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工業(yè)總部，旋轉(zhuǎn)門是隔絕兩個世界的界碑。
門外，是漢克與保安主管呆滯的目光，以及科爾森在街角咖啡店里，幾乎捏碎咖啡杯的凝重。是的，他一直拿著那個咖啡杯，從地獄廚房到曼哈頓。
門內(nèi)，則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由冰冷金屬、光潔玻璃和未來科技感構(gòu)筑的王國。
“賈維斯，封鎖大樓入口所有監(jiān)控錄像，從三分鐘前開始，清除相關(guān)數(shù)據(jù)，設(shè)置訪問權(quán)限為最高級?！?/p>
托尼·斯塔克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發(fā)號施令。
他的聲音沉穩(wěn)磁性，回蕩在空曠明亮的大廳里。
“遵命，先生?！?/p>
一個溫和的英式男聲，從大廳四面八方響起，無處不在。
王躍好奇地眨眼。
他知道這是賈維斯，托尼的人工智能管家。
但親身體驗科幻電影般的場景，仍讓他新奇。
前臺的金發(fā)美女接待，看到自家老板拉著一個穿著普通的小男孩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來，臉上寫滿了職業(yè)生涯中前所未有的困惑。
但她甚至來不及開口詢問，托尼已經(jīng)拉著王躍，走進了那部專屬于他一人的高速電梯。
電梯門合上，隔絕了外界窺探與喧囂。
銀色金屬內(nèi)壁光可鑒人，倒映出托尼狂熱興奮的臉，和王躍那張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平靜稚嫩臉龐。
“牛奶！賈維斯，去給我這位……小天才，準備一杯最好的牛奶，百分之百純天然，不含任何添加劑的那種！”
托尼打了個響指，仿佛在命令一個無所不能的仆人。
“還有，給我來一杯雙份濃縮咖啡，不，三份！我感覺我的大腦需要一點額外的燃料來啟動了！”
電梯飛速上升，輕微的失重感傳來。
王躍能感覺到，托尼那只抓著自己胳膊的大手，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
這位不可一世的天才，此刻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所有偽裝和傲慢暫時拋諸腦后。
他焦糖色的雙眼燃燒著純粹的好奇與求知欲，死死盯著王躍右手上的懸戒，恨不得用目光將它分解成原子。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王躍?！?/p>
“王躍……不錯的名字?！蓖心狳c了點頭，他那顆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分析，“東方姓氏，看你的樣子，是華裔？這東西，是你們家族的什么祖?zhèn)髅胤ǎ€是……某種我從未見過的，基于量子糾纏或者空間折疊的新技術(shù)？”
他已經(jīng)自動將魔法歸類為了某種他暫時無法理解的超級科技。
“都不是?！蓖踯S搖頭，故意賣個關(guān)子，“斯塔克先生，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唯心的力量?！?/p>
“唯心？”托尼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詞匯顯然超出了他的科學(xué)詞典范疇，“你是說，它不遵循物理法則？”
“恰恰相反?！蓖踯S仰起頭，金色虹膜在電梯燈光下閃爍神秘光澤，“它遵循的是更高維度的物理法則，一種……你們目前的科技，還無法觀測和解釋的法則。”
“更高維度……”托尼喃喃自語，眼神中的狂熱愈發(fā)熾烈。
他最喜歡挑戰(zhàn)！他最喜歡將不可能變?yōu)榭赡埽?/p>
“?！?/p>
電梯到達頂層，門應(yīng)聲打開。
一個充滿混亂美學(xué)的巨大空間，展現(xiàn)在王躍眼前。
這里就是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實驗室，也是未來鋼鐵俠誕生的地方。
各種精密的機械臂懸掛在天花板上，閃爍著指示燈的服務(wù)器機柜沿墻排列，全息投影的設(shè)計圖紙在空中緩緩旋轉(zhuǎn)，地上散落著各種金屬零件、電路板和能量飲料的空罐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機油、焊錫和咖啡混合的奇特味道。
一個靈活的機械臂端著兩杯飲料，平穩(wěn)滑行到他們面前。
一杯是熱氣騰騰的牛奶，另一杯則是顏色深得發(fā)黑的濃縮咖啡。
“你的牛奶，小朋友?！蓖心釋⑴Ｄ踢f給王躍，然后端起自己的咖啡，猛灌一口，像臺補充燃料的機器。
