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是一個閃回的后續(xù)情節(jié)，讓讀者閱讀理清邏輯層次，主要補充穿越時間漏洞的短板，因為每一卷路十安穿越時間的都不一樣，是因為時空錯亂，路十安帶著每一次不同記憶，經(jīng)歷了13年的自己，18年的自己，最后是23年的自己，最后看見了09年自己出現(xiàn)的一幕時空畫面，在這三個時間段之間他相遇不同時代的朋友，敵人，，故事錯綜復雜，反復糾纏斗爭中讓自己走向巔峰人生成功掌握藝術資本的力量。（補充說明）
第一章：大藝術家
雨水順著生銹的消防梯滴落，在路十安蒼白的臉上蜿蜒成河。他蜷縮在潮濕的紙板上，懷里抱著一只瘦骨嶙峋的黃狗。三十七層高的寫字樓玻璃幕墻倒映著霓虹，將他的影子壓縮成垃圾桶旁的一團污漬。
"阿太，我們又失敗了。"路十安摩挲著狗耳朵，指尖沾滿顏料和血漬。三小時前，畫廊老板將他耗時半年的裝置藝術扔進垃圾堆，就像扔掉一袋發(fā)霉的面包。
黃狗嗚咽著舔他手腕的傷口。那里有一道新鮮的割痕——不是自殺，是搬運作品時被金屬邊緣劃破的。路十安苦笑著摸出最后半根皺巴巴的香煙，打火機的火苗在雨中明明滅滅，像他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如果重來一次..."煙頭在雨水中發(fā)出嗤響，他仰頭望著被光污染染成紫色的夜空，"我一定要讓那些混蛋跪著買我的垃圾。"
刺眼的遠光燈突然撕裂雨幕。
路十安最后的記憶是阿太凄厲的嚎叫，以及自己飛向空中的荒謬感。他的頭顱撞碎勞斯萊斯幻影擋風玻璃時，隱約看見后座那個戴百達翡麗的男人——正是三年前用十萬塊買斷他全部作品的收藏家。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
......
"汪！"
路十安猛地坐起，后腦勺撞在硬物上。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窗刺入瞳孔，他瞇著眼看清周圍——六平米的出租屋，掉漆的鐵架床，墻上貼滿被退稿的設計方案。床尾蹲著一條油光水滑的黃狗，正用前爪拍打他的腳踝。
"阿太？"路十安顫抖著撫摸狗頭，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他抓起枕邊的老款智能手機，日期顯示2013年9月18日——距離那場致命車禍整整十年前。
鏡子里的臉年輕得陌生。沒有眼角的皺紋，沒有酒精和失眠侵蝕的痕跡，左耳垂那枚為紀念第一次個展打的耳洞也消失了。只有鎖骨處月牙形的胎記證明這具身體確實是他的。
"不是夢..."路十安掐滅煙頭——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jīng)戒煙五年。阿太叼來一本皺巴巴的《藝術市場分析》，這是前世他直到三十歲才讀到的啟蒙書。
窗外傳來房東的咒罵："207房！再拖房租就滾去睡天橋！"
路十安突然大笑出聲，笑得眼淚溢出眼角。前世此刻他正為三千塊房租發(fā)愁，不得不接低俗漫畫的活計。但現(xiàn)在，他翻開筆記本，飛快寫下幾行字：
【1.比特幣現(xiàn)價800美元，2021年11月達69000美元】
【2.2014年佳士得拍賣行將誤判巴斯奎特涂鴉為贗品】
【3.虞嫣然尚未創(chuàng)立嫣資本，此刻應在摩根士丹利受排擠】
阿太用腦袋拱他的膝蓋。路十安揉著狗耳朵，目光落在墻角蒙塵的畫架上。前世他執(zhí)著于創(chuàng)作"純粹藝術"，結果餓得差點賣血。而現(xiàn)在，他抓起炭筆在墻上畫了三個交疊的圓圈。
"聽著，阿太。"路十安撕下昨天畫的抽象水彩，隨手團成紙球扔給黃狗，"從今天起，我們不再當餓肚子的藝術家。"他在三個圓圈里分別寫上：名望、資本、權力。
"我們要做制定游戲規(guī)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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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區(qū)廢棄工廠里，路十安調整著二手GoPro的角度。他穿著故意做舊的Dior襯衫——用上周全部生活費在二手市場淘來的，袖口沾著精心調配的顏料漬。阿太脖子上系著Gucci絲巾，正對鏡頭表演叼飛盤。
