,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前所未有的荒謬和憤怒,
像火山一樣在我胸腔里噴發(fā)。我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
努力壓下那股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暴戾。我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來。“奶奶,
我再說最后一遍?!蔽业穆曇羝届o,卻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感覺得到的顫抖?!罢埬悖瑤е?,
立刻,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否則,我報警了?!睆埞鹛m聽到“報警”兩個字,
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語氣更加理直氣壯?!皥缶??好啊,你報??!
我倒要讓街坊四鄰,讓警察同志都來看看,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是怎么對待自己親奶奶和可憐弟弟的!你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 彼蛔忠痪?,
都像淬了毒的釘子,往我心上扎。02我沒再廢話。我當(dāng)著她的面,掏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毫不猶豫地按下了“110”三個數(shù)字。張桂蘭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大概沒想到,我這個在她眼里應(yīng)該逆來順受的孫女,竟然真的敢這么做。電話接通的瞬間,
她臉上的陰險和理直氣壯瞬間切換成了另一種模式?!鞍盐梗∥业睦咸鞝敯?!沒法活了啊!
”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雙手用力拍打著我的地板,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我這苦命的孫女啊,是要逼死我這個親奶奶??!我大老遠來看她,
她就要把我送進警察局?。√炖砗卧诎。 蹦莻€叫小寶的男孩,見狀也立刻“哇”的一聲,
放聲大哭起來。他的哭聲尖利刺耳,比張桂蘭的嚎叫更具穿透力。一老一小,
配合得天衣無縫,像兩個專業(yè)的碰瓷演員。果然,我這邊的門還沒關(guān)嚴實,對門的李阿姨,
樓下的王大爺,都探出了頭,朝我屋里張望著,臉上寫滿了好奇和八卦?!靶∠?,
這是怎么了?有話好好說嘛?!崩畎⒁虅竦?。我握著電話,冷靜地對著話筒說:“警察同志,
這里是XX小區(qū)X棟X單元XXX室,有人私闖民宅,并且對我進行勒索和人身威脅,
請你們過來處理一下?!蔽业穆曇舨淮?,但足夠清晰,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
釘在張桂管蘭的哭嚎聲中。警察來得很快。兩個年輕的警察一進門,看到這滿地狼藉的景象,
也是一愣。張桂蘭一看到穿制服的,哭得更來勁了,立刻收斂了撒潑的姿態(tài),
變成了一個可憐兮兮、受盡委屈的老人。她一邊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邊顛倒黑白。
“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是我親孫女,我?guī)е铱蓱z的小孫子來看她,
她……她不但不認我們,還說要報警抓我們!”小寶也極其配合地抽噎著,
用他那臟兮兮的手指著我?!敖憬銐?!姐姐欺負我!嗚嗚嗚……”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被他弄壞的手辦,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是他們強行闖進我的家,
這個孩子還損壞了我的私人物品,價值三千元。這位老太太,
要求我把這套房子過戶給她帶來的這個男孩,否則就賴在我家不走?!本炻犕辏?/p>
眉頭皺了起來,典型的“清官難斷家務(wù)事”的表情。“阿姨,您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一個警察試圖去扶張桂蘭?!拔也黄饋?!我這把老骨頭,被我這不孝的孫女氣得快散架了!
我今天就在這不走了!”她耍起了無賴。警察也很頭疼,最終還是本著“家庭糾紛,
以調(diào)解為主”的原則,開始和稀泥。“小姑娘,這畢竟是你奶奶,你看……”“警察同志,
”我打斷他,“我明確聲明,我父母離異十幾年,我由我母親撫養(yǎng)長大,
與這位張桂蘭女士早已沒有往來,法律上我也沒有贍養(yǎng)她的義務(wù)。至于這套房產(chǎn),
是我個人合法財產(chǎn),更沒有贈予他人的義務(wù)。她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私闖民宅和敲詐勒索。
”我的態(tài)度強硬,邏輯清晰。警察見我不好糊弄,也只好轉(zhuǎn)向張桂蘭,
嚴肅地要求她們暫時離開。經(jīng)過一番拉扯,
警察最終還是把耍賴的張桂蘭和小寶“請”了出去。在被帶離門口的那一刻,張桂蘭回過頭,
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林溪,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我“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我看著被小寶弄得一片狼藉的客廳,沙發(fā)上的油污,地板上的腳印,
還有書桌上那個身首異處、我最心愛的手辦。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滔天的怒火,
在我身體里交織翻滾。我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我的周末,
我平靜的生活,被這兩個不速之客,徹底撕碎了。03我的預(yù)感很快就應(yīng)驗了。
第二天是周日,我本想好好補個覺,把昨天那場鬧劇帶來的疲憊驅(qū)散??蓮脑缟习它c開始,
我的手機就沒消停過。來電顯示上,是一個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遍布全國各地。接起來,
無一例外,都是我們老張家的各路親戚。有我叫不上名字的叔叔伯伯,
有我只在童年照片里見過的姑姑嬸嬸。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輪番上陣,
對我進行“道德審判”?!靶∠。沂悄闳骞?,你奶奶都跟我說了,
你怎么能這么對她老人家呢?她養(yǎng)大你爸不容易??!”“林溪,我是你二姑,做人不能忘本!