他隨手將杯子放在堆滿圖紙的桌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拉著王躍，來到了實驗室中央的一個圓形操作臺前。
“賈維斯，啟動三維空間掃描，功率開到最大，對準我身邊這個……能量源?！?/p>
托尼指了指王躍手上的懸戒。
“先生，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其結(jié)構(gòu)……無法解析?！辟Z維斯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困惑。
“無法解析？”托尼的嘴角反而向上翹起，“有意思！啟動光譜分析，粒子對撞，引力波偵測！把所有能用的設(shè)備都給我用上！我要看穿它！”
一道道藍色的掃描光束，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將王躍的右手籠罩。
操作臺上方巨大的全息屏幕上，無數(shù)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流如同瀑布般飛速閃過，最終，屏幕中央只留下了一行鮮紅的警告。
【ERROR：DATA_STRUCTURE_UNKNOWN】
【ANALYSIS_FAILED】
托尼盯著那行紅字，非但沒有失望，反而興奮搓手。
他像頂級解謎玩家，遇到前所未有的終極謎題。
“好了，斯塔克先生?！蓖踯S開口打斷了他的技術(shù)狂歡，“我想，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wù)務(wù)铝?。?/p>
“正事？哦，對，正事！”托尼回過神，繞著王躍轉(zhuǎn)了一圈，打量稀世珍寶般。
“開個價吧，王躍小朋友?！彼斐鲆恢?，“這項技術(shù)，我買了。一個億，美金。買斷你的專利，或者，你可以選擇技術(shù)入股，我給你斯塔克工業(yè)百分之一的股份。”
他篤定這世上沒人能拒絕這樣的條件，尤其是一個家境普通的小孩。
然而，王躍平靜搖頭。
“斯塔克先生，我剛才說過了，這不是技術(shù)，也無法用金錢衡量?！?/p>
“那你要什么？”托尼眉頭再皺，他最討厭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很簡單?！蓖踯S指了指樓下，“我要你，給漢克大叔，制作一副全世界最好的義骸。”
“就這個？”托尼愣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準備了上億的資金，甚至不惜出讓公司股份，對方卻只提出了這樣一個……堪稱微不足道的要求。
“我剛才說過了，我從不做那種低端的東西?！蓖心岬陌谅忠淮握紦?jù)了上風(fēng)。
“那并非低端?！蓖踯S眼神銳利，“那是對一個為國負傷的士兵的補償，也是對一個英雄的尊重。”他直視著托尼的眼睛，一字一句：“而且，斯塔克先生，你真的認為，你的武器，沒有傷到過自己人嗎？”
托尼臉色沉下。
“小子，我承認你的技術(shù)很神奇，但這不代表你能隨意污蔑斯塔克工業(yè)聲譽。”
“我沒有污蔑。”王躍語氣平靜，“賈維斯，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數(shù)據(jù)庫嗎？”
“未經(jīng)先生授權(quán)，我無法……”
“讓他用?！蓖心釘[了擺手，他倒要看看，這個小鬼能玩出什么花樣。
“賈維斯，請調(diào)出斯塔克工業(yè)近三年來，所有通過非官方渠道流出的武器清單，特別是銷往阿富汗地區(qū)的，重點檢索杰里科導(dǎo)彈的相關(guān)記錄?！?/p>
王躍話音剛落，賈維斯聲音即刻響起：“抱歉，王躍先生，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屬于最高機密，我無權(quán)訪問?！?/p>
“哦？”
王躍微微一笑，他伸出戴懸戒的右手，對著面前的全息屏幕，輕點。
懸戒探出一縷纖細如發(fā)的金色能量線，悄然融入光影構(gòu)成的操作界面。
下一秒，實驗室燈光猛地一閃。
“警告！警告！核心數(shù)據(jù)庫遭遇未知協(xié)議入侵！”
“防火墻被繞過！最高權(quán)限被篡改！”
賈維斯那永遠從容鎮(zhèn)定的聲音里，第一次出現(xiàn)類似“恐慌”的情緒波動。
全息屏幕上，層層加密的文件，像被剝殼的洋蔥，逐層自動打開。
一份份觸目驚心的交易記錄，一張張斯塔克工業(yè)武器出現(xiàn)在敵對分子手中的照片，清晰呈現(xiàn)在托尼·斯塔克眼前。
其中，就有奧巴代亞·斯坦與十戒幫頭目的加密郵件。
托尼臉上的表情，從自信到錯愕，再到難以置信，最終化為一片冰冷陰沉。
他死死盯著屏幕上奧巴代亞那張無比熟悉的笑臉。
那是他父親的摯友，是他的長輩，是他最信任的伙伴。
可屏幕上每行字，都在揭示這份信任何等可笑愚蠢。
