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陸靳霆一手捏著她鼓得滿滿的腮幫子,一向削尖的下巴此時竟然圓潤得可愛。
“嗯,養(yǎng)肥一些也不錯?!?/p>
葉琯琯擦了嘴就走,反而被他一把按下,“再吃一會兒?!?/p>
“怎么了?”
她發(fā)現(xiàn)此刻的陸靳霆雖然貌似滿不驚喜,可是雙眼余光一直往二樓書房瞟著,他對這個相親對象的動向還是挺關心的嘛。
不滿的往他身上一歪,葉琯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人走了,你舍不得?”
陸靳霆被她小炸毛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這樣就是宣布主權了?沒個正行的。
“吃太快會很快被拉著進行下一場拉練活動,所以,再吃會兒?!?/p>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往她碗里夾菜,葉琯琯倒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家形容成訓練場的,笑鬧著將他夾來的菜夾回他碗中。
用完午飯,二人是成功在陸老爺子的攛掇下錯過了上午的領證時間,陸靳霆又被老爺子拉去下了半晌的圍棋,一眨眼已經(jīng)快到團子的放學時間。
這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好歹粘她比親媽還粘,葉琯琯自然是把他牢牢放在心上的。
打了第四十五次哈欠了,也在一旁圍觀的喬欣宜表現(xiàn)得十分入迷,斷然不像她肆意妄為。
葉琯琯在他身后小動作的拉了拉他袖口,悄聲道:“大叔,該去接團子放學了?!?/p>
陸靳霆一子懸空還沒放下,立時將子放入棋缽中。
陸老爺子人老了,沒想到耳朵仍然尖的很,他只輕輕掃了一眼葉琯琯,便繼續(xù)道。
“既然是領著人嫁過來,第一日就該留宿婆家,只用一頓飯便走,像是客人,不成規(guī)矩。”
葉琯琯被老爺子說得不敢做聲,可還是小聲反駁,“我們答應了團子接他放學...”
“慌什么,靳霆是要做大事的人,這種小事也要勞煩他嗎?”
話雖這么說,可好歹團子也是陸老爺子的親重孫,他一回頭,吩咐陸鎮(zhèn)從,“讓我的司機去接?!?/p>
陸老爺子的司機可是他年輕時候的跟了一輩子的警衛(wèi)員,臨到老了也仍然在身邊侍候。
陸靳霆遞給葉琯琯一個安心的眼神,知道老爺子這下總算是同意了他們二人的事了,當下重新捏了棋子,繼續(xù)。
“爺爺,您要輸了?!?/p>
白子呈聚攏之勢,已經(jīng)將黑子圍了個水泄不通,然陸老爺子從來都不是認輸之人,繼續(xù)淡然的落下黑子。
“勝負尚未分曉?!?/p>
棋局漸深,葉琯琯在一旁看得枯燥無聊,又打了一個哈欠,惹得喬欣宜一笑。
“要不我?guī)Ы憬愎涔浒??我看你實在困了?!?/p>
葉琯琯雖也是閨秀,可葉家不是書香門第,她從小的興趣愛好是追劇,最文靜的時候不過學了幾天刺繡,便再沒有下文了。
這種軍旅之人才喜歡的枯燥興趣,她強撐著看了幾個小時已經(jīng)是極限。
見她實在撐不下去了,陸靳霆扭身問她,“要去嗎?”
葉琯琯揉了揉迷迷糊糊的雙眼,一抬眸看到喬欣宜眼中不屑的嘲諷之意,竟然頓時清醒了。
仇敵面前不可放松,可是昨晚實在睡得太晚了了。
她當然不愿和喬欣宜一起,但若是不去便仿佛是怕了,葉琯琯向來是不服輸?shù)男宰?,當即應承著和她一起離開。
二人還未走遠,陸老爺子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棋局之上,他看著葉琯琯離去的身影,否定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還是個孩子?!?/p>
陸靳霆將這認為是一種贊賞,他自信滿滿的又落下一子。
“爺爺,這次,您輸了?!?/p>
入目皆是火紅的楓樹,腳踩上去便發(fā)出脆脆的聲響。
葉琯琯本以為喬欣宜人前和人后是不一樣的,可相處下來,她竟然發(fā)現(xiàn)即使只有二人,喬欣宜也端端莊莊到了骨子里。
“這是元寶楓,樹干高大樹冠能夠遮天,一年四季都有得賞呢?!?/p>
看見她臉上純真的笑容,葉琯琯好整以暇的觀察著她的變化,可怎么也查不出遺漏。
“你常來嗎?”
“小時候我經(jīng)常來,”喬欣宜點頭如搗蒜,回憶起那些美妙的日子來,不像炫耀,竟如數(shù)珍饈,“那個時候靳霆哥還沒到部隊去呢,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一起玩...”
葉琯琯不急不緩,她倒樂意多聽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么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咯?”
說起這個,喬欣宜頓時紅了臉,“也不算青梅竹馬,靳霆哥本來就很少回家,前幾年我們見面多一些,現(xiàn)在...少了。”
前幾年。
聽她說起這個詞,葉琯琯腦海中有些混亂的記憶在飛速的旋轉(zhuǎn),冥冥中有張臉在朝自己狂妄的笑著,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誰。
腦海中不停的浮現(xiàn)一張病床,下腹處是撕裂一般的痛楚,而后是孩子啼哭的聲音。
怎么回事,這清晰的疼痛感竟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異樣,可又說不上是哪里。
她分明是沒有生過孩子的,記憶中和陸靳霆在一起也只有糾纏不休的互相折磨,那孩子是團子嗎?那他的生母又是誰?
“姐姐,怎么了?”
喬欣宜的臉在她面前晃晃悠悠的,聲音也有些悠遠。
葉琯琯甩了甩頭,好容易才穩(wěn)下心神來,又想到她說關于幾年前的事,忙不迭抓住她手腕。
“前幾年發(fā)生了什么?你和陸靳霆...”
“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雖然很遺憾,但是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結(jié)婚,我覺得我不應該再那樣耿耿于懷...”
喬欣宜故作大方的樣子讓葉琯琯更加暈眩了,難道她是團子的生母?
諸多疑問,讓她對那段怎么也抹不開的記憶更加好奇,直到她一時站不穩(wěn),暈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團子甜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琯琯一睜眼,先看到的是一臉關切的陸靳霆。
“怎么回事,醫(yī)生說你低血糖?!?/p>
“沒事,”葉琯琯慢慢坐起身,還未坐正就見一個圓滾滾的肉團子攀了上來,坐到她懷里。
“麻麻,你生病了嘛?”
葉琯琯摸了摸團子的頭,還未回應,便看見喬欣宜站在門外,一臉艷羨的看著門內(nèi)的自己。
她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一陣愧疚感,可又說不清。
“麻麻沒事,大概是中午吃太多了吧?!?/p>
小團子一歪頭,好奇的眸子里滿是天真,“吃太多了就會暈嗎?粑粑,你下次要看著麻麻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