"這是'四有青年'的日常。"路十安對著鏡頭露出疲憊而倔強的微笑，"有夢想，有才華，有骨氣，就是沒有錢。"他展示空空如也的泡面箱，鏡頭轉向畫架上未完成的作品——實則是他昨晚隨手涂的草稿。
拍攝結束后，路十安打開Premiere剪輯軟件。這是前世他做了八年影視民工掌握的技能。他特意保留咳嗽聲和狗吠，添加膠片濾鏡，最后在阿太舔鏡頭的畫面上打標："生活以痛吻我，我報之以藝術"。
視頻上傳B站時，他勾選了"自制"和"藝術創(chuàng)作"標簽。這是2013年，短視頻算法尚未統(tǒng)治人類審美，"人間真實"人設還未泛濫。
"第一步，建立反差形象。"路十安給阿太開了一罐狗罐頭，自己啃著干面包，"落魄藝術家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生物，但會營銷的落魄藝術家..."他點開剛發(fā)布的視頻，已經(jīng)有三條評論：
【狗狗好可愛！】
【襯衫是Dior去年款吧？裝窮差評】
【畫得什么鬼，我三歲侄子都比這強】
路十安笑著回復最后一條："藝術本就該讓三歲孩童與八十老嫗都能評價，這才是真正的民主。"——這句話改編自未來某位網(wǎng)紅藝術家的金句。
三天后視頻點擊量破十萬，評論區(qū)變成罵戰(zhàn)戰(zhàn)場。路十安適時放出第二彈：阿太叼著"求顏料贊助"的紙牌，蹲在外灘十八號畫廊門口。這次他故意讓保安驅趕的畫面入鏡。
#爭議藝術家#話題悄然爬上微博熱搜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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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先生，您的方案簡直..."飲料品牌總監(jiān)推了推眼鏡，"荒謬。"
會議室里，路十安慢條斯理地撫平阿太的毛發(fā)。這位總監(jiān)是前世坑過他稿費的老熟人。他放下精心設計的提案書——讓一百條流浪狗在陸家嘴環(huán)形天橋同時"畫"爪印畫，最終勝出作品印在飲料瓶身。
"王總監(jiān)去年采購回扣是47萬吧？"路十安突然用提案書扇風，"聽說令愛在伯克利學音樂？"
鋼筆從總監(jiān)指間滑落。路十安微笑著遞過另一個信封："這是虞嫣然女士的聯(lián)系方式。她剛離開投行準備創(chuàng)業(yè)，正在找優(yōu)質項目。"前世這個飲料品牌因錯過與嫣資本合作，三年后被收購。
總監(jiān)臉色由白轉紅："您認識虞總？"
"藝術圈很小。"路十安抱起阿太走向門口，在玻璃門反射中看到對方正慌忙拆看那個信封——里面其實只是阿太的寵物醫(yī)院優(yōu)惠券。
三天后合同簽訂，路十安收到五萬元預付款。他取出一萬現(xiàn)金撒在床上，阿太興奮地在錢堆里打滾。"這才剛開始。"他打開比特幣交易網(wǎng)站，將剩余四萬全部買入，"記住，阿太，真正的藝術不是創(chuàng)造美，而是..."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狗爪畫創(chuàng)意不錯，但流浪狗衛(wèi)生問題怎么解決？——虞】
路十安嘴角上揚。他回復：【所以需要獸醫(yī)專家參與，比如伯克利音樂學院贊助人的丈夫？】附上王總監(jiān)連襟開寵物醫(yī)院的調查報告。
對方秒回：【明天十點，外灘源27號】
路十安抱起阿太轉了個圈。窗外，上海的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資本主義特有的鈷藍色。他想起前世虞嫣然的成名采訪："資本是最野蠻的藝術，而我是最文明的掠奪者。"
"準備好見你未來干媽了嗎？"他撓著阿太的下巴。黃狗突然豎起耳朵，沖著房門低吼。路十安順著狗的目光看去——門縫下緩緩滲入一灘鮮紅的液體，散發(fā)著鐵銹般的血腥味。
