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慫兇宅試睡員入職第一天,兇宅里的鬼比他更慫。當拆遷隊半夜上門,
眾鬼怒了——“敢動我們和諧小區(qū)?盤他!”直播間炸了:“鬼界團建?這兇宅比春晚熱鬧!
”第一章:入職大吉,先嚇自己“家人們!我阿飄!江湖人稱‘鬼見愁’…的絕對反義詞!
” 手機鏡頭懟著阿飄煞白的臉,背景是本市著名鬼宅“明月灣77號”黑洞洞的大門。
晚風卷著枯葉擦過門框,嗚咽得跟哭喪似的?!暗?!
為了給各位老鐵帶來最真實、最刺激…也最貴的兇宅試睡體驗…我,豁出去了!
”彈幕飛得比阿飄的心跳還快。【主播,你腿在篩糠!我截圖了!
】【后面門縫里是不是有白影???】【“鬼見愁”?我看是“愁見鬼”吧哈哈!
】【開盤了下注!主播幾點尿褲子?】尿褲子?呵,天真!阿飄早有準備!哐當一聲,
他把背上那個堪比小型軍火庫的登山包砸在積了厚灰的門廊地上。拉鏈一扯——嘩啦!
便攜式佛經(jīng)播放器(帶大悲咒循環(huán))、一沓子黃符(網(wǎng)購滿99包郵)…叮鈴咣啷滾了一地。
“看見沒?專業(yè)!”阿飄梗著脖子,抓起桃木劍胡亂比劃兩下,劍尖抖得像帕金森晚期。
“管它什么魑魅魍魎,敢露頭?先問問我的桃木劍答不答應(yīng)!再嘗嘗我的蒜味口氣!
”【主播,你確定不是給鬼加餐?】【道具挺全,就是手抖得跟食堂阿姨打菜似的。
】【那符…上面印的是Hello Kitty?】淦!被發(fā)現(xiàn)了!肯定是賣家發(fā)錯貨了!
阿飄手忙腳亂想把那幾張粉嫩的Kitty貓符咒塞回包里,指尖剛碰到符紙——滋啦!
頭頂那盞茍延殘喘的老式吊燈,毫無預(yù)兆地滅了。整個門廳瞬間沉入墨汁一樣的黑暗里。
只有手機屏幕的光,幽幽地映著阿飄那張因極度驚恐而扭曲的臉,像個劣質(zhì)的恐怖面具。
“臥——槽——!”阿飄魂飛魄散,一聲尖叫卡在喉嚨里變成破鑼般的雞啼,
整個人原地彈起半米高,手里的桃木劍脫手飛出,精準地砸在自己腳背上。“嗷——!
”彈幕瞬間瘋了?!靖吣茴A(yù)警?。?!】【燈!燈滅了!我就說有東西!
】【主播叫得比鬼還慘哈哈哈!】【桃木劍叛變了!先斬自己人!
】心臟在阿飄胸腔里玩命蹦迪,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加入直播了。后背的汗毛集體起立致敬。
黑暗濃得化不開,像冰冷的舌頭舔舐著皮膚。他哆嗦著去摸地上的包,
只想把那個佛經(jīng)播放器找出來,讓大悲咒壯壯膽。突然,
一陣陰風打著旋兒從黑黢黢的樓梯口卷下來,帶著一股子地下室放了三年的爛拖把味兒,
直沖他后脖頸。一個模糊的白影,就在樓梯拐角那兒!輕飄飄的,半透明,
像塊沒晾干還滴著水的舊床單!“鬼啊啊啊啊——!”阿飄最后的理智徹底崩盤,
屁滾尿流地撲向登山包,抓起大蒜就往嘴里塞,一手抄起那個Hello Kitty符咒,
閉著眼往前亂揮,“退!退!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南無阿彌陀佛!上帝保佑阿門!
走開啊——!”慌亂中,手機鏡頭對準了白影方向,自動觸發(fā)了閃光燈?!斑青?!
”慘白刺眼的光猛地一閃,瞬間照亮了樓梯拐角。那白影被閃光燈一照,猛地一哆嗦,
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一樣“滋啦”閃爍了好幾下,原本就模糊的邊緣變得更虛了。然后,
一個聲音響起來了。不是預(yù)想中的凄厲鬼嚎。那聲音細細的,弱弱的,
帶著點電流不穩(wěn)的雜音,還有點…說不出的委屈?“那個…這位…試睡員大哥?
