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眼眶發(fā)熱："我不能..."
"別廢話。"周婷塞給他，"我剛?cè)タ戳耸迨澹闆r不太好。"
醫(yī)生清了清嗓子："程先生？"
程野深吸一口氣："做手術(shù)吧，錢...我馬上湊齊。"
周婷疑惑地看著他："還差多少？"
"兩萬。"程野苦笑，"我打算把筆記本電腦賣了。"
"等等。"周婷突然壓低聲音，"趙志龍不是給你五十萬嗎？"
"那是封口費。"程野搖頭，"拿了錢我爸是安全了，但會有更多人受害。"
周婷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果然還是那個倔脾氣的程野。"她從手機調(diào)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份財務表格，標注著"龍騰-子公司異常資金流動"。
"這是...？"
"我被開除前偷偷備份的。"周婷冷笑，"趙志龍以為拿走我電腦就沒事了，他不知道我有云備份習慣。"
表格顯示過去半年，子公司有超過五百萬資金以"市場推廣"名義轉(zhuǎn)入某直播平臺，收款賬號赫然是林妍的直播間ID。
"這足夠證明他挪用公款了。"周婷眼睛發(fā)亮，"加上你之前拍的證據(jù)，完全可以報警。"
程野握緊手機。這些證據(jù)足以毀掉趙志龍，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父親的手術(shù)費還差兩萬。
"我先去交錢。"程野站起身，"證據(jù)的事..."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林妍的直播提醒。程野本想忽略，但標題吸引了他的注意："生日狂歡~龍哥送我香奈兒啦！"
點開直播，林妍正對著鏡頭展示一個香奈兒包，背景是某高檔餐廳的包間。她穿著低胸連衣裙，脖子上戴著那條梵克雅寶項鏈。
"感謝龍哥的生日禮物！愛你喲~"她對著鏡頭飛吻，"今天有個小插曲，某位前男友居然想騷擾龍哥，真是笑死人了。"
彈幕立刻刷起來：
"是不是那個送外賣的？"
"窮鬼還糾纏不清"
"龍哥威武！"
林妍撇撇嘴："有些人啊，自己父親住院都湊不齊手術(shù)費，還有臉來找麻煩。"她做了個夸張的表情，"姐妹們記住，找男人千萬別找這種窩囊廢！"
程野的血液瞬間沸騰。林妍不僅背叛他，還在他最脆弱的時刻公開羞辱。屏幕里的笑聲像刀子一樣扎進心臟。
"這個賤人！"周婷氣得發(fā)抖，"程野，我們..."
程野關掉直播，臉色平靜得可怕："幫我照顧下我爸，我很快回來。"
他大步走向電梯，撥通了一個號碼："趙總，關于您的提議，我考慮好了。"
一小時后，程野回到醫(yī)院，手里拿著剛?cè)〉膬扇f現(xiàn)金。周婷疑惑地看著他："你哪來的錢？"
"不重要。"程野把錢交給護士，"重要的是我爸能馬上手術(shù)。"
手術(shù)燈亮起后，程野癱坐在走廊長椅上。他打開手機相冊，刪除了所有與林妍的合照，只留下最后一張截圖——林妍直播嘲諷他的畫面。
"趙志龍答應給錢了？"周婷小聲問。
程野搖搖頭："我找了家借貸公司。"
"你瘋了嗎？那種高利貸..."
"三個月內(nèi)還清就行。"程野打開郵箱，開始編輯新郵件，"足夠我做很多事了。"
周婷看著他輸入的內(nèi)容，眼睛逐漸睜大："你要把這些證據(jù)發(fā)給媒體？"
"不只是媒體。"程野把周婷提供的財務表格也添加進去，"還有警方、稅務局、證監(jiān)會..."他頓了頓，"還有龍騰集團的董事會。"
"趙志龍不會放過你的。"
程野冷笑一聲："他很快就會自顧不暇了。"他點擊發(fā)送，然后打開云端，將另一個加密文件包設置成三天后自動發(fā)布，"這是備份。"
手術(shù)燈熄滅時，程野的手機響了。是趙志龍："小子，你耍我？剛收到董事會質(zhì)詢郵件，是不是你干的？"
程野平靜地回答："趙總，您妻子是個很好的人，她應該知道真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是趙志龍咬牙切齒的聲音："你給我等著。"
掛斷電話，醫(yī)生走出來："手術(shù)很成功，但需要觀察48小時。"
程野長舒一口氣，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這三天他幾乎沒合眼，從發(fā)現(xiàn)林妍出軌到父親病危，一切都像場噩夢。
"你回去休息吧，我守著叔叔。"周婷拍拍他肩膀，"對了，借貸公司那邊..."
"別擔心，我有計劃。"程野打開直播平臺，看著林妍的直播間封面——她依偎在一個模糊的男人肩頭，配文"真愛無敵"。
他點開舉報按鈕，上傳了所有證據(jù)：聊天記錄、酒店照片、財務表格...然后在備注欄寫道："主播誘導觀眾打賞，資金涉及上市公司挪用公款"。
舉報提交后，程野又點開林妍最新視頻的評論區(qū)，留下唯一一條留言："有些禮物，遲早要還的。"
窗外，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程野站在窗前，看著玻璃上自己憔悴的倒影。三天前他還是個為愛癡狂的傻小子，現(xiàn)在卻像個傷痕累累的戰(zhàn)士。
但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