不是顏料。
第二章：紅裙與獠牙
路十安指尖懸在門把手上方一厘米處。阿太的背毛根根豎起，喉嚨里滾出低頻的咆哮。那灘暗紅液體在門縫處凝成詭異的半圓，像被無形結界阻擋。
"不是沖我們來的。"路十安突然說。他蹲下身，用手指蘸取液體捻了捻，"太粘稠，加了增稠劑的影視用血。"說罷竟舔了下指尖，"蜂蜜調制的，成本不超二十塊。"
阿太的耳朵瞬間耷拉下來，尾巴疑惑地搖了搖。
路十安拉開門的動作帶著表演式的夸張。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對面房門上新貼的春聯(lián)微微卷邊。他彎腰撿起躺在血泊中的黑色卡片——上面用燙金字體印著：外灘源27號，明日上午十時。
"威脅式邀請函？"路十安用卡片刮掉鞋底的血漬，"虞嫣然風格。"前世這位資本女王曾派人給競爭對手送過骨灰盒，打開卻是頂級古巴雪茄。
阿太突然沖向樓梯間。路十安追過去時，只見黃狗正對著一臺還在運轉的攝像機狂吠。機器旁散落著幾根煙蒂，萬寶路黑冰，虞嫣然最愛的口味。
"開機狀態(tài)...她想看我們驚慌的樣子。"路十安對著鏡頭露出森白牙齒，然后一腳踩碎存儲卡。碎片折射出他眼底的冷光，"告訴虞總，我會帶著獠牙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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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源27號是棟新古典主義建筑，前身是某國領事館。路十安穿著昨晚用飲料品牌預付款購置的Thom Browne西裝，布料里還殘留著裁縫拆線頭的焦味。阿太脖子上系著愛馬仕絲巾——南京西路店長堅持說是最后一個庫存，但他知道這只是話術。
"路先生。"穿燕尾服的白發(fā)門房微微鞠躬，"寵物需留在..."
"它是我的藝術顧問。"路十安打斷道，阿太適時舉起前爪作握手狀。門房耳麥里傳來模糊指令，他僵硬地側身讓路。
挑高七米的主廳里，二十把巴塞羅那椅圍成完美圓形。每把椅子前放著同樣款式的紅酒杯，唯獨主座前的杯子倒扣著。路十安輕笑一聲，徑直走向主座坐下。
"那是虞總的位置。"助理模樣的人急忙提醒。
路十安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包萬寶路黑冰扔在桌上："告訴她，我喜歡坐北朝南。"這是前世虞嫣然在私人日記里寫過的風水偏好。
空氣凝固了三秒。
"久仰。"高跟鞋敲擊大理石的聲音像定時炸彈倒計時。虞嫣然從旋轉樓梯緩步而下，紅裙開衩處露出的肌膚比大理石更冷。她左手戴著百達翡麗Ref.5004，右手卻纏著一串古樸的鳳眼菩提——這種矛盾搭配曾讓無數(shù)對手判斷失誤。
路十安注意到她眼瞼微微發(fā)紅。前世傳記提過，虞嫣然每次重大談判前都會用冰鎮(zhèn)湯匙敷眼，但過度冷敷反而會造成毛細血管輕微破裂。
"你的狗在發(fā)抖。"虞嫣然在主座對面落座，長腿交疊成銳角。
"它在計算你的步頻。"路十安撓著阿太耳后，"每步0.78秒，比上次摩根士丹利并購案慢了0.05秒，說明你昨晚沒睡好。"
虞嫣然瞳孔收縮了一瞬。她揮手示意助理退下，從冰桶抽出瓶身結霜的香檳："知道為什么給你倒扣酒杯嗎？"
"1996年沙龍香檳，柑橘調過度氧化會有馬廄味。"路十安翻轉酒杯，"就像你們現(xiàn)在重倉的當代水墨板塊，表面看是文化輸出，實際已經(jīng)..."他做了個泡沫破裂的手勢。
阿太突然躥到虞嫣然腳邊，討好地蹭她腳踝。路十安眉頭一跳——前世這只狗對三個人的態(tài)度異常親昵，后來證明都是想置他于死地的敵人。
"說正題。"虞嫣然推開阿太，從鱷魚皮手包里抽出平板，"飲料品牌股價三天漲了17%，王總監(jiān)連襟的寵物醫(yī)院獲得天使輪融資。"她劃動屏幕調出比特幣行情圖，"而你用四萬本金在Bitstamp交易所開了二十倍杠桿。"
路十安吹了聲口哨。這些本該是絕對隱私的金融數(shù)據(jù)。
"最有趣的是..."虞嫣然突然用平板電腦邊緣抵住他喉結，"你重生的時間點。"
冷汗順著路十安脊椎滑下。阿太發(fā)出警戒的低吼。
