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爆發(fā)嗜血毒蚊,我耗盡家財打造安全屋。任蕭卻圣母心泛濫,
放鄰居安心母子進來:“你忍心讓這孤兒寡母活活被蚊子咬死嗎?”物資告罄,
他們吃了陪著我長大的寵物雞天明,逼我喝下雞湯;還撕開我的防護服,將我推入蚊群,
用我的血喂蚊子。“你總說愛我,最后再愛我一次吧?!蔽壹偎溃?/p>
聽見任蕭摟著安心輕笑: “那蠢女人真信我愛她,我的愛都是你和福寶的。
”我躲在陰影中:“既然這么愛,就一起上路吧!”1.眼前猛地一黑,毒蚊群來了。
我猛地向旁邊撲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自己塞進樓道角落那個巨大的垃圾桶后面。
樓道盡頭,那扇厚重防盜門,“哐當”一聲巨響,猛地關上了。干脆,決絕,不留一絲縫隙。
門內(nèi),是我耗盡心血打造的堡壘。門外,是地獄。隔著冰冷的鐵門,
一個男人嘶啞又急迫的聲音隱隱傳來:“安心,快帶福寶去里間!鎖好門,外面全是蚊子!
”“有蠢女人在外面喂蚊子,我們暫時安全了?!笔侨问挼穆曇簟4琅??喂蚊子?
這一字一句簡直比門外毒蚊的嗡鳴更加惡毒!很多年前,我們還是一對恩愛夫妻。我以為的!
“任蕭,你看這個!”我興奮地將平板電腦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我嘔心瀝血設計的“末日堡壘”設計圖。高強度合金防盜門,
陽臺和所有外窗全部用三層加密不銹鋼網(wǎng)封死,軍用級別的空氣過濾系統(tǒng),
能過濾掉一切毒蚊子!我興奮地向任蕭展示我的杰作,渴望得到他的肯定?!皦蛄?!
”任蕭猛地合上手里的書,打斷了我連珠炮似的興奮描述。他眉頭緊鎖:“蘇晴,
你看看這個家,還像個家嗎?”他的手指憤怒地劃過客廳?!翱纯茨愣甲隽耸裁?!
”任蕭的聲音猛然拔高, “囤這么多東西,你是打算在這里活到世界末日嗎?還有那門,
那網(wǎng)!像個牢籠!你知道鄰居們背后都怎么議論我們嗎?
”他指了指腦袋:“他們都說你這里不正常,是神經(jīng)病,被害妄想癥!”“神經(jīng)病,
被害妄想癥!”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沖垮了我的興奮。
我指著平板屏幕上那些血淋淋的新聞報道截圖,“你看看外面!看看那些人!
被咬一口就全身潰爛。這不是演習,任蕭!這是會死人的!我花光了積蓄,甚至動了老本,
是為了讓我們活下去!”任蕭看著我,眼神復雜,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疏離感。他沉默了幾秒,
最終只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蘇晴,你太緊張了,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你總是那樣極端!
”2.絕望的哭喊聲穿透厚重的合金門?!叭胃?!任哥救命??!開門!求求你開開門!
”女人凄厲的哭嚎伴隨著拳頭瘋狂砸門的“砰砰”悶響?!拔米?!好多蚊子!它們要進來了!
福寶快喘不上氣了!”“任哥!救救我們吧!救救福寶?。?/p>
”是隔壁的單身母親安心和她五歲的兒子福寶。“不能開??!
”我扭頭朝著站在客廳中央的任蕭嘶吼,“你聽見外面的聲音了嗎?蚊群就在樓道里!
這門只要開一條縫,我們就全完了!”任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眼神里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掙扎?!叭胃?,求求你!福寶的臉都紫了,蚊子就在后面??!
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安心的聲音陡然拔高?!案毑荒芩?!”任蕭猛地抬起頭,
看向我?!疤K晴開門!我們不能見死不救,那是條生命??!你的良心呢?”“良心?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花光積蓄弄這個安全屋是為了誰?是為了讓你當救世主嗎?開門?