你身上流著老張家的血,怎么能把親奶奶和弟弟趕出家門?傳出去我們張家的臉往哪兒擱?
”“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孤兒寡母的多可憐,你就不能發(fā)發(fā)善心?不就是一套房子嗎?
你一個女孩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他們的話術(shù)驚人地一致,
核心思想就是“血緣親情”和“孝道倫理”。仿佛我拒絕被掠奪,就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我一開始還耐著性子解釋,告訴他們事情的來龍去脈,
告訴他們那個小寶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可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都是徒勞。他們根本不聽,
也不在乎真相。他們只是享受著站在道德高地上對我進行批判的快感。在他們眼里,
我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只是張家的一件附屬品,
有義務(wù)為“家族的榮耀”和“唯一的香火”無條件奉獻。我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原來在他們眼中,我的尊嚴、我的財產(chǎn)、我的人生,都輕如鴻毛。更惡心的是,
然把我小時候扎著羊角辮、笑得傻乎乎的照片發(fā)到了那個我早就屏蔽了的“張氏家族群”里。
配文極盡煽情:“看看我可憐的孫女,小時候多乖巧,現(xiàn)在長大了,心也硬了,
連奶奶都不要了……”底下是一群親戚的附和與對我“不孝”的控訴。
我感覺自己像被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給罩住了,四面八方都是指責(zé)和謾罵,密不透風(fēng),讓人窒息。
這不僅僅是圖財,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攻心戰(zhàn)”。張桂蘭想用輿論的唾沫淹死我,
逼我就范。我不能再這么被動挨打了。憤怒和委屈過后,我的頭腦反而變得異常清晰。
我默默地打開手機錄音功能,將接下來每一個親戚打來的電話,都一字不差地錄了下來。
我還找到了昨天小區(qū)樓道的監(jiān)控錄像,清晰地拍下了張桂蘭撒潑打滾,
以及小寶在我家門口又哭又鬧的全過程。這些,都是證據(jù)。光有這些還不夠,
我需要專業(yè)的幫助。我想到了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李明。他畢業(yè)后就進了一家不錯的律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能獨立辦案的律師了。我撥通了他的電話,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
把這兩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復(fù)述了一遍。電話那頭的李明,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的憤怒,
最后只剩下冷靜的分析。“林溪,你別怕。你奶奶的行為,
已經(jīng)構(gòu)成了非法侵入住宅、尋釁滋事和騷擾。至于她要你過戶房產(chǎn),
這更是赤裸裸的敲詐勒索。你收集的這些證據(jù)非常有用,千萬保存好?!崩蠲鞯穆曇?,
像一束光,照進了我被陰霾籠罩的心?!敖酉聛砟愦蛩阍趺崔k?”他問。“我不想再忍了。
”我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呢澙泛蜔o恥,付出代價?!薄昂?,我支持你。
你需要任何法律援助,隨時找我。”掛了電話,我感覺心里那股被壓抑的怒火,
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變成了一股堅決的力量。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我通過貓眼看出去,
心臟猛地一沉。張桂蘭又來了。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后,
還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看面相就是那種蠻不講理的村野匹夫。他們簇擁著張桂蘭,
聲勢浩大,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樣子是準備強行闖入了。我站在門內(nèi),
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冰冷如霜。來吧,我等著你們。04“林溪!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張桂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勢在必得的囂張?!霸俨婚_門,
我們可就自己想辦法進來了!到時候弄壞了門,可別怪我們!
”旁邊一個男人粗聲粗氣地附和著,還象征性地用拳頭砸了兩下門。我沒有開門,
也沒有回應(yīng)。我只是冷靜地退到客廳,拿起手機,再次撥打了報警電話。同時,
我給李明發(fā)了一條信息:“他們帶人來撬門了,我已經(jīng)報警?!崩蠲鲙缀跏敲牖兀骸皠e開門!