“原來……是這樣……”托尼聲音沙啞，像被砂紙打磨過。
刺骨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以為掌控一切，實則只是謊言包裹的象牙塔傻瓜。
他引以為傲的武器，正屠殺著他本該保護的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王躍靜靜看著他，不語。
他知道，這顆種子已經(jīng)種下。
等到兩年后，托尼在阿富汗的山洞里，親眼看到那些印著斯塔克工業(yè)的炮彈時，這顆種子將徹底生根發(fā)芽，長成名為鋼鐵俠的參天大樹。
“現(xiàn)在，斯塔克先生?！蓖踯S的聲音，打破了實驗室里的死寂。
“你還覺得，為漢克大叔制作一副義骸，是一件低端的事情嗎？”
托尼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狂熱和傲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疲憊與清明。
“賈維斯?！彼_口，聲音恢復(fù)了鎮(zhèn)定，卻帶著無法掩飾的冷意，“封存所有相關(guān)證據(jù)，列為最高威脅等級。切斷奧巴代亞·斯坦的一切后臺訪問權(quán)限?！?/p>
“是，先生?！?/p>
做完這一切，托尼才重新看向王躍。
他的目光變得復(fù)雜起來，其中有震驚，有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平等的審視。
他知道，眼前這個孩子，絕不是他能用金錢或者地位來衡量的存在。
“義骸，我會做。”托尼給出了承諾，“我會用斯塔克工業(yè)最頂尖的技術(shù)，為他打造一副超越這個時代所有產(chǎn)品的，完美的義骸?！?/p>
“成交?！蓖踯S露出滿意笑容。
“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蓖心嵫壑?，天才的光芒重燃，“我要研究你的‘傳送門’。”
“我不會把懸戒給你。”王躍立刻說道。
“我不要你的戒指。”托尼搖了搖頭，“我要的，是數(shù)據(jù)。”
“下次，你來開啟傳送門，我用我的設(shè)備，記錄下所有的空間參數(shù)、能量波動和維度坐標。”他指了指大腦。
“只要數(shù)據(jù)足夠多，我就一定能復(fù)制它！用科學(xué)的方式！”
王躍看著他那副自信模樣，心里樂開了花。
這正是他所求。
他不僅要給漢克一個新的未來，更要為卡瑪泰姬，拉來史上最強的后勤技術(shù)總管！
“可以?！?/p>
王躍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不過，我也有一個附加條件?！?/p>
“說。”
“以后，卡瑪泰姬的食堂，由斯塔克工業(yè)承包了?！蓖踯S一本正經(jīng)。
“什么？”托尼愣住，感覺大腦快被這孩子的跳躍思維搞宕機。
“卡瑪泰姬……就是我所在的地方?！蓖踯S解釋道，“我們那里的伙食，實在是……一言難盡。”
“所以，我需要你，為我們提供最新鮮的食材，最好的廚具，以及……嗯，一個靠譜的后勤保障智能系統(tǒng)?！?/p>
“要比賈維斯更聰明！”
托尼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無法將眼前這個隨意撕開空間、入侵最高機密數(shù)據(jù)庫的神秘法師，與食堂伙食不好這種離譜的煩惱聯(lián)系起來。
巨大的反差感，讓他荒謬眩暈。
“就……這個？”
“就這個。”王躍肯定地點了點頭。
“成交！”托尼幾乎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他覺得，今天遇到的事，比過去三十年加起來還要魔幻。
但只要能解開傳送門秘密，別說承包食堂，就是為外星人做飯，他也愿意！
“合作愉快，斯塔克先生?！蓖踯S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托尼看著那只稚嫩的手掌，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自己的大手，緊緊地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王躍?！?/p>
在這一刻，魔法與科技，卡瑪泰姬的未來守護者與地球未來的鋼鐵俠，因為一副義骸和一個食堂承包合同，達成了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盟約。
托尼看著王躍稚嫩的臉，腦中瞬間涌現(xiàn)無數(shù)關(guān)于空間維度與食材采購的復(fù)雜公式，以及一個巨大的問號：
卡瑪泰姬的食堂，到底能有多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