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突發(fā)故障下墜前,繼妹弄壞了自己的傘繩。
她躲在老公懷中梨花帶雨,被老公護進了原屬于我的降落傘。
面對我的質(zhì)問,老公嗓音艱澀。
“凝霜,你已經(jīng)擁有太多,不過是一個降落傘,你別搶了?!?/p>
“你之前為了我,五千米無保護跳傘都能拿下冠軍,這次不過三千米,你肯定可以的。”
我紅了眼,聲音帶著乞求:“謝澤野,我不能再跳了!”
謝澤野卻開始不耐。
“夠了!就當(dāng)是紀念嫣嫣成人禮的最后一次瘋狂?!?/p>
“等我們回去之后,你要什么我都滿足你!”
儀表盤發(fā)出紅色警報,兩人帶著降落傘相擁而下。
我捂著隆起的肚子,淚水滑落。
醫(yī)生早就對我下了最后通牒,再跳一次,我將胞宮破裂,此生再無做母親的可能。
氣流驟卷,直升機甩尾而下,我如斷線風(fēng)箏般,從高空墜落……
后來,京市少了一個謝太太。
多了一個為愛跳傘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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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搜救隊找到我時,我正在用樹葉包扎傷口。
但我的左腳踝再次扭傷,舊傷疊加下,我只能被人背上了救援直升機。
我剛到安置點,就被女醫(yī)生拉去檢查。
“身上怎么這么多挫傷?我為您包扎一下。”
但我感覺小腹隱隱墜痛,“醫(yī)生,幫我看……”
下一秒,謝澤野焦急的聲音傳來。
“醫(yī)生呢!嫣嫣受重傷了!”
我艱難掀開帳篷,就看到謝澤野將西裝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著秦嫣嫣坐在上面。
他的眉眼間滿是焦急,失了往日的從容。
“嫣嫣的手腕上有一個傷口,你快看看是不是毒蛇咬的!”
秦嫣嫣嘟起嘴撒嬌,“謝哥哥,人家只是被樹枝劃傷了而已,是你關(guān)心則亂啦!”
“小姑娘家,受不得疼,留了疤又要哭。你姐姐以前…”
他像是想到什么,頓了一瞬,沉默了下去。
聽到他的話,我恍然想起年少時,總愛在窗外綠意盎然的舞室跳芭蕾。
只因謝澤野路過時,會刻意放慢腳步。
夏日蚊蟲多,我有了蚊子包,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賴在謝澤野懷中不走。
提起了我,秦嫣嫣撇了撇嘴,“謝哥哥的眼神總在姐姐身上,從不看我一眼!”
謝澤野唇角的弧度收斂,向搜救隊詢問起我。
“柳小姐已經(jīng)在醫(yī)療站里了,只不過醫(yī)生只有一個?!?/p>
謝澤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來她也無事,那就先給嫣嫣看看吧。”
小腹抽痛得越來越厲害,掀起簾子的手已無力支撐,我痛到眼前發(fā)黑,蜷縮在了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傳來秦嫣嫣崩潰的哭聲:
“你眼里就只有姐姐,沒有我!”
帳簾掀開帶來悶熱的風(fēng),謝澤野焦急地將我拽起來。
“凝霜,你快去勸勸嫣嫣,她平時最聽你的話了!”
我強撐起身體,冷汗順著額角向下淌。
謝澤野連忙為我擦拭,將一杯溫水和一粒止痛藥遞了過來。
“笨蛋,怎么記不住自己的日子?每次都要我提醒你才肯吃藥?!?/p>
我的目光凝在藥粒上,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
反正這孩子也留不下,能減少一分痛苦都是好的。
我和著眼淚吞下了藥粒,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