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開心法訣·序言漠北落字崖的風,吹了三百年。
崖壁上的上古碑刻藏著江湖最大的秘密——《字開心法訣》。有人說它能開天辟地,
一筆劃裂山河;有人說它能引萬法歸宗,墨落定乾坤;更有人說,得此訣者,可掌天下氣運,
令江湖俯首。于是,殘碑現(xiàn)世的消息剛飄出青石鎮(zhèn),墨影樓的黑旗便遮了半邊天。
玄鐵筆飲血,迷魂墨噬心,無數(shù)人提著頭顱去搶那半塊刻著“心”字的殘石,卻沒人記得,
碑文中“字為心鏡”四字,本是警示而非誘惑。沈硯之腰間的端硯,
是師父留給他的最后遺物。硯底“字開”二字浸過血,也蘸過淚——他見過墨火焚城的慘狀,
聽過孤兒哭爹喊娘的悲聲,更明白這所謂的“開天之力”,若落錯了人心,
便是毀天滅地的災(zāi)禍。當紅衣少女蘇清歡抱著殘碑撞進他的酒肆,
當墨千機的玄鐵筆在他咽喉前寸許停下,
當落字崖下的墨池映出無數(shù)扭曲的執(zhí)念……沈硯之才懂,《字開心法訣》的第一重難關(guān),
從不是江湖人的刀光劍影,而是每個人心中那道“欲”與“守”的較量。筆可攻,硯可守,
墨可化,而心,才是定太平的最后一道屏障。這場以“字”為刃、以“心”為盾的江湖亂局,
從漠北的雪,下到江南的雨。有人為權(quán)傾天下而亡,有人為守護初心而生,
而那方刻著“字開”的端硯,終將在某個人的指尖,寫出“天下太平”四個字的真正模樣。
現(xiàn)在,不妨煮一壺熱茶,
聽這則關(guān)于字、關(guān)于心、關(guān)于江湖與太平的故事——從青石鎮(zhèn)的那碗劣酒開始,
到落字崖的那道金光結(jié)束?!蹲珠_心法訣》第一章 殘碑驚現(xiàn)亂江湖朔風卷著雪粒子,
砸在青石鎮(zhèn)的酒幡上噼啪作響。沈硯之裹緊了青布長衫,將最后一口劣酒灌進喉嚨,
酒液順著嘴角淌進衣領(lǐng),卻驅(qū)不散連日追蹤的疲憊。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那方半舊的端硯,硯臺邊緣刻著的“字開”二字,
在昏黃的油燈下泛著暗啞的光?!翱凸伲@硯臺可是好物件?”鄰桌的糙漢忽然搭話,
此人滿臉絡(luò)腮胡,腰間橫挎一柄銹跡斑斑的鬼頭刀,眼神卻像鷹隼般盯著沈硯之的腰間。
沈硯之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硯臺一側(cè),指尖觸到硯底暗藏的機括:“不過是祖?zhèn)鞯膶こN铮?/p>
不值一提?!痹捯粑绰洌巴馔蝗粋鱽硪魂嚻鄥柕膽K叫。糙漢猛地拍案而起,
鬼頭刀“嗆啷”出鞘,卻見三個黑衣人已破窗而入,為首者面罩上繡著血色“墨”字,
手中短刃直取沈硯之面門?!澳皹堑墓窎|西,追了老子三天,終于忍不住了?
”沈硯之翻身躍到桌后,腰間硯臺脫手而出,在空中旋出一道青影,
精準砸中為首黑衣人的手腕。短刃落地的瞬間,他已抄起桌上的筷子,指尖運力,
筷子如箭般刺穿兩名黑衣人的咽喉。最后一名黑衣人見勢不妙,轉(zhuǎn)身欲逃,
卻被突然破門而入的少女截住。少女一身紅衣似火,手中長鞭如赤龍擺尾,纏住黑衣人腳踝,
輕輕一甩便將其摜在梁柱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吧蚬?,別來無恙?
”少女摘下單邊帷帽,露出一雙清澈如溪的眸子,正是江南蘇家的大小姐蘇清歡。
她手中長鞭一收,鞭梢卷著的半塊殘碑落在沈硯之面前,碑上刻著殘缺的“心”字,
筆畫間隱隱透著金光。沈硯之瞳孔驟縮:“這是……《字開心法訣》的殘碑?你從何處得來?