”白影的聲音飄過來,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能…能麻煩您把閃光燈關(guān)了嗎?
太晃眼了…我…我這新死的,道行淺,燈光太強我有點…顯不了形了,
卡頓……”阿飄塞了滿嘴的大蒜,保持著揮舞Hello Kitty符咒的滑稽姿勢,
僵在原地。彈幕,死寂了半秒。然后——【??????】【顯…顯不了形???
】【新死的?道行淺?卡頓???】【這鬼…好像有點禮貌?】【主播!鬼在跟你講道理!
快關(guān)閃光燈啊!別耽誤人家顯形!】阿飄腦子里的CPU徹底燒了,
嘴里的大蒜味直沖天靈蓋,熏得他眼淚汪汪。關(guān)閃光燈?給鬼關(guān)閃光燈?
這什么魔幻現(xiàn)實主義職場開局?那白影還在努力維持形態(tài),在樓梯拐角處忽明忽暗地閃爍,
像個接觸不良的劣質(zhì)燈泡,似乎還在小聲嘀咕:“……這屆試睡員,裝備挺花哨,
就是不太講武德啊……”阿飄顫抖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
閃光燈的圖標像個決定命運的按鈕。關(guān),還是不關(guān)?關(guān)了,
這鬼大哥會不會瞬間撲過來貼臉殺?不關(guān),顯得他這個試睡員太不體諒鬼了?
就在他天人交戰(zhàn),滿嘴蒜味,被這詭異又沙雕的局面整得快要裂開的時候——“啪嗒。
”一聲輕響。不是阿飄的動作。是樓梯上方,靠近天花板的一個布滿蛛網(wǎng)的陰暗角落,
突然亮起了一小團幽藍幽藍的光。那光,一閃,一閃。
像一只…藏在黑暗里眨巴著的、充滿好奇的眼睛。阿飄脖子僵硬地一點點往上抬,瞳孔地震。
彈幕,再次沸騰?!绢^頂!主播看頭頂?。?!】【藍光!又一只?!】【組團觀光來了???
】【這兇宅…搞批發(fā)呢?!】一個慢悠悠、帶著點鼻音,像是剛睡醒的聲音,
從那團幽藍的光暈里傳了出來,帶著點抱怨,又有點莫名的興奮:“喂,
新來的…那個…試睡員?”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你帶了路由器沒?
或者…手機熱點能開一下不?
這破房子網(wǎng)速慢得跟蝸牛爬似的…隔壁老王鬼追的《鬼吹燈之精絕古城》都卡成PPT了!
急死個鬼了!”阿飄腿一軟,噗通一聲,徹底癱坐在他那堆“驅(qū)魔”裝備上,
嘴里的蒜瓣掉出來兩顆。得,今晚這覺,怕是睡不成了。這屆的鬼鄰居們,
好像…有點過于社牛了?第二章:鬼口普查,網(wǎng)速是剛需阿飄像個被抽了骨頭的軟泥怪,
癱坐在一堆桃木劍、十字架和散發(fā)濃郁生化武器氣息的大蒜中間。
腦子里的彈幕比直播間還密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驅(qū)魔裝備批發(fā)商?
還是陰間通信基站?樓梯拐角那個“顯不了形”的白影還在努力閃爍,
像個接觸不良的投影儀。天花板上那團幽藍的光暈倒是穩(wěn)定了些,幽幽地懸浮著,
像顆不懷好意的電子眼。“路…路由器?”阿飄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目光呆滯地投向天花板那團藍光,“這位…呃…天花板大哥?您…追?。俊薄翱刹宦铮?/p>
”藍光里的聲音一下子精神了,帶著股資深宅男的怨念,“好不容易熬到周末,
想一口氣刷完,結(jié)果這破網(wǎng)!卡在‘精絕女王回眸一笑’那個關(guān)鍵幀上,整整卡了半小時!
你知道那感覺嗎?比當鬼還煎熬!”【哈哈哈哈精絕女王卡成表情包!
】【天花板鬼:我追劇我驕傲!】【主播快開熱點!鬼界剛需!
】【史上第一位被鬼催網(wǎng)速的試睡員誕生了!】彈幕一片歡樂的海洋。恐懼?不存在的。
這屆網(wǎng)友看熱鬧不嫌事大?!澳恰莻€…”樓梯拐角的“白床單”兄弱弱地插話,
聲音依舊帶著委屈的電流音,“大哥…能不能先讓他把閃光燈關(guān)了?我這…還半透明著呢,
風吹過來都漏風,怪冷的…”冷?鬼還怕冷?阿飄CPU又過載了。
看著“白床單”兄那努力維持形態(tài)卻不斷閃爍波動的可憐樣,再看看彈幕里齊刷刷的【關(guān)燈!