"開個玩笑。"虞嫣然收回平板，突然笑靨如花，"只是測試下應激反應。"她按下桌底隱藏按鈕，東墻整面書柜無聲滑開，露出電子屏組成的矩陣。上面跳動著全球各大藝術交易平臺實時數(shù)據(jù)。
"我要做藝術界的索羅斯。"路十安直視她眼睛，"不是炒高幾個畫家那么簡單，而是建立全新的定價權體系。"他掏出手機劃出一張照片——那是前世2020年某匿名藝術家用AI生成的畫作，在佳士得拍出300萬美元，"三年后，這種代碼生成的圖像會打敗整個市場。"
虞嫣然的長指甲在香檳杯沿劃出高頻噪音。路十安知道她正在心算。果然，七秒后她問："你需要多少啟動資金？"
"不要錢。"路十安從阿太項圈取下微型U盤，"我要你香港離岸公司那三個殼，以及..."他停頓片刻，"佳士得亞洲區(qū)總裁莫里斯的情婦名單。"
電子屏的藍光在虞嫣然臉上投下柵欄狀陰影。她突然抓起冰桶里剩下的香檳，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下頜流進鎖骨凹陷處。
"證明給我看。"她甩過來一部衛(wèi)星電話，"下周三巴斯奎特《無題》在倫敦上拍，目前估價6000萬英鎊。如果你能讓它流拍..."
路十安已經(jīng)撥通號碼："Hello, is this BBC Arts? I have a scoop about the Basquiat's provenance..."他故意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解開西裝紐扣，露出內襯上別著的微型錄音筆——正是虞嫣然公司去年開發(fā)的間諜設備。
虞嫣然突然大笑，笑聲像碎玻璃灑在大理石地面上。她伸手按下電話結束鍵："夠了。殼公司明天過戶。"她抽出一張黑卡推過來，"但情婦名單要等..."
"等它流拍后。"路十安站起身，阿太立刻叼來他的舊帆布包，"順便說，你右手腕的菩提子少了一顆——上次見莫里斯時扯斷的吧？"
虞嫣然的笑容僵在臉上。路十安已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了，蜂蜜血太假。下次用甜菜根汁加鐵粉，更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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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突至。路十安站在廊檐下等網(wǎng)約車，阿太突然沖著街道對面狂吠。一道刺目的閃光燈亮起又熄滅，路十安下意識抬手遮擋，卻只看到一輛緩緩升上車窗的黑色邁巴赫。
"看來不止虞嫣然在關注我們。"他揉著阿太被雨水打濕的耳朵。手機震動，比特幣交易APP彈出預警：有人正在大舉做空。
車窗上的雨滴扭曲了霓虹燈光，將路十安的倒影切割成碎片。他望著玻璃中自己年輕的面孔，突然想起前世虞嫣然在法庭上的最后陳述："資本沒有道德，只有算法。"
阿太的嗚咽將他拉回現(xiàn)實。路十安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黃狗正用爪子扒拉排水溝——那里漂浮著一張被雨水泡發(fā)的照片，隱約可見是某拍賣預展現(xiàn)場的偷拍照。當他彎腰去撿時，照片已化作紙漿，只剩一角燙金邊框，上面印著半個指紋狀的logo。
佳士得的獵犬標志。
"游戲開始了。"路十安把濕漉漉的阿太塞進出租車。后視鏡里，那輛邁巴赫悄然跟上，雨刷器規(guī)律擺動，像某種莫爾斯密碼。
第三章：流拍之夜
倫敦蘇富比拍賣中心的后臺走廊像一條時光隧道。路十安的牛津鞋踩在波斯地毯上，吸音材質吞噬了所有腳步聲。阿太的爪子被套上特制乳膠鞋套——虞嫣然不知從哪搞來了"情感支持動物"的認證文件。
"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別叫。"路十安蹲下整理阿太的領結，黃狗濕潤的鼻頭蹭過他手腕胎記，"那幅畫左下角有塊咖啡漬，是1984年讓-米歇爾和安迪·沃霍爾吵架時潑的。"
阿太的耳朵突然豎起。走廊盡頭傳來帶著濃重法語口音的英語："...必須確保亞洲買家團看到X光報告..."
