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人只適合吩咐做事,卻不會(huì)靈活轉(zhuǎn)變。
稍有不慎,還容易露出馬腳。
春禾低著頭,“是?!?/p>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大小姐這么防備她們,甚至不惜給她們下藥控制她們,又怎么會(huì)信任一個(gè)普通的丫鬟?
珍珠剛退下,院子外就傳來了刻意拔高,帶著委屈和不滿的熟悉嗓音。
一聽就是傅明雪的。
“凜哥哥,你看,姐姐她真的把我的東西全都丟出來了?!?/p>
傅明雪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的可憐,還夾雜著幾絲恰到好處的哽咽。
緊接著就是傅凜壓抑著怒火的低吼,“傅流螢!你太過分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把明雪的東西都丟了出來?!?/p>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壓抑的怒氣直沖芳華院而來。
正屋的門簾被粗暴的掀開,傅凜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的臉色鐵青,身后跟著眼圈通紅,一副受盡了天大委屈模樣的傅明雪。
一進(jìn)屋子傅明雪的目光就在屋內(nèi)飛快的掃了一圈。
看到大變樣的主屋,她心里的那股怒氣和不甘又涌了上來。
這里明明應(yīng)該是她的院子,卻被傅流螢用卑鄙的手段奪走。
傅明雪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滿臉都是怨恨。
當(dāng)她瞥見放在桌子上敞開著的箱子時(shí),眼底瞬間又變得熱切。
那正是金蠶絲蜀錦。
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金色的光芒。
這么好的東西,傅流螢根本就不配擁有!
傅明雪在傅凜的身后,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傅流螢抬頭冷冷的看著傅凜。
“我的閨房也是你能隨意踏進(jìn)來的?”
傅凜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duì),“難道我來不得嗎?”
春禾不在,夏蟬立馬上去表著衷心。
“三少爺請(qǐng)留步,難道三少爺不知這是大小姐的閨房?男女授受不親,三少爺即使有天大的憤怒,也不應(yīng)該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進(jìn)來,這與禮不合,若是傳出去,怕是會(huì)被人說我們將軍府沒有禮數(shù)。”
聽著夏蟬的一番話,傅流螢的眼底倒是閃過了一絲意外。
她原本只想控制這四個(gè)丫鬟為她做事,方便她以后辦事。
所以剛剛才給她們服下蝕骨丸。
可沒有想到,夏嬋會(huì)不怕死的擋在她的面前。
不過意外歸意外,傅流螢的眼中沒有多少感動(dòng)。
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在沒有徹底了解他們之前,她也不會(huì)真的信任。
“好個(gè)牙尖嘴利的丫鬟。”傅凜怒極反笑,目光轉(zhuǎn)向傅流螢,“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丫鬟?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
傅流螢緩緩站起身,走到傅凜面前,目光直視他,聲音冷靜而堅(jiān)定:“傅凜,你搞清楚狀況,這里是芳華院,是我的院子。我的丫鬟,自然由我來管教,輪不到你置喙。倒是你,帶著一群人闖進(jìn)我的閨房,究竟意欲何為?”
傅明雪見狀,忙上前一步,柔聲道:“凜哥哥,算了,姐姐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姐姐休息了?!?/p>
傅流螢冷笑一聲:“傅明雪,你這演技倒是越發(fā)爐火純青了。不過,今日你們既然來了,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別想輕易離開。”
傅凜怒道:“說清楚?有什么好說的?你把你妹妹的東西都丟了出來,難道不該給個(gè)說法?”
傅流螢連眼皮都沒有再抬一下。
自顧自的拿起一把犀角梳,慢條斯理地梳理著垂落肩頭的長(zhǎng)發(fā)。
完全把兩個(gè)人當(dāng)成了擺設(shè)。
蕭凜被她這副徹底無視的姿態(tài)激怒。
他一步跨到桌前,夏嬋立馬擋在了傅流螢的面前,卻被傅凜一把推開。
其余兩個(gè)丫鬟也上前幫忙,但是她們都是弱女子又怎么是傅凜的對(duì)手。
他可是從小到大習(xí)武,那力氣大的嚇人。
蕭凜一手拎著一個(gè)丫鬟,直接丟了出去。
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面上,震得妝匣子里的珠釵流蘇都叮當(dāng)作響。
“傅流螢,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兄長(zhǎng)?還有沒有這個(gè)家?”
“明雪的東西,你憑什么說丟就丟,她不過是離開芳華院一段時(shí)間,你就如此刻薄,連一點(diǎn)情面都不講,你還有沒有一點(diǎn)人性?”
傅流螢終于停下了梳頭的動(dòng)作,緩緩抬眼。
那雙眸子清澈明亮卻又透著一股冰冷之意,就像是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
她直直的看向傅凜,眼底沒有半分慌亂或者委屈,只有深不見底的冰冷和審視。
“我的院子?!备盗魑灳従彽拈_口,聲音冰冷,沒有任何的起伏,卻字字如同冰珠一般寒冷徹骨,“我想丟什么就丟什么,傅明雪用過的東西,我覺得臟,礙眼得很,我自然要清理出去,怎么?傅三少爺心疼了?”
傅流螢頓了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傅明雪那張委屈還帶著淚痕的小臉,“還是說明雪妹妹心疼了?如果妹妹心疼那些被丟出去的舊物的話,也可以去外面的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洗洗還能用?!?/p>
傅流螢的嘴角勾著一抹笑。
“你!”傅凜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傅流螢的手指都在顫抖,“牙尖嘴利,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
傅流螢可不慣著傅凜。
直接站起來,快準(zhǔn)狠的握住了傅凜的手指,狠狠往上一折,只聽到咔嚓一聲。
傅凜的手指骨折了。
一股鉆心的疼痛蔓延開來,傅凜半晌說不出話。
傅流螢不急不緩的收回了手,拿出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好像剛才碰到了很臟的東西似的。
擦干凈手之后,傅流螢這才不疾不緩的說道,“難道夫子沒有教過你不要用手指著別人嗎?既然三哥從小就沒有學(xué)會(huì),那我就勉為其難當(dāng)一回你的夫子,好好教一教哥哥規(guī)矩,免得日后哥哥拿手指著別人可不只是斷手指這么簡(jiǎn)單了。”
傅凜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傅流螢,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傅明雪嚇壞了,趕緊扶著傅凜,“凜哥哥,你沒事吧?”
她嚇的眼眶又通紅,眼淚又要落下來似的。
傅明雪的心里有些害怕了。
她慫恿傅凜過來,就是想要挑撥他們兄妹關(guān)系順便把那批布料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