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ché il Signorino Gokudera è qui, quindi sono venuto anch'io.(因為獄寺君在這里,所以我也來了。)”
青年溫柔的話語在獄寺的小腦瓜上繞圈圈,轉(zhuǎn)出一些愛的魔力。
獄寺臉上的燙度和紅暈如同滴入清水的紅墨水,以驚人的速度向上瘋狂蔓延。
白皙的耳垂瞬間紅得滴血,顴骨、臉頰、甚至小巧的鼻尖,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火燒云般的紅暈。
那抹紅色甚至沖上了他光潔的額頭,將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襯得更加驚惶失措、水光瀲滟。
獄寺君他……好像一只被煮熟了、還要努力掙扎的波龍……
那真是很好吃了XD
澤諾餓餓地想。
*
獄寺隼人整個人僵在澤諾的懷抱里,推拒的手都忘了用力,指尖微微顫抖著,揪緊了澤諾隨意敞開了兩??圩拥囊r衫前襟。
獄寺隼人感覺自己要熱暈了。尤其是當著同伴的面被男人說出這樣簡直如同情人奔赴宣言般的話語……
【因為“我”在這里,所以他來了?!】
未來……未來那個“我”和他……果然是……!
“哇哦!”
旁邊傳來一道毫不掩飾驚嘆的少年嗓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和一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促狹。
是那個黑發(fā)的個子高高的帥氣少年,山本武。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了過來,雙手插在棒球外套的口袋里,臉上掛著天然無害的燦爛笑容,饒有興致地看著同伴被陌生男人抱住開始自我燒烤。
【是香噴噴的烤章魚腦袋?!?/p>
山本腦內(nèi)偏移了一下。
“獄寺,不介紹一下嗎?”
他的目光帶著些他自己從不曾察覺過的審視在黑發(fā)青年身上劃過又落回獄寺那張紅得快要冒煙的臉上,臉上的元氣笑容加深了些。
“棒球白癡!閉、閉嘴!”
獄寺終于從巨大的羞窘中找回一絲神智,對著山本武吼了一句,聲音卻因為底氣不足而顯得毫無威懾力,更像惱羞成怒的貓叫。
【好像他那個寵物,瓜?!?/p>
似乎逗弄得有些太過分了。畢竟是當著他同伴的面。
澤諾理解這種青春期,同時也意識到面前這三只應該也是從十年前來到現(xiàn)在的彭格列守護者們。
澤諾適時拉開了一下距離。獄寺這次終于從澤諾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他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像被踩了尾巴一樣,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衛(wèi)衣的帽子邊緣,仿佛想把自己藏起來,眼神慌亂地四處飄移,就是不敢再看澤諾那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
“喂——章魚頭!把球還來?。 ?/p>
被遺忘的小奶牛不滿地大叫著,試圖去搶獄寺腳下踩著的足球,完全沒搞懂大人們在干什么。
澤諾這才將目光從害羞得快要自燃的獄寺臉上移開,看向山本武,以及他腳邊那兩個好奇地仰望著他的小家伙。
他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用不甚熟練的日語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對山本武介紹:“Buongiorno,我是澤諾·斯卡因(Zeno Scain)?!?/p>
他指了指自己,然后目光又溫柔地落回低著頭、試圖用帽子自裁的獄寺身上,“是獄寺君(Gokudera)的朋友?!?/p>
“斯卡因……先生?”
山本武準確地重復了這個姓氏的發(fā)音。他臉上的笑容依舊陽光燦爛,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毫無陰霾的感染力。
“你好!我是山本武(Yamamoto Takeshi)!”
他指了指自己,然后蹲下身,拍了拍藍波炸毛的腦袋,又指了指旁邊安靜的一平,“這是藍波(Lambo),還有一平(I-pin)?!?/p>
他抬起頭,對澤諾露出雪白的牙齒,“獄寺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啦!”
“Ciao! Zeno!”
