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歸鄉(xiāng)探友，物是人非峪村的炊煙，依舊是記憶里的模樣。
明月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上，看著裊裊升起的灰白色煙柱在晨霧中散開。
槐樹葉的清香混著泥土的腥氣，順著風(fēng)鉆進(jìn)鼻腔，
與記憶深處的味道重疊——那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醒來后聞到的第一種氣息。
“嗷嗚……”蒼雪用腦袋蹭著他的手腕，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滿是好奇。
這只白虎幼崽如今已有半人高，蓬松的絨毛褪去不少，露出底下細(xì)密的淡金色斑紋，
右爪上的月牙形白痕愈發(fā)清晰。它顯然不習(xí)慣這種沒有靈氣波動的凡俗村落，
喉嚨里時不時發(fā)出低低的嗚咽。“噓……”明月按住它的腦袋，示意它安靜。他這次回來，
本就不想驚動村里人。從黑石城出發(fā)，繞了近十天的路才抵達(dá)峪村外圍，
就是為了避開可能存在的眼線——白秋彤的影衛(wèi)雖然暫時消停了，
但魂崖殿的魔修依舊是隱患。他翻身躍下槐樹，將蒼雪收入特意準(zhǔn)備的寬大竹簍里，
只露出個腦袋透氣。身上的青色道袍換成了粗布短打，臉上抹了點(diǎn)灶灰，
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山村少年，只有那雙眼睛，在看到熟悉的土坯墻時，
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峪村比他離開時熱鬧了些。村口的曬谷場上，幾個孩童正在追逐嬉鬧，
王大嬸家的蘆花雞在籬笆墻下刨食，一切都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樣了。
“是……明月？”一個遲疑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明月轉(zhuǎn)身，
看到王大嬸正挎著菜籃子站在不遠(yuǎn)處，手里還捏著把剛摘的青菜，臉上滿是驚訝?！巴醮髬稹?/p>
”明月扯出個笑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真的是你！”王大嬸快步走過來，
上下打量著他，眼圈一下子紅了，“你這孩子，跑哪去了？都快半年了，連個信兒都沒有。
靈芝那丫頭去仙門了，臨走前還囑咐我多照看你家……”她的話像根針，輕輕刺在明月心上。
他這才注意到，王大嬸眼角的皺紋深了些，鬢角也多了幾縷白發(fā)?！俺鋈v練了一陣子。
”明月含糊道，不想讓她擔(dān)心，“嬸子，村里沒出什么事吧？”“能有啥事，就那樣唄。
”王大嬸抹了把眼淚，拉著他往村里走，“就是上個月來了伙外鄉(xiāng)人，說是收山貨的，
兇巴巴的，還問起你和靈芝丫頭，被我們哄走了。
”明月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什么樣的外鄉(xiāng)人？”“領(lǐng)頭的是個刀疤臉，看著就不是好東西。
”王大嬸啐了一口，“不過你別怕，有雍先生在呢。那伙人后來想硬闖，
被雍先生幾句話就嚇退了。”雍叔？明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是雍叔。
那位看似普通的教書先生，果然一直在暗中守護(hù)著峪村，守護(hù)著玉靈芝的故鄉(xiāng)。
走到自家那間土房前，明月停下了腳步。房門上掛著的鎖已經(jīng)銹跡斑斑，
窗欞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院子里的雜草長到了膝蓋高，顯然很久沒人打理過了。
“我每隔幾天就來幫你打掃打掃，誰知道你這孩子……”王大嬸嘆了口氣，“先進(jìn)屋歇歇，
嬸子給你做碗面去?！薄安挥昧藡鹱?，我就是回來看看，馬上就得走。
”明月推開虛掩的房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屋里的陳設(shè)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灶臺上還放著玉靈芝給他做最后一頓飯時用的陶罐，墻角堆著他劈好的柴火。
他走到床邊坐下，手指撫過粗糙的床板，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體溫。就是在這里，
他第一次見到玉靈芝，那個穿著粗布衣裙、眼睛亮晶晶的少女，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紅薯粥，
怯生生地問他“你還好嗎”?！皶r間過得真快啊……”明月喃喃自語，
胸口的血玉佩突然熱了起來，燙得他心口發(fā)慌。他知道，這不是錯覺——玉靈芝也在想他，
在遙遠(yuǎn)的劍廬山，在某個同樣安靜的午后。竹簍里的蒼雪不安地動了動，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明月將它抱出來，放在腿上輕輕撫摸：“等找到靈芝，
我們再回來看王大嬸，好不好？”蒼雪似懂非懂地舔了舔他的手心，
喉嚨里發(fā)出溫順的呼嚕聲。正說著，院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老者走了進(jìn)來，
正是雍叔。他看到明月，臉上沒有太多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回來。“回來了。
”雍叔的聲音依舊溫和，眼神卻帶著審視，“看起來，你經(jīng)歷了不少事。”明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