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來不及說些什么,林雪薇便讓保鏢將我們趕了出去。
“今天必須讓你們得到教訓(xùn),否則你們父子非翻天不可?!?/p>
我看著還在昏迷中的兒子身上明顯短了一大截的衣服和褲子,還是忍不住向林雪薇求情。
“外面現(xiàn)在零下十幾度,要是在外面一整夜,真的會把孩子凍死的。”
“昊昊是你親生的,你真的不心疼他嗎?”
林雪薇看著窗外已經(jīng)開始飄的雪花,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松動,似是有些不忍。
陳君澤見狀嘆息道:
“慈母多敗兒,你們父子出門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怎么會被凍到?!?/p>
“再說,只要勤快點動起來,身上很快就會暖和起來?!?/p>
“小孩子就是要趁小的時候才好調(diào)教,要是放任他不管,等以后釀成大錯后悔也來不及了?!?/p>
聽到陳君澤的話,林雪薇的那點猶豫消失不見,她直接讓保鏢將我們父子轟了出去。
我不肯出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她不要這樣對待我和兒子,可她只是轉(zhuǎn)過臉去,揮了揮手,身后的保安就將我將我和兒子拖了出去。
雪花像巴掌一樣拍在我的臉上,突然襲來的冷空氣凍得我一個瑟縮。
可這些都不及我心口疼痛的十分之一。
她從未相信過我,現(xiàn)在,連兒子的性命也不顧了。
眼見兒子剛剛好轉(zhuǎn)的臉色又漸漸青了起來,呼吸逐漸微弱。
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緊緊將兒子裹在懷里,可外面實在太冷了,再這樣下去兒子肯定支撐不住。
兒子要馬上送往醫(yī)院。
可是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我撥打林雨薇的電話,電話接通,傳出的卻是陳君澤的聲音:
“雪薇姐喝了點酒,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p>
我想請求陳君澤安排保鏢將我們送到醫(yī)院,話還沒說完就被掛斷了。
我咬緊牙關(guān)跪在保鏢面前,求他們將兒子送到醫(yī)院。
他們同情的看著我懷里的兒子面露不忍,但還是拒絕了我:
“對不起,沈先生,沒有小姐的命令,我們不能擅自做主?!?/p>
我知道他們只聽從林雪薇的命令,沒有她發(fā)話,誰都不敢?guī)臀覀儭?/p>
我抱緊懷里的兒子,看了眼漆黑的天色,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有一個保鏢看不過去,跑過來偷偷給我塞了500塊錢。
“沈先生,你是好人,小姐只是被蒙蔽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p>
“謝謝!”
我感激得熱淚盈眶,沒想到在這種時刻卻是他幫助我和兒子。
別墅在半山腰上,離醫(yī)院很遠,現(xiàn)在又是半夜根本打不到車。
可我望著漆黑的山路,無所畏懼,一步一個腳印抱著兒子往山下走去,狂風(fēng)卷著雪花拍打在我的臉上,我一點也不覺得很,反而覺得心里很熱,步伐更加堅定。
兒子體重很輕,已經(jīng)七歲的男孩才不過三十斤,他甚至沒有三年前重,乖乖縮在我的懷里像是一只小貓。
自從三年前林雪薇的懲罰開始,我和兒子就再也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我看著兒子干裂的嘴唇發(fā)誓,只要能挺過今天,我就跟林雨薇離婚,將兒子帶走。
天越來越冷,我加快腳步,只想早一點到達醫(yī)院讓兒子接受治療。
許是顛到了他,兒子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到我,他伸出胳膊攬到我的脖子,企圖為我減輕一點負擔(dān)。
“爸爸,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再也不會翻垃圾桶,也不會惹媽媽生氣了……”
聽了兒子的話,我心如刀絞。
他有何錯。
我緊趕慢趕,終于在天亮前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診斷營養(yǎng)不良外加受寒重感冒,得了嚴重的心肌炎,要馬上住院治療。
可保鏢給的那五百塊錢,只夠做檢查的。
護士提醒我盡快繳費給兒子辦理住院。
我搜尋著渾身的貴重物品,最后摘下了和林雨薇的婚戒。
這枚戒指我曾經(jīng)無比珍惜,干活的時候都拿布包著,生怕被劃到。
可如今我已經(jīng)決定離婚,它就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了。
能換來兒子住院的費用,也算發(fā)揮了它最大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