開了門我們?nèi)嫉盟?!你看看外面!你看看??!”監(jiān)控屏幕上,血紅色陰影正蠢蠢欲動,
那嗡鳴聲隱隱靠近!“我們的物資只夠兩個人勉強撐一個月!現(xiàn)在開門,四個人怎么活?
”我絕望地試圖用冰冷的現(xiàn)實喚醒他所謂的“良心”。“夠了!
”任蕭赤紅的雙眼死死瞪著我,里面沒有愛意,只有徹底的陌生?!疤K晴!
你怎么變得這么冷血,這么自私?你自己丁克,把寵物雞當孩子,
就對別人孩子的死活視若無睹嗎?”他猛地推開我,力氣大得驚人。
我踉蹌著撞在堆滿物資的箱子上,腰側(cè)一陣劇痛。他不再看我一眼,飛快地輸入密碼,
解除最后一道電子鎖。3.“不——”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被合金門沉重開啟的“嘎吱”聲沒。
安心抱著孩子連滾帶爬地摔進玄關。那片原本在樓道陰影中翻涌的血色蚊群,
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群驟然被激活?!瓣P門!快關門??!”我朝著任蕭大叫。
任蕭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推上厚重的合金門。但幾道被氣流沖進來的蚊影,
已撲向了離門口最近的福寶。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懷中的寵物雞天明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朝著那幾道撲向孩子的致命紅影狠狠啄下!幾只毒蚊瞬間成為天明的加餐。
安心一腳踢開天明:“臭東西,差點啄到福寶眼睛,小心我燉了你!”我將天明抱起,
沒有正眼看安心:“這是它的家,你算個什么東西!”安心的眼眶瞬間蓄滿淚水。
任蕭拍了拍安心的肩膀,親昵地說:“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腦子有病。
”他抓起桌上僅剩的半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塞到安心手里。“快給孩子喝。
”言語中滿是關切。那瓶水,是我計劃中今天的份額?!叭问挘?/p>
”我的聲音因為壓抑的憤怒而微微顫抖?!澳鞘墙裉熳詈蟮乃?!按計劃每人只能分到這些!
你給他喝了,我們喝什么?”任蕭猛地轉(zhuǎn)過頭:“蘇晴,你還有沒有人性?福寶還那么?。?/p>
水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他的指責擲地有聲,重重砸在向我。安心的身體猛地一縮,
肩膀微微聳動,發(fā)出細微的啜泣聲:“對不起,蘇晴姐,都是我們拖累了你們。我胃口小,
我的那份讓給任哥吧!”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怯生生地看向任蕭。
那眼神里的無助像藤蔓一樣纏在了任蕭的心間。4.任蕭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滿眼疼惜望著安心。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我,語氣帶著冰冷:“蘇晴,孩子是無辜的。
我們大人少吃一口,餓不死!做女人要善良!”善良?我看著他,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攫住了我。安心很快褪去了最初的怯懦。
她習慣了在遞給她食物時不說謝謝,習慣了把換下的衣服隨手丟在地上,
習慣了在分配飲用水時柔聲抱怨:“福寶正在長身體,能不能再多一點點呀?