藍波立刻挺起小胸脯,用帶著奶音的意大利語大聲打招呼,小臉上滿是“看我多厲害”的表情。
一平也學著山本的樣子,對著澤諾認真地點了點頭,學著山本稱呼澤諾的樣子用清脆的中文說:“你好。斯卡因先生?!?/p>
澤諾被這小小的國際場面逗樂了,黑眸里漾開真切的笑意。他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兩個孩子平齊,用意大利語回應藍波:“初次見面,藍波大人?!?/p>
澤諾和藍波的確是初次見面,電子資料里是15歲的藍波,那一天在醫(yī)院里澤諾單方面看到過一次的也是15歲的藍波。
澤諾又轉(zhuǎn)向一平,用他發(fā)音略顯笨拙但足夠真誠的中文說:“你好,一平?!?/p>
這個小小的互動瞬間拉近了幾人之間的距離。
獄寺隼人看著澤諾蹲下和孩子說話時自然流露的溫柔側(cè)臉,臉上好不容易褪下去一點的熱度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他別扭地清了清嗓子,總算讓自己鎮(zhèn)靜了下來。用母語向澤諾解釋剛才的情況:“咳……山本這家伙硬拉著我陪他們玩……”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帶著可愛笑容的澤諾身上。
“這些天你還好嗎?什么時候到的日本?白蘭那邊……”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是真切的關(guān)心。
澤諾又摸了摸藍波和一平的小腦袋,直起身。面對獄寺的疑問,他臉上那種面對孩子時的溫柔笑意收斂了一些,換上一種更沉穩(wěn)、甚至帶著點玩味的表情。
他瞥了一眼旁邊正彎腰撿起足球、仿佛在專心拍打上面泥土的山本武,才不疾不徐地回答獄寺:
“暫時安全?!?/p>
“我本來想去找你們,但是找到風紀的基地去了?!睗芍Z無奈地攤手,“云雀委員長現(xiàn)在是我的新老板。干不好就要……”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嘴角卻勾起一個自信的弧度,“不過,能再次見到你,獄寺君,這些麻煩似乎也不算什么了?!?/p>
最后那句話,他又帶上了那種讓獄寺心跳加速的、近乎耳語的溫柔腔調(diào)。
獄寺的臉不負眾望地又紅了一層。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在對上澤諾那雙含著笑意、專注看著自己的黑眸時,瞬間卡殼。
那句“能見到你”在他混亂的腦海里自動翻譯成了更親密、更指向未來的暗示。他只能狼狽地別開臉,從喉嚨里擠出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
“笨、笨蛋……誰管你這些……” 手指又不自覺地絞緊了衛(wèi)衣的抽繩。
“哈哈,看來獄司真的很喜歡斯卡因先生啊!”
山本武抱著擦干凈的足球直起身,笑容燦爛地插話。
“獄寺這家伙,難得看他這副樣子呢!”
他完全無視了獄寺投過來的、混合著羞憤和警告的兇狠眼神。
澤諾看著山本武那張爽朗真誠的臉,又看了看身邊雖然炸毛卻沒有反駁“喜歡”的獄司。
若有所思。
他忽然轉(zhuǎn)向山本武,用英語問道:“You take care of them often? Like family?(你經(jīng)常照顧他們?像家人一樣?)”
山本武眨了眨眼,似乎對澤諾突然切換語言有點意外,但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掂了掂手里的足球,笑容依舊陽光。不過澤諾沒有漏看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黯然。
山本的英語很流暢,語氣輕松自然:
“藍波和一平都是很棒的孩子!而且獄寺也在這兒,所以很有趣!”