路十安迅速閃到羅馬柱后。透過柱身凹槽，他看見一個銀灰頭發(fā)梳成馬尾的背影正在系領結。那人左手小指戴著枚蛇形尾戒——佳士得亞洲區(qū)總裁莫里斯的標志性飾品。前世正是這個男人，用一份偽造的 provenance 證明讓路十安失去了首個海外個展機會。
"先生們，五分鐘后開始預展。"工作人員的聲音由遠及近。路十安趁機混入?yún)⒂^人群，阿太亦步亦趨地貼著他褲腿移動。預展廳中央，巴斯奎特1982年的《無題》被六束射燈籠罩，骷髏圖案在強光下顯出一種詭異的透明感。
"X光顯示底層有鉛筆草圖。"戴金絲眼鏡的鑒定師正向客戶們講解，"這證明不是后期仿作的..."
路十安嘴角抽搐。前世2021年，正是這幅畫被爆出底層草圖是巴斯奎特助手添加的，導致價格腰斬。他假裝不經(jīng)意地撞了下鑒定師肩膀，對方胸牌上"特邀專家"的字樣讓他瞇起眼睛——此人分明是佳士得在職員工。
阿太突然扯他褲腳。順著狗的目光，路十安看見虞嫣然正站在消防出口旁，紅裙換成了香奈兒粗花呢套裝，耳垂上的鉆石卻比昨天大了一倍。她看似在欣賞一幅康定斯基，實則通過消防栓的金屬反光監(jiān)視著莫里斯的一舉一動。
路十安摸出手機發(fā)了條加密信息：【BBC藝術版記者史蒂文·克勞福德的電話，現(xiàn)在打給他】附上一串號碼。三秒后，虞嫣然的珍珠手包微微震動。她沒有查看，而是突然轉頭直視路十安所在的方位，仿佛能穿透人群看到他。
阿太發(fā)出壓抑的嗚咽。路十安低頭發(fā)現(xiàn)黃狗正盯著《無題》畫框邊緣——那里有個針孔大小的反光點。他假裝系鞋帶湊近觀察，心跳驟然加速：是微型無線發(fā)射器，型號和虞嫣然昨天用的監(jiān)聽設備相同。
"有意思。"路十安揉著阿太的頸毛低語，"看來不止我們在打這幅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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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廳的燈光調暗時，路十安正坐在虞嫣然斜后方第三排。這個位置能同時看到拍賣師、莫里斯和虞嫣然的微表情。阿太趴在座位下，鼻子不時抽動——路十安在它項圈里藏了嗅鹽，以防有人下藥。
"Lot 37，巴斯奎特1982年《無題》，起拍價4000萬英鎊。"拍賣師敲下木槌，聲音像骨骼斷裂的脆響。
競價很快突破5000萬。當香港藏家舉到5800萬時，莫里斯突然對手機說了什么。路十安立刻打開預裝的信號干擾器——這是他用虞嫣然給的零件組裝的，能阻斷特定頻段的無線傳輸。
"6000萬！"拍賣師指向電話委托席，"還有加價嗎？"
就在這時，前排突然響起手機鈴聲。一個禿頂男人慌張地接聽，隨即臉色大變："你說什么？BBC已經(jīng)播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拍賣廳里格外刺耳，"X光比對結果確定是助手畫的底層？"
仿佛往油鍋里滴水，整個會場瞬間沸騰。莫里斯猛地站起身，蛇形尾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路十安注意到虞嫣然悄悄將某個東西塞進了座椅縫隙。
"Lot 37暫時撤回。"拍賣師擦著汗宣布，"需要與技術委員會重新..."