關(guān)燈!】。他一咬牙,手指頭一哆嗦,戳中了手機屏幕上的閃光燈圖標。啪。
刺眼的白光熄滅了。門廳重新陷入手機屏幕光和那團詭異藍光交織的昏暗里。
“呼——謝…謝了啊兄弟!”“白床單”兄的聲音明顯松了口氣,閃爍的頻率也穩(wěn)定了不少,
雖然還是半透明,但至少能看出個人形輪廓了,像個3D建模沒渲染好的半成品。
他甚至還嘗試著往樓梯下飄了飄,結(jié)果剛飄兩階,“滋啦”一下又閃回原位了,
有點懊惱地嘀咕:“…新鬼,業(yè)務(wù)不熟,體諒體諒?!薄緲I(yè)務(wù)不熟可還行!鬼界實習生?
】【這鬼也太實誠了哈哈哈!】【主播別怕!他連樓梯都不會下!】彈幕一片哈哈哈,
氣氛逐漸沙雕化。阿飄的恐懼神奇地被這倆活寶鬼沖淡了大半。怕?好像…也沒那么怕了?
主要是槽點太多,恐懼都擠不進來。“喂!試睡員!網(wǎng)!網(wǎng)!
”天花板藍光兄不耐煩地催促起來,藍光急促地閃爍,像個催命的信號燈?!芭杜叮【W(wǎng)!
”阿飄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掏出自己那個貼滿防摔貼的舊手機,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熱點…熱點密碼是啥來著?八個8?不對…好像是六個6加生日?等等,我生日幾號來著?
”就在他埋頭跟手機搏斗,試圖從混亂的記憶里挖出熱點密碼的時候,
眼角余光似乎掃到客廳方向,靠近那個積滿灰塵的壁爐旁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那地方堆著幾個破爛的紙箱子,蓋著一塊臟兮兮的防塵布。
剛才…那塊布是不是掀開了一個角?一只眼睛?一只灰撲撲、沒什么神采的眼睛,
飛快地從布角縫隙里露了一下,又“嗖”地縮了回去?快得讓阿飄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或者純粹是被這倆鬼鄰居整得神經(jīng)衰弱了。“喂!行不行??!
”天花板藍光兄的抱怨把他拉回現(xiàn)實,“密碼到底多少?隔壁老王鬼催更信息都發(fā)爆了!
他說再卡下去,他就穿墻過來用怨念干擾你信號了!”“好了好了!開了開了!
”阿飄手一抖,終于把熱點弄好了,名字還特應(yīng)景——“阿飄的陽氣很旺(假)”。
【哈哈哈哈熱點名字矚目!】【陽氣很旺(假)?主播你對自己認知很清醒嘛!
】【隔壁老王鬼:網(wǎng)速,拿來吧你!】天花板的藍光瞬間穩(wěn)定,甚至愉快地跳躍了兩下。
“成了!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吃…呃…算了,你也吃不著啥,給你托夢點好評吧!
”藍光心滿意足地暗了下去,似乎沉浸到追劇的世界里了。
“白床單”兄也安靜地待在樓梯拐角,努力“凝實”自己,暫時沒了動靜。
門廳里只剩下手機直播的微弱光亮,還有阿飄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世界仿佛安靜了幾秒。
他靠著冰冷的墻壁,感覺剛才那陣兵荒馬亂抽干了所有力氣,劫后余生般長長吁了口氣,
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危機…暫時解除了?這兇宅試睡的第一關(guān),算…過了?
