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風帶著一絲暖意，吹拂著這座不夜城。霓虹璀璨，車流如織，喧囂的活力在鋼筋水泥的森林間流淌。
市中心最昂貴的黃金地段，新落成的“云端之眼”頂層公寓。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墻完美地消隱在夜色中，仿佛將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夜景都框成了一幅流動的巨畫，鋪展在腳下。
林晚站在幕墻前，身上穿著一件剪裁極簡、質料卻異常昂貴的絲質睡袍，勾勒出她三年牢獄磨礪后更加挺拔而充滿力量感的線條。她手中端著一杯紅酒，深寶石紅的液體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輕輕晃蕩。她沒有看腳下那萬家燈火的輝煌盛景，目光穿透玻璃，精準地投向了對面那座同樣燈火通明、氣勢恢宏的建筑——沈氏集團總部大廈。
三年前，它叫林氏。是她父親林國棟白手起家，耗盡半生心血打下的基業(yè)?，F在，頂端那巨大的、被燈光映照得金碧輝煌的“沈氏”LOGO，像一塊丑陋的傷疤，刺眼地昭示著背叛與掠奪的成功。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沈氏大廈正門斜對面，一條不算寬闊但位置絕佳的街道上。那里原本林立著幾家高檔餐廳、奢侈品店和畫廊，是沈氏高管和客戶們時常光顧的地方。如今，整條街的燈光卻顯得有些黯淡和沉寂，店鋪櫥窗空空如也，卷簾門緊閉，門口貼著統(tǒng)一的告示：“本物業(yè)產權變更中”。
那是她回到這座城市后，通過層層嵌套的離岸公司和代理人，做的第一件事。用足以讓任何一個地產商瞠目的天價，買斷了這條街所有物業(yè)的產權。沒有理由，不需要解釋。金錢的力量，簡單、粗暴、有效。
“伊莎貝拉女士，” 一個恭敬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說話的是威廉·肖恩，一位五十歲上下、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穿著考究三件套西裝的英國人。他是霍恩洛厄家族信托基金指定的資深私人事務官，此刻正微微欠身，將一份文件遞到旁邊的流線型金屬茶幾上。
“您要求收購的沈氏大廈對面整條街的產權交割手續(xù)已經全部完成。所有原租戶的遣散補償也已按照最高標準支付到位?！?肖恩的聲音平穩(wěn)無波，帶著專業(yè)管家的嚴謹。
林晚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晃動著杯中的紅酒，目光依舊鎖在對面沈氏大廈頂層那間燈火格外通明的辦公室。透過高倍望遠鏡，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晃動。
“很好。”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慵懶，卻又像淬了冰。
肖恩微微頷首，繼續(xù)說道：“另外，關于沈斯年先生近期動態(tài)的簡報已經發(fā)送到您的‘密涅瓦’終端。他正積極爭取與‘阿爾忒彌斯資本’的合作，該資本背景深厚，是他試圖將沈氏推向國際市場的關鍵跳板。他似乎非常重視。”
林晚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阿爾忒彌斯？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真是諷刺。沈斯年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他拼命想要抓住的“狩獵女神”，此刻正站在他對面，冷冷地俯瞰著他這只自以為是的獵物。
“密涅瓦”的效率驚人。沈斯年所有的行程、喜好、商業(yè)計劃、甚至是私密的郵件和加密通訊記錄，都如同攤開的賬簿，清晰地呈現在她面前。包括他珍藏的那瓶1945年的羅曼尼·康帝。那是他視若珍寶、準備在某個“重大時刻”用來炫耀和慶祝的戰(zhàn)利品。林晚記得，那是父親在一次慈善拍賣會上拍下，原本打算在她和沈斯年訂婚宴上開啟的。如今，卻成了沈斯年無恥勝利的勛章。
她的目光掃過沈斯年辦公室的落地窗，仿佛穿透了玻璃和空間的距離，看到了他此刻可能正志得意滿的表情。
“威廉，” 林晚終于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跳躍著冰冷的火焰。她將手中的紅酒杯隨意地放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輕響。
“有件事，需要你處理一下?！?/p>
肖恩立刻挺直脊背：“請吩咐，女士?！?/p>
林晚走到巨大的辦公桌后，拿起桌上一個平板電腦，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了幾下，調出一張高清圖片——正是那瓶1945年的羅曼尼·康帝，安靜地躺在沈斯年私人酒窖恒溫柜的絲絨底座上。
“把這瓶酒，” 林晚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決斷，“從沈斯年的酒窖里‘請’出來?！?/p>