路十安已經(jīng)起身離席。阿太叼著從虞嫣然座位下找到的微型儲存卡，尾巴興奮地搖晃。他們穿過混亂的人群時，聽見莫里斯正用法語咆哮："找出那個BBC記者的信息來源！"
雨夜中的倫敦街道泛著石油般的光澤。路十安蹲在泰晤士河堤岸，將儲存卡插入改裝過的讀卡器。屏幕亮起一串坐標——直指蘇黎世某私人保險庫。
"原來如此。"路十安揉著阿太的耳朵，"虞嫣然早知道《無題》有問題，她真正想要的是保險庫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讀卡器突然顯示"文件已銷毀"，接著整個設備冒出刺鼻白煙。
阿太狂吠著撲向陰影處。路十安只來得及看到一雙意大利手工皮鞋消失在轉角，鞋跟上沾著拍賣廳特有的紅色絨毯纖維。他抱起黃狗后退幾步，后背抵上冰冷的河欄。
"莫里斯的人？"路十安檢查著燒毀的讀卡器，突然在電池槽發(fā)現(xiàn)一張字條：【明早第一班歐洲之星，7號車廂】字跡是用口紅寫的，聞起來有虞嫣然慣用的蘆丹氏柏林少女香調。
阿太對著字條打了個噴嚏。路十安望向河對岸的碎片大廈，某扇窗戶后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是長焦鏡頭的反光，還是他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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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之星列車7號車廂空得出奇。路十安數(shù)了數(shù)，算上他和阿太只有五個乘客。乘務員送來的早餐托盤上，牛角包旁邊放著當天的《金融時報》。藝術版頭條赫然是：《巴斯奎特爭議畫作流拍，藝術市場 authenticity 危機再現(xiàn)》。
"演技不錯。"虞嫣然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今天穿著男裝款駝絨大衣，頭發(fā)全部塞進貝雷帽，唯有耳垂上那對鉆石泄露了身份。"史蒂文·克勞福德根本不是你給的號碼，那是BBC體育部的電話。"
路十安撕開糖包，讓方糖一塊塊墜入咖啡杯："真記者正在巴哈馬度假，他郵箱自動回復設置了'正在調查巴斯奎特真?zhèn)?。"咖啡漣漪中倒映著虞嫣然微微抽動的眼角——這是她第一次被算計時的微表情。
阿太突然從座位下鉆出，前爪搭在虞嫣然膝蓋上。女人修長的手指懸在狗頭上方猶豫片刻，終于落下。路十安瞳孔微縮——前世傳記記載，虞嫣然幼時被牧羊犬咬過后就患上恐狗癥。
"保險庫里有什么？"路十安突然問。
虞嫣然的手指在阿太毛發(fā)中僵住。列車正穿過英吉利海峽隧道，燈光忽明忽暗，她的輪廓在車窗上分裂又重組："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時，某國央行轉移的黃金有一部分被做成了..."