他抬手,非常自然地、帶著點哥們兒義氣地拍了拍旁邊獄寺的肩膀。獄寺被他拍得一晃,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卻沒躲開。
山本接著笑道,語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坦蕩:
“老爸以前跟我說家是心之所在。有時候它不是一個地方,而是那里的人?!?/p>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小石子,在澤諾心中漾開細微的漣漪。
【羈絆……么?】
面前少年的笑臉隱隱與ICU外面色鐵青的成年雨守重合。
澤諾想起資料上寫著:因為白蘭,山本的父親已逝。
山本他在這個時間線是……沒有家的人。
澤諾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邃。他輕輕頷首,他的英文是好聽的倫敦腔。他的目光掃過藍波、一平,最后落在身邊銀發(fā)少年的身上。
“山本君,你很有智慧。有時候,在陌生的土地上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最好的錨點。”
他的視線最后定格在獄寺隼人臉上,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讓獄寺幾乎無法呼吸的專注和暖意。
結(jié)合他的上一句話,赤裸裸就是在對獄寺說:你就是我的錨點。
“Anchor(錨點)?”
獄寺下意識地重復著這個英文單詞,祖母綠的眸子因為困惑而微微睜大,更像他的瓜了。
“轟——!”
幾秒鐘后,終于回過味了的獄寺咪炸毛了——剛剛才勉強褪下去的紅潮,以比之前更洶涌十倍的態(tài)勢,猛地炸遍了獄寺隼人全身!
這次連脖子根都紅透了。頭頂幾乎要具象化地冒出白煙。
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徹底失去了焦距,慌亂地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再與澤諾對視哪怕一秒。
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如同擂鼓,震得他耳膜發(fā)疼。
Anchor?什么Anchor?
他……他是在說……我是他的……?!
“哇哦!章魚頭!你的臉!比京子上午給藍波大人的番茄還要紅!”
小奶牛藍波指著獄寺,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起來,奶聲奶氣,在安靜的公園里格外響亮。
“藍波!閉嘴??!”
獄寺羞憤欲絕地上手扯藍波的臉頰。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和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尤其是澤諾那仿佛帶著實質(zhì)溫度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燙傷。
獄寺一手把藍波抓起夾在腋下,對著澤諾和山本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句:“我?guī)Т琅HベI點零食?!币膊还軡芍Z有沒有聽懂,像個被點著了引信的火箭炮,“咻”地一聲就朝著公園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寬松的衛(wèi)衣帽子在奔跑中被風吹得翻飛起來,露出一抹紅得驚人的后頸。
“獄寺!藍波!”
踢足球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山本武抱起一平喊了一聲,看著好兄弟同手同腳、跌跌撞撞狂奔的背影,忍不住爆發(fā)出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跑慢點!小心摔跤啊!”
澤諾站在原地,看著那抹銀灰色像受驚的小鹿般消失在公園的綠蔭小徑盡頭。
他微微歪了歪頭,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混合著愉悅和玩味的神情,嘴角噙著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指尖輕輕捻了捻自己西裝袖口上的銀質(zhì)袖扣,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少年身上陽光和青草的味道,以及那瞬間飆升的、令人愉悅的體溫。
“真是……可愛的反應?!?/p>
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意大利語低語。
“啊,真是的?!鄙奖疚浔е颍瑹o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轉(zhuǎn)向澤諾,用意大利語詢問道:
“澤諾先生本來要去哪?”
他琥珀色的眼睛彎起,笑容依舊陽光,但看向澤諾時,那目光深處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了然。
澤諾愣了一下:“山本君會說意大利語?”
“一點點哈哈!初一的時候去意大利旅游過噠!”山本武從容地回以微笑,“所以斯卡因先生偶爾說簡單的意大利語我也是可以聽懂的哦!”
【一語雙關(guān)?】
你故意調(diào)戲我的伙伴我全部都看在眼里……之類的警告?
澤諾又仔細看了一眼陽光男高,好像是自己多想了。
【邪惡的成年人。】
“去商場吧?!?/p>
澤諾的目光掃過山本懷里的一平,又看向遠處獄寺消失的方向,自然地回復著少年:
“我請一平小姐和山本君吃午飯怎么樣?”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等’獄寺君冷靜一點回來?”
他加重了“等”字的發(fā)音,帶著點心照不宣的調(diào)侃。
山本武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他掂了掂手里的足球,朝澤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甚至展現(xiàn)了一下他的意大利俚語。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斯卡因先生!”
呀。這可不是只會一點點意大利語的樣子呢,山本武……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