肖恩沒有問“如何請”，也沒有絲毫驚訝，只是微微躬身：“明白?！?/p>
林晚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落在那條被她買下、此刻陷入黑暗的街道。她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輕輕一點，屏幕切換到那條街地下管網系統(tǒng)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其中一個節(jié)點，正顯示著城市污水主管道的情況，渾濁的污水在幽暗的通道里奔流不息。
“然后，” 她的聲音更輕了，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殘忍，“把它送去喂……那條街下水道里的流浪狗。記得，要選最饑餓的那幾只。”
肖恩的眼神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了絕對的平靜。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您所愿，伊莎貝拉女士。我會確保這件事……充滿戲劇性?！?/p>
林晚重新端起那杯紅酒，走回落地窗前。深紅的液體在杯中蕩漾，映照著腳下璀璨的城市燈火，也映照著她眼中那冰冷、瘋狂、即將燎原的復仇之火。
她輕輕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絲微醺的暖意，卻絲毫融化不了她眼底的寒冰。
沈斯年，這杯酒，敬你的珍藏。
更敬你……即將開始的噩夢。
二、紅酒喂狗，恐慌蔓延
沈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此刻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氣壓。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發(fā)被暴力撕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填充物。價值不菲的水晶煙灰缸碎裂在地毯上，煙灰和玻璃碴混合在一起?？諝饫餁埩糁┣训慕购逗鸵环N暴怒失控后的腥膻。
沈斯年像一頭困在籠中的受傷野獸，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辦公桌上那個空蕩蕩的恒溫酒柜位置。那里，本該靜靜躺著他最得意的戰(zhàn)利品——那瓶象征著權力、勝利和即將與阿爾忒彌斯資本達成合作的1945年羅曼尼·康帝。
現在，那里只剩下冰冷的絲絨底座。
“查！給我查?。 ?沈斯年的咆哮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他猛地一拳砸在厚實的紅木桌面上，“誰干的？！酒窖的安保是紙糊的嗎？！監(jiān)控呢？！”
助理陳誠臉色慘白，額頭布滿冷汗，身體微微發(fā)抖：“沈總……查、查過了。酒窖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被入侵了。昨晚凌晨兩點到兩點十五分之間的所有記錄……被徹底抹除，連服務器底層的備份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痕跡留下。安?！脖Ｄ嵌螘r間的巡邏記錄也顯示正常，沒人看到任何異?！?/p>
“廢物！一群廢物！” 沈斯年抓起桌上一個文件夾狠狠砸向陳誠，“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偷酒的雜種找出來！那瓶酒要是找不回來，你們全都給我滾蛋！”
陳誠躲閃不及，文件夾砸在肩膀上，痛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吭聲，只能連聲應是，狼狽地退了出去。
辦公室只剩下沈斯年粗重的喘息聲。他煩躁地扯開領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如螻蟻般的車流和行人。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控感和被愚弄的憤怒啃噬著他的神經。那瓶酒不僅僅是價值連城的收藏品，更是他精心布局、即將攀上更高峰的象征！是誰？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是競爭對手？還是……某個他尚未察覺的敵人？
三天后，這種失控感達到了頂峰。
一個沒有任何寄件信息的黑色硬質快遞盒，被前臺直接送到了沈斯年的辦公桌上。盒子上沒有任何標識，冰冷而神秘。
沈斯年心頭莫名一跳。他示意陳誠打開盒子。
陳誠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里面是一個密封的U盤。他遲疑地看向沈斯年。
“放！” 沈斯年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陳誠將U盤插入電腦，點開里面唯一的視頻文件。
高清的畫面瞬間占據了整個大屏幕。