"藝術家金箔。"路十安接話，"用于修復古代宗教壁畫。"他想起前世2025年那場震驚藝術界的丑聞——某博物館用贓物黃金修復的敦煌臨摹展品，最終導致三個館長入獄。
隧道燈光將虞嫣然的臉分割成陰陽兩面。她慢慢從大衣內袋抽出一個牛皮紙袋："莫里斯的情婦名單。不過你會更感興趣這個——"她滑過來一張模糊的照片，畫面里是個正在焚燒畫作的火爐，"昨晚發(fā)生在蘇黎世的事。"
路十安翻轉照片，背面用德文寫著"保險庫清空記錄"。阿太突然對著照片狂吠，叫聲中竟帶著幾分哀戚。
"你的狗比大多數(shù)人類聰明。"虞嫣然望向窗外，隧道盡頭的光點正在擴大，"知道為什么選你合作嗎？"
路十安用指節(jié)輕叩窗框，摩爾斯電碼的節(jié)奏：【B-E-C-A-U-S-E I D-I-E-D】。虞嫣然肩膀線條驟然緊繃，但表情紋絲不動。列車沖出隧道的剎那，陽光如金箔般潑灑進來，照亮她脖頸處一閃而逝的詭異痕跡——像是某種古老符文的烙印。
"巴黎北站到了。"廣播響起。虞嫣然起身時，一張黑色卡片從她袖口滑落到路十安膝上。上面用燙金法文印著：杜樂麗花園，黃昏，帶上你的狗。
阿太對著她遠去的背影發(fā)出嗚咽般的長嚎。路十安拾起卡片，發(fā)現(xiàn)背面用極小的字刻著一行數(shù)字——比特幣創(chuàng)世區(qū)塊的生成時間戳。
第四章：金箔與符文
杜樂麗花園的黃昏像一杯分層雞尾酒。路十安坐在噴泉邊緣，看著最后一批游客被保安驅離。阿太在他腳邊轉圈，鼻子不停抽動——虞嫣然留下的比特幣時間戳卡片上，有股極淡的硝石味。
"聞出來了嗎？"路十安撓著黃狗的下巴，"她碰過火藥。"前世虞嫣然有個鮮為人知的癖好：每次重大交易前，都要去射擊場打空一個彈匣。
阿太突然豎起耳朵。噴泉后方傳來高跟鞋敲擊礫石的聲音，節(jié)奏卻比平時慢了半拍。虞嫣然從月桂樹叢中現(xiàn)身，今天的紅裙換成了鴿灰色西裝，右手纏著新?lián)Q的鳳眼菩提手串——多了一顆刻著卍字的金珠。
"你遲到了三分十七秒。"路十安沒起身，手指輕撫噴泉邊緣的銅銹，"足夠莫里斯的人從倫敦追到巴黎。"
虞嫣然從手提袋取出個鈦金屬盒子，指紋解鎖后推過來。盒內天鵝絨襯墊上躺著三片金箔，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青綠色調。
"蘇黎世保險庫的樣本。"她用鑷子夾起一片對著光線，"含銅量異常，符合1973年南非儲備銀行的冶煉特征。"金箔轉動時，表面浮現(xiàn)出細微的希伯來文字——這是前世那樁黃金丑聞中從未被披露的細節(jié)。
路十安接過鑷子的手穩(wěn)如手術醫(yī)生。當金箔角度傾斜到42度時，那些文字突然組成一幅微型地圖："這是...耶路撒冷舊城排水系統(tǒng)？"
"第三圣殿寶藏的傳說通道。"虞嫣然突然用指甲在金箔邊緣一劃，表層竟剝落下來，露出底下的鉑金襯底，"雙層復合金屬，現(xiàn)代技術都難以復刻。"她的呼吸第一次出現(xiàn)紊亂，"而它被用來修補十五世紀的圣母像。"
阿太發(fā)出低沉的嗚咽。路十安感到有冰冷的東西順著脊椎爬上來——前世2025年，正是某博物館用這種金箔修復的敦煌臨摹品，引爆了牽扯多國政要的藝術品洗錢案。但當時所有報道都未提及鉑金襯底和希伯來文。
"莫里斯不只是在倒賣藝術品。"虞嫣然突然抓住路十安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他在重組二戰(zhàn)時的..."
噴泉突然停止噴射。整個花園的照明系統(tǒng)同時熄滅，只剩下他們所在的區(qū)域被某種應急燈照亮。路十安聽見阿太的爪子刮擦石磚的聲音，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輕響——黃狗叼回了那個鈦金屬盒子，盒蓋上多了一道新鮮的彈痕。
"狙擊手。"虞嫣然的聲音像淬過冰，"東北方鐘樓，直線距離287米。"她西裝領口別著的鉆石胸針竟是個微型測距儀。
路十安已經(jīng)拽著她滾入噴泉池后的灌木叢。阿太緊隨其后，牙齒緊咬住那片剝落的金箔。第二發(fā)子彈擊中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石磚碎片濺到路十安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不是莫里斯的人。"虞嫣然檢查著胸針背面閃爍的指示燈，"子彈口徑7.62mm，俄羅斯制。"她突然扯斷菩提手串，金珠滾落草叢，發(fā)出詭異的嗡鳴聲。
路十安摸出手機，攝像頭對準金珠放大二十倍——珠子內部有納米級的機械結構，正在發(fā)射某種信號。遠處鐘樓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聲波武器？"路十安想起前世某國特種部隊裝備的非致命性武器。
虞嫣然沒有回答。她正用口紅在路十安手心寫下一串坐標："紐約弗里克收藏館，地下三層保險庫，密碼是你重生那天的日期。"她的指甲掐入他掌紋，"那里有你要的一切答案。"
阿太突然沖出去，在漸濃的暮色中化作一道金黃閃電。片刻后它叼著個黑色小裝置回來，形似汽車遙控器，卻帶著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
"神經(jīng)毒氣發(fā)射器。"虞嫣然臉色煞白，"克格勃淘汰的'雨傘'改良版。"她突然扳過路十安的臉，"聽著，莫里斯只是前臺木偶，真正想要你死的是..."