嫂子你看他瘦的?!比问捒偸谴笫忠粨]:“孩子要緊,多吃點。
”福寶被兩人嬌慣得無法無天,哭鬧著把珍貴的淡水當水槍玩。我稍一阻止,
安心就把他摟過去,語氣幽幽:“小孩子懂什么嘛,這時候了,活著就夠不容易了,
別太拘著他了?!比问捲谝慌渣c頭附和:“就是,別嚇著孩子?!蔽页闪怂麄兊膫蛉耍D?,
出氣筒。儲備的消耗速度肉眼可見地快了起來。罐頭一排排消失,壓縮干糧成盒見底。
爭吵變得頻繁,但每次都以我的沉默和任蕭的怒斥結(jié)束。他罵我斤斤計較,罵我神經(jīng)質(zhì),
罵我沒有一點同情心。安心就在一旁拉著他的胳膊,柔聲勸架:“任哥別生氣了,
嫂子也是擔心,都怪我,要不是我們——”說著眼圈就紅了,那模樣讓任蕭愈發(fā)憐愛。
5.直到那天晚上。安心破天荒地主動幫忙擺放餐具,眼神躲閃,卻又帶著一絲挑釁。
任蕭埋頭吃飯,不敢看我。福寶踢打著桌子腿,嚷嚷著雞腿好吃。陪我一起長大的天明,
救了福寶一命的天明,被他們殺死,切碎,放在了砂鍋里。我的血液一下竄進了腦袋,
眩暈地倒在地上。心里撕裂般地疼痛,全身不住地抽搐。任蕭和安心如同看戲一般,
沒有人扶我,安坐在椅子上享受他們的雞湯宴。見我久久不起,任蕭蹲下,攥著我的胳膊,
力氣大得嚇人,聲音卻壓得低低,“不就是一只雞,一只畜生!至于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
安心受了驚嚇,福寶需要營養(yǎng)!你就知道你的雞!你這不下蛋的母雞!
”安心嗔怪地輕拍他一下,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彎起一個體貼的弧度,
“嫂子也快喝碗湯吧,特意給你留了雞湯,最營養(yǎng)了?!彼⒘舜蟀胪肭鍦?,掐著我的下巴,
使勁灌入我的嘴里。我緊咬住牙齒,雞湯見縫插針地流進嘴里,沖進鼻腔,
嗆得肺部像刀割一樣,嗆得人眼淚直流。我看著任蕭,看著這張愛了多年的臉,
此刻只剩下陌生的丑陋。我的手臂上,一圈青紫。第二天黃昏,
我習慣性地想去角落給天明喂一點剩下的米粒,那里只剩幾根帶著血跡的絨毛。
我的天明再也沒有了!6.時間在壓抑和猜忌中緩慢爬行。我似局外人活在這間安全屋。
安全屋里的物資亮起了紅燈。那天,任蕭對我格外溫柔。他牽起我的手:“蘇晴,
你跟我去門口看看。我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蔽业男拿偷匾怀?。我坐著沒動,
手指在身側(cè)悄悄握緊?!艾F(xiàn)在?外面全是蚊子,什么動靜能聽見?明天天亮再說吧。
”我極力控制顫抖的聲音?!安恍校”仨毈F(xiàn)在!”任蕭的語氣陡然變得強硬,
甚至帶著一絲焦躁的兇狠。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應急燈光下幾乎將我籠罩。
“關系到所有人的安全!快點!”他不由分說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只手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叭问?!你干什么?放開我!”我奮力掙扎,
試圖甩開他的手?!奥犜挘 彼秃鹬?,力氣大得驚人。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
粗暴地抓住我身上那件防護服的前襟!“嘶啦?!眻皂g的特制防護面料,
在他近乎瘋狂的撕扯下裂開!安心靜靜看著這一切,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叭问?!你瘋了!
”我尖叫著,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但力量的懸殊是絕望的。
他不顧一切地將我拖向防盜門!“蘇晴!”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種扭曲的哭腔。
“你總說愛我,現(xiàn)在就是你證明的時刻!為了安心和福寶能活,去引開那些毒蚊!
”“你跑得快,它們只咬活物,你總得讓我看看你的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愛?
用我的命去證明的愛?巨大心痛瞬間將我撕裂!我停止了徒勞的掙扎,身體被他拖行著。
冰冷的恨意瞬間貫穿了我的心臟。很好!任蕭終于把我拖到了門邊。他一只手死死鉗制著我,
另一只手顫抖著,飛快地在門禁面板上輸入密碼。他用盡全身力氣,
將我狠狠朝著那片翻涌的血色地獄推了出去!7.在身體完全失控飛出門框的瞬間,
我猛地向前撲倒,翻滾進樓道角落那個巨大的垃圾桶。身體重重撞在冰冷的鐵皮桶壁上,
震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幾乎在同一秒,身后傳來合金門被用盡全力關閉的巨響。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