背景是沈斯年無比熟悉的地方——沈氏集團總部大廈斜對面那條剛剛被神秘買家收購、如今一片死寂的街道。骯臟濕漉漉的路面，緊閉的卷簾門，散發(fā)著垃圾的腐臭味仿佛能透過屏幕鉆出來。
畫面聚焦在街道盡頭一個敞開的、銹跡斑斑的下水道井口旁。
幾只瘦骨嶙峋、渾身沾滿污穢的流浪狗正圍在一起，瘋狂地撕咬著什么。鏡頭拉近。
那是一只被粗暴拆開的、印著頂級酒莊徽記的木質酒盒。盒子里的黑色絲絨內襯被扯得稀爛。而狗群爭搶的焦點，赫然是一個深褐色的酒瓶！瓶身上，“Romanée-Conti 1945”的金色標簽在污水中依然刺目，但瓶口已經被咬碎，昂貴的深紅色酒液混合著下水道的污泥，正汩汩流出，被饑餓的流浪狗貪婪地舔舐著。一只體型稍大的黃狗甚至叼著印有酒標的瓶身碎片，得意地甩著頭，碎片上的金色字跡在昏暗的光線下清晰可見。
“轟——！”
沈斯年只覺得一股熱血猛地沖上頭頂，眼前瞬間發(fā)黑。他死死抓住桌沿才勉強站穩(wěn)，太陽穴突突直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羞辱！赤裸裸的、極致惡毒的羞辱！這不僅僅是在嘲笑他的品味，更是在踐踏他的尊嚴，將他視若珍寶的東西，連同他引以為傲的地位，一同丟進了最骯臟的泥淖里喂狗！
“啊——??！” 他再也控制不住，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猛地抓起桌上的電腦顯示器，狠狠砸向落地窗！
“砰??！嘩啦——！”
昂貴的曲面顯示器撞在堅硬的鋼化玻璃上，瞬間爆裂開來，碎片四濺！巨大的聲響嚇得門外的秘書驚叫出聲。
沈斯年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窗外。就在顯示器碎裂的瞬間，他眼角的余光，透過對面“云端之眼”那巨大的、幾乎隱形的玻璃幕墻，似乎捕捉到了一道身影。
一個高挑、清瘦的女人身影，穿著絲質的睡袍，手里端著一個紅酒杯，正靜靜地站在那里。距離很遠，面容模糊，但那姿態(tài)，那輪廓……卻像一道閃電，狠狠劈開了沈斯年塵封的記憶！
林晚？！
這個名字如同冰錐，瞬間刺穿了他的暴怒，帶來一股徹骨的寒意。怎么可能？！她應該在監(jiān)獄里爛掉才對！她怎么可能出現在那種地方？那種俯瞰眾生的地方？！
幻覺！一定是被氣昏頭產生的幻覺！沈斯年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荒謬的念頭。然而，那道模糊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揮之不去。一股混雜著驚疑、荒謬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深埋心底的恐懼，悄然滋生。
他猛地轉身，對著門外驚慌失措的秘書吼道：“給我查！立刻去查對面‘云端之眼’頂層的業(yè)主是誰！現在！馬上！”
秘書嚇得一哆嗦，連滾爬爬地跑去執(zhí)行命令。
沈斯年頹然跌坐在狼藉的老板椅上，看著屏幕上定格的、流浪狗撕咬酒標的畫面，再抬頭望向對面那棟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光芒的摩天大樓頂層。一種前所未有的、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覺，順著脊椎緩緩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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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年的暴怒和恐慌，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不可避免地擴散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林薇薇。
她原本正在自己奢華的美容院里享受著SPA，接到沈斯年秘書語焉不詳、帶著驚恐的電話時，心頭就是一沉。等她匆匆趕到沈氏集團，看到總裁辦公室里的一片狼藉和沈斯年那副失魂落魄、眼中布滿血絲的猙獰模樣時，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斯年？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的酒……” 林薇薇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帶著刻意的嬌柔和擔憂。
“滾開！” 沈斯年猛地揮開她伸過來的手，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薇薇被他粗暴的動作推得一個趔趄，撞在翻倒的沙發(fā)上，手臂一陣刺痛。委屈和憤怒瞬間涌上心頭，但她強行壓下，眼圈迅速泛紅，聲音帶上哽咽：“斯年，你別這樣……我是擔心你……到底是誰干的？那瓶酒……”
“閉嘴！” 沈斯年煩躁地打斷她，眼神陰鷙地盯著窗外，“一個瘋子……一個該死的、不知死活的瘋子！”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還有……我好像看到林晚了?！?/p>
