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侄子的臉擦了又擦。房東大爺聽到動靜，披著棉襖出來罵：“你們干啥呢？

這屋子的租客早就沒了！”嫂子翻了個白眼，涂著紅指甲的手指戳著墻：“沒了？

我看是跟著哪個野男人跑了吧？要不就是欠了債躲起來了，真是天生的賤命！

”哥哥掏出煙盒抖了根煙，點著后吐了個煙圈：“要不是小寶病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踏足這種窮地方?！狈繓|大爺?shù)哪槤q成了豬肝色，

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拄：“你們嘴里的賤命，是半年前死在衛(wèi)生院的林晚秋！

”“她來鎮(zhèn)上五年，白天在電子廠焊電路板，晚上去餐館洗盤子，

凌晨還要去菜市場幫人卸貨，就為了供你們兒子上私立學(xué)校！自己頓頓啃饅頭就咸菜，

有次胃出血暈倒在車間，兜里還揣著給小寶交奧數(shù)班的收據(jù)！”“最后肝衰竭躺病床上，

瘦得只剩七十斤，你們在哪？在朋友圈曬小寶的新鋼琴，說那是‘辛苦打拼給兒子的禮物’，

那鋼琴錢，是她斷了三個月藥換來的！”哥嫂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嗤笑。

“大爺你別唬人，她壯得像頭驢，怎么可能肝衰竭？”嫂子踢開腳邊的煤球，

“去年過年她回來，我還讓她扛了二十斤大米上三樓，臉不紅氣不喘的?！薄罢f吧，

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演戲？”哥哥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紅票子，拍在桌上?！安还芩卦谀模?/p>

轉(zhuǎn)告她，三天內(nèi)不出現(xiàn)，就當(dāng)沒這個妹妹！”房東大爺捏著那幾張鈔票，指節(jié)泛白。

他抬頭打量著哥嫂身上的羽絨服和皮鞋。嫂子那件的價格，夠我打三個月工，

而哥哥腳上的鞋，抵得上我半年的房租。“你們要是五年前來，她或許還能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