公園廣播突然響起歡快的《玫瑰人生》，所有燈光同時恢復。虞嫣然的話被淹沒在噴泉重新噴射的水聲中。等聲光平息，她已退到五米外，西裝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處那個符文烙印——這次清晰可見是倒置的所羅門星。
"三天后紐約見。"她的聲音混在漸強的音樂里飄來，"別相信任何標有'卍'金珠的藝術品。"
路十安想追上去，卻被阿太咬住褲腳。黃狗眼中竟閃著淚光，前爪死死按住那片金箔。他彎腰拾起，發(fā)現(xiàn)背面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針孔組成一句話：黃金即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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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茲酒店的套間彌漫著陳年木材與皮革的氣息。路十安站在浴室的蒸汽中，任由熱水沖刷背部的淤青。阿太趴在防滑墊上，眼睛盯著洗手臺上的金箔——在特定角度濕度下，那些希伯來文字正緩慢變化著排列組合。
"黃金即記憶..."路十安抹去鏡面水霧，突然發(fā)現(xiàn)胸口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血管網(wǎng)絡，形狀酷似杜樂麗花園的平面圖。他觸電般后退，圖案立刻消失。阿太發(fā)出警示的低吼，爪子刮擦著浴室門。
門鈴響了。
路十安裹著浴袍握槍靠近貓眼——是酒店侍者推著餐車。但他注意到對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僵直，領結下有若隱若現(xiàn)的紋身：雙頭鷹與蛇?？烁癫蟠類塾玫臉酥?。
"我沒有點餐。"
"虞女士預訂的'特別套餐'。"侍者聲音平板，眼睛卻頻繁眨動——典型的神經(jīng)毒素后遺癥。餐車上銀質餐蓋的反光里，路十安看見走廊消防柜后藏著兩個穿維修工制服的人。
阿太從門縫鉆出去，突然跳上餐車打翻湯碗。滾燙的濃湯潑在侍者褲腿上，那人卻毫無反應。路十安趁機拔出藏在花瓶里的電擊器——虞嫣然留在房間的"小禮物"。
"告訴莫里斯..."路十安用俄語說道，同時按下電擊器開關，藍紫色電弧在空氣中噼啪作響，"下次派活人來。"
侍者機械地鞠了一躬離開。路十安鎖好門，掀開餐蓋：龍蝦濃湯下壓著張燒焦邊的照片，畫面是年輕時的虞嫣然站在某幅畫前，而畫中內容讓路十安血液凝固——正是他前世車禍前未完成的最后作品《黃金枷鎖》。
阿太瘋狂抓撓照片背面。路十安翻過來，發(fā)現(xiàn)焦痕組成了紐約某銀行的保險箱號碼。更詭異的是，照片上的虞嫣然戴著他母親遺留的月光石項鏈——這件首飾應該早已隨母親葬身火海。
"時空錯亂？"路十安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虞嫣然公開資料。所有照片里她都戴著各式珠寶，唯獨沒有月光石。當他點開2010年比特幣論壇存檔時，鼠標突然不受控制地打開某個匿名帖子：
【創(chuàng)世區(qū)塊時間戳對應諾查丹瑪斯預言第4紀72篇】
屏幕閃爍幾下后藍屏。重啟后，桌面多了個加密文件夾，圖標是倒置的所羅門星。路十安輸入"黃金即記憶"的希伯來文拼寫，文件解鎖——里面是段模糊的手術室錄像。
"這不可能..."路十安按下暫停鍵。畫面中無影燈下躺著的人，赫然是年輕二十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