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集會比明月想象的要熱鬧。
說是集會，其實更像個小型的修真者集市。攤位上擺的不再是凡俗的貨物，而是泛著靈光的法器、裝在玉瓶里的丹藥、還有用獸皮繪制的地圖，上面標注著“某某秘境”“靈氣節(jié)點”等字樣。
來趕集的人大多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腰間掛著不同樣式的令牌，顯然是各個宗門的弟子。像明月這樣穿著粗布衣衫的凡人，顯得格外扎眼。
“把蒼雪看好了，別亂跑?！泵髟露诹艘痪?，將裝著小虎的背簍遞給玉靈芝。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寬大的外套，遮住胸口的疤痕和懷里的玉佩——經(jīng)過昨天的事，他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王老漢已經(jīng)去了熟人的攤位，讓他們自己逛逛。明月牽著玉靈芝的手，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走，眼睛卻貪婪地打量著四周。他看到有人用手指一點，攤位上的法器就自己飄了起來；看到有人拿著個小鼎，鼎里冒出的青煙能凝結成文字；還看到幾個穿著道袍的少年，正圍著個羅盤爭論不休。
“這就是仙師嗎……”玉靈芝小聲感嘆，眼睛里滿是好奇。
“應該是吧?！泵髟曼c點頭，心里的渴望更加強烈。如果他也能修煉，是不是就能保護自己和玉靈芝，不用再怕那些所謂的“仙師”和“城主府”？
兩人走到一個賣符箓的攤位前，攤主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看到他們倆，眼睛一亮：“小友，買符嗎？辟邪符、加速符、還有這個……”他壓低聲音，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隱身符，只要十塊下品靈石！”
明月?lián)u搖頭，他身上只有賣狐皮換來的幾兩碎銀，連一塊下品靈石都買不起——昨天王老漢說，一塊下品靈石能換一百兩銀子。
剛要離開，就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張老頭，又在騙小孩子呢？”
回頭一看，正是白顏晝。她今天換了件粉色的衣裙，身邊的護衛(wèi)手里提著個籠子，里面裝著些靈果?？吹矫髟?，她笑著揮揮手：“你真來了？蒼雪呢？”
明月示意玉靈芝把背簍打開。小虎崽看到白顏晝，立刻從背簍里跳出來，蹭到她腳邊撒嬌，哪里還有昨天半分兇狠的樣子。
“沒看出來，你還挺招小動物喜歡的?！卑最仌儽鹦』ⅲ瑥幕\子里拿出個通紅的果子遞給他，“這是朱果，能強身健體，給你吧?！?/p>
明月沒接，指了指她手里的小虎：“說好的報酬呢？”
白顏晝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這人還挺直接。”她從腰間的儲物袋里拿出十塊晶瑩的石頭，遞給明月，“這是下品靈石，你拿著?！?/p>
靈石入手微涼，里面仿佛有液體在流動，散發(fā)出淡淡的靈氣。明月把靈石遞給玉靈芝收好，這才接過朱果：“謝了。”
“不用謝，”白顏晝摸了摸小虎的腦袋，“蒼雪這一個月肯定受了不少苦，你能照顧它，我該謝你才對。”她打量著明月，突然問道，“你想修煉嗎？”
明月心里一動：“可以嗎？”
“當然，”白顏晝指了指不遠處的高臺，“看到?jīng)]？那是仙門招收弟子的測試臺，只要測出靈根，就能被選中?！彼D了頓，“不過我看你資質一般，就算測出靈根，估計也只能進些小宗門?！?/p>
這話雖然難聽，卻戳中了明月的痛處。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更不知道所謂的“資質”是什么。
玉靈芝突然拉了拉他的胳膊，指著測試臺的方向：“阿月，你看，那里有人在測試！”
只見高臺上，一個中年修士手里拿著塊透明的水晶球，讓排隊的少年挨個觸摸。有人觸摸后，水晶球毫無反應，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有人觸摸后，水晶球發(fā)出紅光，中年修士就會點點頭，讓弟子記下名字；還有個少女觸摸后，水晶球發(fā)出耀眼的藍光，引得周圍一片驚呼。
“那是水靈根，而且純度很高，”白顏晝解釋道，“靈根分金木水火土五種，還有更稀有的風雷冰等變異靈根。純度越高，修煉速度越快。”
明月看著那些被選中的少年，心里既羨慕又忐忑。他要不要去試試？如果測出靈根，就能踏上修煉之路；可如果測不出來……
“去吧，試試又不花錢?！卑最仌兿袷强创┝怂男乃?，“就算測不出來，也沒損失?！?/p>
明月咬了咬牙，剛要往前走，就看到一個穿著云隱宗服飾的弟子走過來，對著白顏晝行了個禮：“白小姐，宗主請您過去一趟?！?/p>
白顏晝皺了皺眉，把小虎遞給明月：“我先去一趟，等會兒來找你。蒼雪暫時放你那，別再弄丟了?！?/p>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明月抱著小虎，心里突然有些猶豫。他看了看身邊的玉靈芝，她正盯著測試臺，眼神里滿是期待：“阿月，你去試試吧，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的?！?/p>
“你呢？”明月問道，“你不去試試嗎？”
玉靈芝搖搖頭：“我娘還等著我回去煎藥呢。而且……我覺得我肯定不行?！?/p>
明月沒再勸她，只是把朱果塞給她：“你先去王伯那等著，我去試試就回來?！?/p>
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小虎走向測試臺。排隊的大多是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緊張和期待。輪到他時，中年修士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耐煩：“快點，別耽誤時間?！?/p>
明月伸出手，放在水晶球上。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一秒，兩秒，三秒……
水晶球毫無反應。
中年修士揮揮手：“下一個?！?/p>
明月的心沉到了谷底，手還僵在水晶球上。他不甘心，難道自己真的沒有靈根？就在他準備收回手時，胸口的血玉佩突然微微發(fā)燙，水晶球里閃過一絲極淡的金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嗯？”中年修士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水晶球，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愣著干什么？快走！”
明月默默地收回手，轉身離開。周圍傳來幾聲嘲笑，他卻沒心思理會——他確定自己看到了那絲金光，那是什么？難道和血玉佩有關？
剛走下臺，就看到白顏晝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個穿著道袍的老者，想必就是云隱宗的宗主。
“怎么樣？測出靈根了嗎？”白顏晝問道。
明月?lián)u搖頭。
老者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懷里的小虎身上停留了片刻，對白顏晝說：“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藥谷的人還在等著?！?/p>
白顏晝點點頭，遞給明月一個玉牌：“這是我的傳訊牌，有急事可以捏碎它。蒼雪你先養(yǎng)著，我過幾天再來找你?！?/p>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明月握緊了手里的玉牌。雖然沒測出靈根，但他并沒有太失望——那絲金光，還有血玉佩的異動，都說明他的身體里藏著秘密。
他轉身去找玉靈芝，卻看到她站在一個攤位前，臉色蒼白。
“怎么了？”明月連忙跑過去。
玉靈芝指著攤位上的一塊黑色石頭，聲音發(fā)顫：“阿月，你看那石頭……像不像你昨天說的，夢里見過的石棺？”
明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攤位上擺著塊人頭大的黑石，石頭上刻著的紋路，竟與他穿越前最后看到的、手機壁紙里的古棺圖案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