“林晚？！” 林薇薇的聲音瞬間拔高，尖銳得刺耳，臉上血色盡褪，寫滿了難以置信和驚恐，“怎么可能？！她還在監(jiān)獄里！她……”
“我知道！” 沈斯年低吼一聲，眼神更加陰郁，“也許是看錯了……但那條街……” 他指著對面那條被買下的死寂街道，“那條街被買下了，就在酒被偷的同一天！這絕對不是巧合！”
林晚？買下整條街？偷價值千萬的紅酒喂狗？林薇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荒謬感和恐懼感交織在一起，讓她手腳冰涼。她了解林晚的倔強和狠勁，如果她真的出來了……如果她真的擁有了這樣的力量……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一定是被沈斯年的狀態(tài)嚇到了，胡思亂想。林薇薇強行安慰自己。
然而，心底深處那絲不安卻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氐阶约耗情g由林晚父親書房改造的、充滿了巴洛克風格的奢華公寓，林薇薇坐立難安。沈斯年的反常和那個“林晚”的幻影，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里。
不行，必須弄清楚！
她拿出一個從不記名的備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傳來：“哪位？”
“是我，‘夜鶯’。” 林薇薇壓低了聲音，這是她和這個地下圈子有名的私家偵探“鼴鼠”約定的代號，“幫我查個人，林晚。我要知道她現在的確切位置，還有……她出獄后的一切動向。越快越好，錢不是問題?！?/p>
“明白?！国L’小姐，老規(guī)矩，先付一半定金到老賬戶。” “鼴鼠”的聲音干脆利落。
“好，馬上轉給你。記住，要快！” 林薇薇掛斷電話，立刻通過加密渠道轉了一筆不菲的定金。她靠在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試圖平復狂跳的心臟。只要“鼴鼠”查清楚林晚還在某個犄角旮旯里茍延殘喘，或者更糟，她就能安心了。
然而，這份安心只持續(xù)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第二天下午，林薇薇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彩信。沒有任何文字。
她疑惑地點開。一張高清照片瞬間彈了出來。
照片拍攝地點是城東廢棄的7號碼頭。時間是深夜，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臉朝下趴在一灘深色的、粘稠的液體里。他的后腦勺有一個觸目驚心的、邊緣焦黑的窟窿，顯然是被近距離槍擊致死。男人的臉側著，半邊臉浸泡在血污中，但林薇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她昨天才聯系過的私家偵探，“鼴鼠”！
照片的焦點，并未完全放在尸體上，而是刻意地聚焦在尸體旁邊、血泊邊緣的一個小物件上。
那是一枚硬幣大小的金屬徽章。
徽章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幽光。上面鐫刻著繁復而詭異的圖案——一只目光銳利、利爪張揚的雄鷹，與一條昂首吐信、身軀纏繞的毒蛇，正以一種極具力量感和壓迫感的方式彼此爭斗、相互絞纏！鷹的利爪深深嵌入蛇身，蛇的信子幾乎要刺入鷹眼，構成一個充滿血腥張力與不祥氣息的圖騰。
林薇薇的呼吸瞬間停滯，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她認得這個圖案！雖然從未親眼見過實物，但在沈斯年曾經接觸過的某些極其隱秘的、關于歐洲古老家族的傳說資料中，她瞥見過類似的描述！那代表著一種隱藏在歷史陰影深處、令人聞風喪膽的力量！
“鼴鼠”死了！死得如此干脆、如此專業(yè)！而兇手……留下了這枚徽章作為宣告！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癱軟在沙發(fā)上，手機“啪嗒”一聲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屏幕還亮著，那枚鷹蛇纏繞的徽章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時，那個剛剛發(fā)送了彩信的陌生號碼，再次閃爍起來。一條新的短信跳了出來，沒有任何稱呼，只有冰冷的、如同宣判的一句話：
「下一個，是你珍藏的‘海洋之心’?！?/p>
林薇薇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那串價值連城、由無數顆頂級藍鉆鑲嵌而成、被她視為最大戰(zhàn)利品和護身符的“海洋之心”項鏈，此刻正變成了一條冰冷的毒蛇，死死纏繞著她的咽喉，讓她無法呼吸！
“不……不……” 她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巨大的恐慌如同實質的黑暗，將她徹底吞噬。她終于意識到，沈斯年看到的，或許不是幻覺。
林晚回來了。
帶著足以碾碎他們的、來自地獄的復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