就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懈那么一丁點,
帶的睡袋堡壘拿出來先茍一會兒的時候——“噠…噠…”一種細微的、粘稠的、拖沓的聲音,
從客廳那個壁爐的方向,幽幽地傳了過來。像是什么濕漉漉的東西,
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緩慢地…拖行?阿飄渾身的汗毛,瞬間,再次起立!猛地扭頭,
手機鏡頭和他的目光一起,死死鎖向那片被陰影籠罩的區(qū)域。壁爐旁那塊臟兮兮的防塵布,
不知何時…被掀開了更大一角。一個佝僂的、穿著破爛深色衣服的影子,正背對著他,
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塊…抹布?正極其緩慢、極其專注地,擦拭著…地板?那塊地板,
正是阿飄剛才嚇得癱倒時,登山包蹭過、鞋底踩臟的地方!那影子擦得極其用力,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認真,嘴里似乎還在發(fā)出極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嘟囔。
那“噠…噠…”的聲音,就是濕抹布摩擦地板的聲響。它擦了幾下,停下動作,
把抹布拎起來看了看(雖然背對著,但阿飄仿佛能感覺到它皺起的眉頭),
然后…極其嫌棄地、重重地、把那塊抹布摔在了旁邊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破水桶里!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接著,它慢慢、慢慢地…轉(zhuǎn)過了身。一張臉。
一張灰敗得毫無生氣、眼窩深陷的臉,嵌在蓬亂糾結(jié)的頭發(fā)里。
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阿飄…不,是死死地盯著阿飄剛才弄臟的那塊地板!那眼神里,
沒有兇戾,沒有怨毒,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忍受的…憤怒?
它抬起枯樹枝一樣、指甲縫里滿是泥垢的手,直直地指向阿飄腳下的那片狼藉,
喉嚨里發(fā)出一種像是破風箱漏氣的、嘶啞而尖銳的控訴:“你——!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你弄臟了我的地板!我剛拖的!剛拖的——?。。?/p>
”那尖利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老宅里回蕩、撞擊,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扎進阿飄的耳膜和神經(jīng)。
阿飄整個人石化在原地,嘴里的蒜味混合著胃里翻涌上來的酸水,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直沖喉嚨。這兇宅…到底住了多少位“臥龍鳳雛”?!彈幕,
徹底瘋了?!緷嶑惫?????】【啊啊啊啊主播你完了!你踩雷區(qū)了!】【它看起來好生氣!
比厲鬼還生氣!】【重點:它剛拖的地板!哈哈哈哈救命!】【主播快跑!
它要拿抹布抽你了?。?!】第三章:厲鬼?不,是迷路大爺!那聲“剛拖的——?。?!
”還在老宅腐朽的房梁間嗡嗡回蕩,震得灰塵簌簌往下掉。阿飄感覺自己不是踩臟了地板,
是踩爆了核彈。潔癖鬼那雙深陷的眼窩里燃燒的怒火,簡直能把他腳下那塊地板再燒穿一層。
他下意識地想把腳縮回來,結(jié)果腿肚子轉(zhuǎn)筋,腳沒抬起來,
反而又蹭了一下那塊“神圣不可侵犯”的區(qū)域。就這一下!潔癖鬼像是被按了狂暴開關(guān),
蓬亂的頭發(fā)都炸了起來(物理意義上的飄起幾縷)!它發(fā)出一聲非人的、高頻的尖嘯,
抄起腳邊那個臟兮兮的破水桶,連桶帶里面渾濁發(fā)黑的水,朝著阿飄就潑了過來!
“我的地——!?。 眹W啦?。?!阿飄根本來不及躲閃,被兜頭蓋臉澆了個透心涼!
冰冷腥臭的臟水順著頭發(fā)、臉頰往下淌,幾根不明成分的絮狀物糊在了他眼皮上。
嘴里那股子大蒜味瞬間被更濃郁的、下水道混合著陳年霉爛的窒息氣味取代?!皣I——!
”阿飄當場干嘔出聲,狼狽不堪。他胡亂抹著臉,感覺靈魂都在顫抖。這什么人間疾苦?!
不,陰間疾苦!【臥槽物理攻擊?。?!】【這潔癖鬼是力量型選手?。?/p>
】【主播被拖地水洗臉了哈哈哈哈!】【味道透過屏幕了!yue了!】【快!
用你的Hello Kitty符反擊啊主播!】反擊?
阿飄現(xiàn)在只想原地去世或者換個星球生活。他抹掉臉上的污水,
哭喪著臉對著手機:“家人們…這活兒…加錢!必須加錢!工傷!這是嚴重的工傷啊!
”潔癖鬼潑完水,似乎氣消了一點點,但依舊死死瞪著那塊污漬,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威脅聲,枯瘦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抽搐著,
仿佛隨時準備再給阿飄來個“深度清潔”。
樓梯拐角的“白床單”兄被這動靜嚇得又閃了幾下,
小聲勸道:“陳、陳姨…消消氣…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天花板上的藍光也閃爍起來,
帶著被打擾追劇的不爽:“吵什么吵!正到關(guān)鍵情節(jié)呢!那精絕女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網(wǎng)速剛穩(wěn)點…”就在這雞飛狗跳、一片混亂之際——轟??!
