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沒有畫眼睛,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無端讓人感覺瘆的慌。
我想起了死去的三個村民,想起了李先生??謶窒褚恢淮笫帜缶o我的心臟,
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奶奶答應(yīng)過我不再扎紙人的,這只紙人說不定是之前就扎好的呢?
4.我要毀了這個紙人,再不能叫他帶走任何人的性命!我抖著手拿起紙人,
送到了燃著火焰的爐灶內(nèi)??粗埲艘稽c一點被火苗吞噬殆盡,
我的僵硬的四肢才漸漸恢復(fù)知覺。正當我松一口氣的時候,外面突然狂風(fēng)大作,
天瞬間黑了下來,屋內(nèi)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道紫色的閃電劃過,
像是要把天空劈成兩半。緊跟著一道驚雷猛的在耳邊炸開,震的人耳邊嗡嗡作響。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嚇壞了。奶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門邊,她焦急的走過來。
看到爐膛內(nèi)被燒的只剩骨架的紙人,她一把拉起我就向門外走去。她的嘴里念念有詞,
好像在說些什么??墒抢茁曁罅?,我隱約間只聽到奶奶提到了李昀的名字。
奶奶把一個布包塞到了我的懷里,將我推出門外。瘦削的老太太此刻力大無窮。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猛的將門關(guān)上,從里面落了鎖。我渾渾噩噩,
直到又一道悶雷砸下來,才如夢初醒般。狂風(fēng)吹的我睜不開眼睛,我重重的敲門?!澳棠?,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要鎖門?!”“奶奶,你快開門呀!”不管我怎么哭喊,
奶奶都沒有開門,也沒有回應(yīng)我一句。直覺告訴我,奶奶可能要出事了。恐懼裹挾著我。
我忽然想到,奶奶剛剛似乎說了李昀的名字,難道他能救奶奶?
我連忙頂著狂風(fēng)暴雨艱難地跑到李昀家,拉上他就往家里跑。等我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
風(fēng)雨終于停歇,天空逐漸恢復(fù)清明。好似剛剛的電閃雷鳴都是幻覺一樣。這時,
我卻不敢進門了。5.我們敲了好久的門,卻沒有人應(yīng)。最終李昀抬腳踹開了大門,
我們急匆匆的跑了進去。我看見屋內(nèi)一片狼藉,奶奶倒在血泊中,姿勢詭異。奶奶渾身焦黑,
七竅流血,死狀竟跟那三個村民一模一樣!奶奶死了,最疼愛我的奶奶死了。
是我害死了奶奶,我心痛的無以復(fù)加,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
警察已經(jīng)來過了。他們看過現(xiàn)場,判定奶奶也是被雷劈死的,就草草結(jié)案走了。
李昀幫我收斂奶奶的尸身,準備下葬的事宜。我麻木的跟著他,他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出殯這一天,沒有一個村民來送行。他們躲在角落竊竊私語,嘴里吐出活該、報應(yīng)一類的話。
天空中一直飄著小雨,好像只有我和老天在為奶奶的死難過。我跪在奶奶的墳前狠狠發(fā)誓,
一定要找到奶奶和村民死亡的真相!想起奶奶出事前給我的布包,我連忙回家翻找。
奶奶死的那天,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將包裹丟到了哪里。
那是奶奶臨終前托付給我的東西,說不定里面會有我想要的真相。我細細回憶那天的細節(jié),
似乎是慌忙去找李昀的時候掉在了院子里。這時,李昀也來了。
在我傷心茫然不知所措的這段時間,都是他陪著我,給我力量,我才能這么快振作起來。
我們在門邊墻角的籬笆下找到了那個布包裹,上面滿是泥濘。打開布包,里面是一本手札,
手札被泥水浸泡,有些字已經(jīng)不能分辨出來了。手札里夾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五個年輕人,
四男一女,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出頭的樣子。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
照片的背后寫有他們的名字。“張國強、王志剛、劉傳勇、鄭博文、沈靜宜?!蔽矣行@訝。
“沈靜宜是我奶奶的名字,這是奶奶年輕時候的照片。
”而張國強、王志剛、劉傳勇是那三個死去村民的名字。奶奶的死和那三個村民有關(guān)?
但奶奶從沒和我提起過他們,他們又是為什么會相繼死去?他們的死跟紙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鄭博文又是誰?村里沒有這個人。還有,李先生不在這張照片之中。
“李大哥......”我正要說話,李昀打斷了我。“你奶奶的死和村民的死的確有蹊蹺,
但我爺爺?shù)乃勒娴闹皇莻€意外?!币苍S,李先生的死真的是個意外?我又仔細翻看手札,
手札上的字跡臟污,難以辨認。其中一個地方卻被提過很多次——村口的土地廟。收好手札,
我跟李昀匆匆趕往土地廟。這座土地廟已經(jīng)荒廢了幾十年,雜草叢生,蛛網(wǎng)遍布。
木門已經(jīng)在歲月里被侵蝕的不成樣子。廟里供奉的土地像落滿灰塵,身上還有一些裂痕。
奇怪的是,這些裂痕很新,像是被人為打裂的。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
我很失望,準備回去,轉(zhuǎn)身卻看到一個老者站在門邊。6.他頭發(fā)花白,背卻挺得筆直。
他死死的盯著土地像,似乎有滿腔怨恨想要發(fā)泄出來。轉(zhuǎn)頭看到了我,眸光中似乎有驚喜。
“你是靜宜的孫女吧?”我眼中警惕,“你是什么人?怎么會認識我奶奶?”他并不回答我,
反而小心翼翼的問:“你奶奶還好嗎?”他跟奶奶認識?我不禁想起了那張照片,
難道......“你是鄭博文?”他的確是鄭博文,照片上的第五個人。
我拿出了這張照片。他告訴我,他們五人是同一個師門的師兄弟。當年他們一起下山歷練,
來到了這個小村莊,一起定居在這里。后來因為一些原因,他獨自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幾十年,現(xiàn)在他回來了,卻已經(jīng)物是人非,師兄師姐們都死于非命。我想,
他也許知道些什么。我讓李昀先回去,然后帶著鄭先生去了奶奶的墳前。
鄭先生給奶奶祭拜后,又讓我領(lǐng)著他去了其他三位師兄弟的墳前。等他一一祭拜過后,
我又把奶奶的手札給他看。他這才緩緩的將真相告訴我。原來三十年前,
村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神秘老者。老者掌握了一種能與靈界溝通的紙扎之術(shù)。
但這種術(shù)法一旦被邪念利用會帶來巨大災(zāi)難。村民為了得到術(shù)法,在土地廟中迫害了老者。
老者臨死前對村子下了詛咒。之后的每個月,村子里都會有人離奇身亡。
后來村里能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些老弱婦孺和一些不愿離開的人。
奶奶和她的師兄弟們下山歷練,途徑這個村莊,意外得到了這紙扎之術(shù)。他們心存憐憫,
決定幫助這里的村民抵抗詛咒。這么多年,奶奶和師兄弟們一直守護著紙扎術(shù)的秘密。
他們通過紙扎之術(shù)將災(zāi)禍集中在紙人身上,用自己的力量平衡詛咒。
可惜詛咒的力量日漸強大,他們只能勉強壓制。為了村民的安全,
當年鄭先生不得不離開尋找破解詛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