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去!”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
將攝像頭對準了貓眼。我需要記錄下他們所有的丑惡嘴臉。李明告訴我,要徹底解決這件事,
堵死他們所有道德綁架的借口,最關(guān)鍵的,是證明這套房子的合法歸屬權(quán)。掛了電話后,
我沖進臥室,翻箱倒柜。在一個積了灰的舊皮箱底層,我找到了那個暗紅色的房產(chǎn)證。
我一直以為,這套房子是當(dāng)年爸媽離婚時,我爸留給我的,算是婚后共同財產(chǎn)的分割。
可當(dāng)我顫抖著手打開房產(chǎn)證,看清上面戶主名字的那一刻,我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戶主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個名字:蘇婉。是我媽媽的名字。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這房子,竟然是媽媽的?
我立刻給媽媽生前最好的閨蜜,我稱之為“周阿姨”的人打去了電話。
周阿姨在電話那頭聽完我的講述,沉默了許久,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溪,有些事,
你媽一直不讓我告訴你,怕你心里有負擔(dān)?,F(xiàn)在看來,是時候了。
”從周阿姨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中,我拼湊出了一個讓我心碎的真相。這套房子,
根本不是什么婚后共同財產(chǎn)。這是我媽當(dāng)年用她的全部積蓄,
甚至變賣了外婆留給她當(dāng)嫁妝的一對金鐲子,才湊夠首付買下的婚前財產(chǎn)。當(dāng)年她嫁給我爸,
張桂蘭就一直瞧不上她,嫌她家境普通,不能幫襯我爸?;楹?,
張桂蘭更是變本加厲地刁難她,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因為我媽生的是女兒,
她就沒給過我媽一天好臉色。我爸呢,是個典型的“媽寶男”,懦弱無能,
對我媽的處境視而不見,只會讓我媽“多忍忍”。最終,我媽攢夠了失望,提出了離婚。
離婚時,她什么都沒要,只要了我。為了給我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不讓我寄人籬下,
她特意去做了財產(chǎn)公證,并且留下了一份遺囑,明確寫明:這套位于市中心的房產(chǎn),
是她的個人財產(chǎn),在她離世后,由我——她唯一的女兒林溪,獨立繼承,與張家無任何關(guān)系。
“你媽……她太苦了。”周阿姨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她臨走前還拉著我的手,
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她把房子留給你,
就是想給你留條后路,給你一個永遠的家啊……”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原來,我一直安然居住的這個地方,
不是什么“張家的施舍”,而是我媽媽用她的血淚和愛,為我筑起的最后的避風(fēng)港。
我想起小時候,媽媽總是偷偷躲在廚房抹眼淚。我想起張桂蘭看我媽時,
那種鄙夷又刻薄的眼神。我想起我爸永遠都是一副“和事佬”的嘴臉,說著“都是一家人,
何必計較那么多”。一股巨大的悲憤和怒火,從我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
幾乎要將我整個人都燃燒殆盡。張桂“蘭!她不僅貪婪,她還是一個劊子手!是她,
親手毀了我媽媽的婚姻和幸福!現(xiàn)在,她竟然還想來搶奪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產(chǎn)!
李明的聲音及時在電話里響起,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傲窒?,冷靜!
這份遺囑和房產(chǎn)證,就是最強的武器!是鐵證!她們的無理要求,不僅站不住腳,
甚至可能構(gòu)成詐騙!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你是在守護你母親的尊嚴!”對!
守護媽媽的尊嚴!我的眼淚瞬間收住,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冰冷。
我不僅要守護這套房子,我還要為我死去的媽媽,討回一個公道!讓這些無恥的吸血鬼,
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我擦干眼淚,拿起手機,找到了那個幾乎從不聯(lián)系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我爸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拔??小溪?怎么了?”我沒有叫他,
只是用一種壓抑著滔天怒火的、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問:“爸,
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我媽的房子,為什么你媽要帶著一群人來搶?”05電話那頭,
我爸沉默了。良久,他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小溪,你……你怎么知道這房子是你媽的?
”我冷笑一聲,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怎么,你還想瞞我一輩子?
讓我一直以為自己住的是你們張家的房子,對你們感恩戴德,
然后心甘情愿地被你媽把房子搶走,送給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種?
”我的用詞刻薄而尖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靶∠銊e這么說,
那……那也是一條小生命……”我爸還在試圖和稀泥?!八遣皇巧?,與我無關(guān)。
我現(xiàn)在問的是,我媽的房子,你們憑什么來搶?”我將母親的遺囑和房產(chǎn)證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你告訴我,
當(dāng)年我媽受了多少委屈?你這個做丈夫的,為她說過一句話嗎?現(xiàn)在她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