一聲沉悶得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巨響,毫無預(yù)兆地炸開!整個老宅都猛地一顫!
墻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墻角一個早就褪色的藥瓶標簽被震得飄了下來。
一股極其陰冷、帶著濃重鐵銹和血腥味的氣息,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
剛才還在暴躁的潔癖鬼“陳姨”,像被掐住了脖子,嗬嗬聲戛然而止,
驚恐地縮回了防塵布下面,連水桶都不要了。天花板的藍光“滋啦”一下滅了,
只留下一句急促的意念傳音:【臥槽!那老煞星怎么出來了!溜了溜了!】再無聲息。
樓梯拐角的“白床單”兄更是“噗”的一聲,像被戳破的氣泡,直接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驚恐的白煙。剛才還“鬼”聲鼎沸的老宅,瞬間死寂得可怕。
只有那股令人作嘔的陰寒氣息越來越濃重,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霜霧,在昏暗中彌漫。溫度驟降,
阿飄頭發(fā)上沒干的臟水都快結(jié)冰了,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架。
彈幕也瞬間從哈哈哈變成了清一色的【?????】和【高能預(yù)警!??!】。
咚…咚…咚…沉重、緩慢、帶著無邊壓迫感的腳步聲,從二樓深處的黑暗中傳來。
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阿飄脆弱的心臟上。一個極其高大、模糊的黑影,
在樓梯上方的黑暗輪廓中逐漸顯現(xiàn)。那影子扭曲著,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惡意和…血腥味?
濃得化不開!阿飄的血液都凍住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真·大佬來了!
傳說中的那個制造兇案的…厲鬼!他之前那點驅(qū)魔裝備,在這位面前,
估計跟小孩的塑料玩具沒區(qū)別!他哆哆嗦嗦想去摸地上的桃木劍和大蒜,
手指卻僵硬得不聽使喚。那高大的黑影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每一步都讓老宅的木地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濃重的陰影籠罩下來,將阿飄完全吞沒。
他感覺自己像被猛獸盯上的兔子,連呼吸都停滯了。黑影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黑暗中,只能看到兩點猩紅的光,像是燃燒的炭火,死死地“盯”著他。然后,
一個聲音響起了。不是凄厲的鬼嚎。那聲音低沉、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皮,
帶著一股子…極其不耐煩的暴躁?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迷茫?
“喂…小子…”阿飄抖得更厲害了,幾乎要尿出來。那聲音暴躁地提高了八度,
帶著一種“老子很煩別惹我”的兇戾:“看見…我的老花鏡沒???!”“???
”阿飄腦子徹底宕機。什…什么玩意兒?老花鏡?那黑影似乎極度煩躁,
巨大的、輪廓模糊的手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著空氣,動作顯得有點笨拙和…滑稽?
猩紅的“目光”也顯得有些散焦?!霸撍?!剛才還在看報紙!就放茶幾上了!一轉(zhuǎn)眼就沒了!
”厲鬼的聲音充滿了暴躁老頭的起床氣,“沒眼鏡,看啥都是紅通通糊一片!
連你這小子都像團移動的馬賽克!煩死了!誰拿我眼鏡了?是不是剛才那個追劇的小兔崽子?
!”它猛地扭頭,猩紅的“目光”掃向天花板藍光消失的地方,
發(fā)出一聲威脅的低吼:“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再敢動我眼鏡,信不信我把你網(wǎng)線拔了!
物理超度那種!”阿飄:“……” 他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目光緩緩、緩緩地,
落在了自己腳邊不遠處的地板上。那里,登山包旁邊,
靜靜地躺著一副…非常古早的、圓圓的、金絲邊的老花鏡。鏡片厚厚的,鏡腿似乎還有點歪。
正是他剛才嚇得癱坐時,從包里滾出來的東西砸飛的…其中一件。
他剛才…好像…還踩了一腳?鏡片上,清晰地印著半個濕漉漉的、帶著拖地水味道的…鞋印?
阿飄看著那猩紅暴躁的“目光”,又看看那副沾著鞋印的老花鏡,
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好像…無意中…捅了個比潔癖鬼還大的…馬蜂窩?!
