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公主舉辦燈會，特意遞了帖子給我。
她同我是閨中密友，我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面子。
剛走出院子，迎面就碰上了莊鶴安和季苓苑。
不知莊鶴安說了什么，季苓苑被逗樂，俏皮地投入他懷里，一臉嬌羞。
“夫人，你別多心，我只是沒站穩(wěn)?！奔拒咴费奂獾厍埔娢遥佳壑型嘎冻龅靡?，“將軍他才說要帶我參加燈會，夫人這就得到消息了？”
還沒等我回應，莊鶴安皺了皺眉，語氣看似責備，實則寵溺。
“阿苑，你有誥命在身，別看輕自己。這府中上下，不管是誰你都可直呼其名。”
見季苓苑一臉動容，莊鶴安這才有心情搭理我。
“既然你已出門，那就隨我們一起去吧?！彼┥岚阏f出這句話，高高在上地看著我，似乎已經看到我欣喜若狂的神情。
畢竟自從我被季苓苑養(yǎng)的貓沖撞小產后，他再也沒有同我一起赴宴。
相反，京城人人皆知，莊鶴安有一貌美婢女，寵愛非凡，不管什么場合都伴其左右。
我舒了一口氣，隨意道：“將軍雅興，我就不打擾了。”
莊鶴安高傲的神色僵在了臉上，他沉了臉，正準備開口指責。
可須臾間，看門的狼犬不知為何朝我撲了過來，奮力撕扯。
莊鶴安眼里閃過一絲緊張，抬腳欲踹開狼犬。
季苓苑像是被嚇傻般驚叫，昏了過去。
見狀，莊鶴安沒再多看我一眼，毫不猶豫地抱起季苓苑離開。
趕來的侍衛(wèi)連忙扯開狼犬，我一言不發(fā)地回了屋。
重新?lián)Q了身衣裳后，我將剛剛碎裂的玉鐲丟進火盆。
那玉鐲是莊鶴安給我的定情信物，我從前很是寶貴。
可碎了的東西，又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呢？
燈會結束，我收拾好所有首飾，叫丫鬟到當鋪去賣掉，順便給江南的外祖父寄了一封信。
莊鶴安正巧和丫鬟擦身而過，他疑惑地問：“她去做什么？”
我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我讓她去賣點繡品。”
“你身為將軍夫人，行事怎么愈發(fā)小氣?！?/p>
我笑了笑，沒吭聲。
莊鶴安手底下養(yǎng)著一大批人，光靠他那點俸祿哪里夠用，要不是靠著我的嫁妝，偌大的將軍府早就傾頹了。
可他打了勝仗得的賞賜，流水般送到季苓苑手上，未曾給我分毫。
莊鶴安沒繼續(xù)指責，他遞給我一個木匣，挑眉：“我親自去奇珍閣挑的?！?/p>
我隨手接過，敷衍道：“多謝將軍，我很喜歡?！?/p>
見我反應平淡，莊鶴安面露不解，古怪地看我：“你最近怎么愈發(fā)安靜了。”
我垂下眸，輕嘆：“將軍多心了，我只不過是身子不適?！?/p>
“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
莊鶴安深深地看我了一眼，終是拂袖而去。
熟睡之際，喧鬧的人聲將我吵醒。
還沒回過神，就被人扯到了莊鶴安院里。
他略帶不滿：“怎么這么慢，江蕪，阿苑心悸又犯了，你趕緊拿人參來。”
“府中人參上月就已經用完了。”我好脾氣地解釋。
“要你有什么用！”莊鶴安氣極，眼神冰冷，“既然這樣，那你現(xiàn)在去買來?！?/p>
“好。”
我不欲同他糾纏，叫小廝備馬。
莊鶴安卻怔了怔，沒想到我答應得如此爽快。
沉默了半響，他不確定地開口，語氣里還帶了點不合時宜的討好。
“算了，太晚了，你先......”
我打斷了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將軍，回屋吧，季妹妹還等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