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泛起的粼粼波光映照在兩人身上,為這場對話增添了幾分哲思的氛圍。
半晌,炎司緩緩開口,聲音比往常低沉:
"生命從萌芽到凋零,本就是一場完整的輪回。"他俯身拾起岸邊一片半枯的落葉,指尖輕撫過葉脈,"就像這片葉子,從青翠到枯黃,每個階段都有其意義。"
鼬的目光追隨著落葉,輕聲道:"父親說,生命消逝后,一切都將失去意義,生命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炎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你這話倒也不錯,但也不是完全正確,那么我問你,你認為人什么時候才算真正死去?"
"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鼬不假思索地回答,稚嫩的臉上寫滿認真。
"嗯..."炎司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但這只是第一個階段——肉體生命的終結(jié)。"
他豎起一根手指,"心跳停止,呼吸消失,醫(yī)生宣布死亡時間。"
鼬不自覺地向前傾身:"那第二階段呢?"
"當你的名字被刻上慰靈碑,當親友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
炎司又豎起第二根手指,聲音低沉而溫柔,"這是社會生命的終結(jié),你作為社會關(guān)系中的一員,正式退場。"
鼬的眼睛微微睜大,顯然沒想到死亡還有這樣的層次。
他剛要開口,就被炎司用兩根手指輕輕彈了下額頭。
"別急,小鬼。"炎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還有最關(guān)鍵的第三階段——當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也離開人世,那時,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羈絆都隨記憶消散,這才是真正的..."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隨波漂遠的落葉,
"永恒的死亡。"
鼬的小嘴張得圓圓的。
即便早慧如他,也需要時間消化這樣深刻的概念。
"所以,"炎司輕輕按住鼬的肩膀,"只要還有人記得,還有人傳承著逝者的意志,死亡就永遠奪不走生命的意義。"
這番話確實是他前世在某本哲學(xué)著作中讀到的,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用來開導(dǎo)宇智波家的小鬼竟如此合適。
看著鼬陷入沉思的側(cè)臉,炎司沒有催促。
河水流淌的聲音成了最好的思考伴奏,他索性躺倒在岸邊,隨手拔了根草莖叼在嘴里。
"炎司先生..."良久,鼬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流水聲蓋過,"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哦?"炎司吐掉草莖,饒有興趣地支起腦袋,"說說看?"
鼬的小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岸邊的小石子:"就像...就像初代火影大人,雖然他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的意志還在木葉延續(xù)..."
炎司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鼬的黑發(fā):"不錯嘛,舉一反三,整個木葉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愛思考的小鬼了。"
鼬的耳尖微微泛紅,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xù)問道:"那...忍者是什么?村子又代表了什么?"
"喂喂,"炎司故意板起臉,"你當我是免費的家庭教師?。恳灰心惆謰寔斫粋€學(xué)費?"
出乎意料的是,鼬竟然抿嘴笑了。
短短兩天的相處,這個聰慧的孩子似乎已經(jīng)摸清了炎司嘴硬心軟的脾氣。
"好吧好吧,"炎司無奈地坐直身體,"既然你都學(xué)會耍賴了..."
思索兩秒鐘,決定用最簡單易懂的方式來解釋。
“忍者啊,就是一群特別的人,比普通人強大,會各種厲害的忍術(shù)。但這份力量不是用來炫耀的,而是用來保護重要的人和事?!?/p>
"你看那些農(nóng)民伯伯,他們用鋤頭保護莊稼,醫(yī)生叔叔用醫(yī)術(shù)保護病人,而我們?nèi)陶?.."炎司的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用忍術(shù)保護整個村子。"
火苗映照著鼬專注的小臉。
"村子呢,就像一個大大的家,但不是普通的家,而是把很多小家聚在一起的地方。"炎司耐心地解釋,"你想想,如果只有你們宇智波一族住在森林里,其他家族各自分散,會怎么樣?"
鼬思考了一下:"會很危險..."
"沒錯!"炎司贊許地點頭:"所以初代火影大人建立了木葉,把各族聚在一起,大家一起訓(xùn)練,一起生活,互相幫助,遇到敵人時,也能一起保護家園。"
指了指河畔那頭的小公園。
"你看那些在玩的孩子們,他們的父母可能是不同的忍者家族,但現(xiàn)在都能一起長大,這就是村子的意義——讓不同的人能夠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鼬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像我和炎司先生您,雖然不是一個家族的..."
"對!"炎司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而且啊,村子里的忍者學(xué)校、醫(yī)院、任務(wù)系統(tǒng),都是為了讓大家過得更好,我們接任務(wù)賺錢,也是在幫助其他人。"
河水靜靜流淌,炎司的聲音更溫和了一些:
"所以簡單來說,忍者是用力量守護和平的人,村子就是讓大家能夠互相守護的地方,你要記住,力量越大,責(zé)任就越大。"
看著鼬若有所思的樣子,炎司又補充道:
"不過這些都是大道理,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多交朋友,快樂地長大,等長大了,你自然會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
炎司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美滋滋地想著自己未來要是退休了,繼續(xù)去忍者學(xué)校當老師,說不定能混個"木葉最佳教師"的稱號。
就在他腦補著退休后學(xué)生們爭相來探望的溫馨場景時,鼬突然站了起來。
這小鬼一臉嚴肅地走到跟前,因為身高差的關(guān)系,即便站著也只能平視坐著的炎司的鼻尖。
陽光從他背后灑下來,在地上投下一道小小的、卻異常堅定的影子。
"炎司先生..."
"干嘛?"炎司故意板起臉,"你不會還有問題吧?再問我真要收費了!"他伸出食指晃了晃,"一個問題一碗拉面,童叟無欺!"
鼬搖了搖頭,稚嫩的小臉繃得緊緊的。
還沒等炎司反應(yīng)過來,小家伙突然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額頭差點磕到炎司的膝蓋。
"請您收我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