第四章:鬼界居委會,掛牌成立!空氣仿佛凝固了。濃重的血腥氣和鐵銹味里,
混入了一絲極其尷尬的…死寂。那猩紅的“目光”順著阿飄僵硬的眼神,緩緩下移,
最終定格在地板上那副沾著半個鞋印的金絲邊老花鏡上。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秒。
下一秒——“我——的——眼——鏡——?。?!
”一聲比剛才潔癖鬼的尖叫還要恐怖十倍、蘊含著滔天怒火與心痛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
轟然炸響!整個老宅的窗戶都在嗡嗡震顫,墻皮簌簌往下掉。
阿飄感覺自己的耳膜快要被撕裂了,那聲音里蘊含的純粹暴怒,讓他靈魂都在尖叫!
猩紅的光芒瞬間暴漲!那高大黑影猛地俯身,一股陰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阿飄甚至能“看”清黑影輪廓邊緣因為極度憤怒而產(chǎn)生的能量扭曲!
一只巨大的、由濃重陰影構(gòu)成的鬼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
朝著地上的老花鏡——以及旁邊瑟瑟發(fā)抖的阿飄——狠狠抓來!完了!物理超度提前了!
阿飄絕望地閉上眼,腦子里走馬燈似的閃過自己短暫而沙雕的一生。
早知道兇宅試睡員這么高危,當初就該聽老媽的話去考公務(wù)員…預(yù)想中的魂飛魄散沒有到來。
“等等!李大爺!鏡片!鏡片沒碎!”一個細弱又急切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電流的雜音。
是“白床單”兄!他不知何時又凝聚出了一點虛影,飄在樓梯口,指著眼鏡喊道。
鬼爪在離阿飄頭皮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剎住了。
狂暴的陰風卷起阿飄幾縷濕漉漉的頭發(fā)?!皼]…沒碎?”那被稱為“李大爺”的厲鬼黑影,
狂暴的氣勢猛地一滯,猩紅的光芒閃爍不定,似乎有點遲疑。他巨大的陰影腦袋湊近了點,
努力聚焦(雖然沒眼鏡),盯著地上那副眼鏡?!罢妗鏇]碎!
”阿飄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生機,求生欲瞬間爆棚!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往前一撲,
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用袖子(還是濕的)小心翼翼地擦掉鏡片上的那個濕鞋印,
然后雙手捧著那副老花鏡,哆哆嗦嗦地、盡可能恭敬地舉過頭頂,
聲音帶著哭腔:“大…大爺!您看!完好無損!
就是…就是沾了點…呃…人間煙火氣…我給您擦干凈了!
”【主播這波操作我愿稱之為極限求生!】【擦眼鏡用拖地水袖子?
主播是懂消毒的(狗頭)】【李大爺?這稱呼過于接地氣了吧!】【厲鬼秒變鄰居暴躁大爺?
這兇宅人設(shè)崩了啊喂!】猩紅的光芒在鏡片上掃了掃,似乎確認了鏡片完好。
那股毀天滅地的狂暴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嗤一下泄掉了大半。
黑影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帶著點別扭的“哼”。巨大的鬼爪縮了回去。陰影一陣波動、凝聚,
最后化作一個穿著舊式中山裝、身形高大但略顯佝僂的老者形象。
臉上的兇戾之氣還沒完全散去,但至少輪廓清晰了,不再是模糊的恐怖剪影。
他一把奪過阿飄手里的眼鏡,動作粗魯?shù)赝橇荷弦患?。厚厚的鏡片后,
那雙原本猩紅可怖的眼睛,
清晰起來——那是一雙有點渾濁、帶著點老年人特有的固執(zhí)和…一點點沒找到眼鏡的委屈(?
)的眼睛?!昂?!下次走路看著點!”李大爺推了推眼鏡,沒好氣地瞪了阿飄一眼,
聲音依舊沙啞,但總算脫離了“地獄咆哮”模式,“現(xiàn)在的年輕人,毛毛躁躁!
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他寶貝似的用袖子(同樣是陰影構(gòu)成的)仔細擦拭著鏡片,
嘴里還嘟囔著,“這鏡片可貴了…當年百貨大樓買的…”阿飄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感覺從鬼門關(guān)溜達了一圈回來,后背的冷汗混著之前的臟水,冰得他直哆嗦。
他瞄了一眼彈幕,滿屏都是【哈哈哈哈】和【暴躁老李,在線護鏡】。
“李…李大爺…”阿飄鼓起十二萬分勇氣,聲音還在抖,“您…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