”“黃山絕壁下的墨影樓分舵。”蘇清歡蹲下身,指尖拂過殘碑上的刻痕,“我爹說,
這殘碑與你腰間的硯臺本是一套,合在一起才能找到《字開心法訣》的完整碑刻。
可如今墨影樓四處搜捕持有殘碑之人,連我蘇家也被他們燒了祖宅?!庇蜔艉雒骱霭?,
映著兩人凝重的神色。沈硯之撿起殘碑,與腰間硯臺對接,
殘碑上的“心”字與硯臺的“字開”二字貼合,竟發(fā)出微弱的青光。
他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字開心法訣》非禍非福,若天下人皆求其開天辟地之力,
必致江湖大亂。你需尋得完整碑刻,以‘字’為引,以‘心’為盾,方能為天下開太平。
”“墨影樓主墨千機野心勃勃,若讓他得到《字開心法訣》,后果不堪設(shè)想。
”蘇清歡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漫天飛雪,“我聽聞漠北有座落字崖,
崖壁上刻著上古文字,或許便是完整碑刻的所在?!鄙虺幹畬埍c硯臺收好,
眼中閃過決絕:“事不宜遲,我們明日便動身前往漠北?!贝藭r,青石鎮(zhèn)外的山神廟中,
墨千機正摩挲著手中的玄鐵筆,筆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他面前跪著的黑衣人渾身顫抖,
聲音帶著哭腔:“樓主,沈硯之與蘇清歡已經(jīng)拿到殘碑,似乎要去漠北?!薄澳保?/p>
”墨千機冷笑一聲,玄鐵筆在掌心轉(zhuǎn)出一道弧線,“他們以為落字崖便是終點?太天真了。
傳令下去,讓‘筆、墨、紙、硯’四使在漠北設(shè)伏,我要讓他們有去無回?!毙F筆落下,
一滴墨汁滴在地上,瞬間凝結(jié)成冰。墨千機望著窗外的雪夜,
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字開心法訣》的萬法歸宗之力,終究是我的囊中之物。
”第二章 漠北險遇四使攔三日后,漠北的寒風比青石鎮(zhèn)更烈。沈硯之與蘇清歡騎著駱駝,
在茫茫戈壁中前行,腳下的黃沙被風卷成漩渦,遠處的落字崖如巨獸般盤踞在天地間,
崖壁上的文字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扒懊婢褪锹渥盅铝??!碧K清歡勒住駱駝,
從行囊中取出地圖,指尖點在崖下的一處峽谷,“地圖上說,
完整碑刻藏在峽谷中的‘墨池’旁。”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
沈硯之抬頭望去,只見四道黑影從黃沙中躍起,分別落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將兩人圍在中間。為首者手持一支毛筆,筆尖泛著烏光,
正是墨影樓的“筆使”;左側(cè)一人捧著硯臺,硯中墨汁翻滾,
是“硯使”;右側(cè)一人手持宣紙,紙面上隱約有字跡流動,是“紙使”;最后一人提著墨錠,
墨錠上刻著詭異的符文,是“墨使”?!吧蚬樱K小姐,別來無恙?”筆使輕笑一聲,
毛筆在指尖一轉(zhuǎn),筆尖射出三道墨箭,直取沈硯之胸口。沈硯之翻身躍下駱駝,
腰間硯臺再次脫手,硯臺在空中展開,化作一面青黑色的盾牌,擋住墨箭。墨箭撞在盾牌上,
瞬間化作墨汁流淌而下,卻在盾牌表面留下三道腐蝕的痕跡?!昂靡粋€‘硯守’!
”硯使冷哼一聲,手中硯臺猛地一傾,硯中墨汁化作巨浪,朝著蘇清歡席卷而去。
蘇清歡長鞭一甩,鞭梢纏著駱駝的韁繩,將駱駝拉到身前,同時腳尖點地,身形如蝶般躍起,
避開墨浪。紙使見狀,將手中宣紙一抖,紙面上突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字跡,
這些字跡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刀片,朝著兩人飛射而來。沈硯之從懷中取出一支狼毫筆,
蘸了蘸腰間硯臺滲出的墨汁,在虛空中快速書寫?!皳酢弊謩偝桑?/p>
一道青色的屏障便出現(xiàn)在兩人身前,將刀片盡數(shù)擋下?!啊蹲珠_心法訣》的入門招式?
看來你也只學到皮毛?!蹦固嶂V上前一步,墨錠在地上輕輕一點,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黑色的火焰從縫隙中竄出,朝著兩人蔓延。蘇清歡臉色一變,
長鞭纏住沈硯之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這是‘墨火焚身’,一旦被燒到,
連骨頭都剩不下!”沈硯之望著蔓延的黑火,
突然想起師父教過的“字開三式”——“硯守”“筆攻”“墨化”。他深吸一口氣,
手中狼毫筆再次揮動,這次書寫的是“化”字。青色的字跡在空中綻放,
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雨滴,落在黑火上。黑火遇到雨滴,瞬間熄滅,只留下一縷縷黑色的煙霧。
“不可能!你怎么會‘墨化’?”墨使?jié)M臉震驚,手中墨錠險些掉落在地。沈硯之沒有回答,
而是趁著四使分神的間隙,拉著蘇清歡朝著峽谷跑去。筆使反應(yīng)過來,毛筆一揮,
一道墨色的長繩纏住沈硯之的腳踝。沈硯之回頭,狼毫筆在墨繩上一點,“斷”字浮現(xiàn),
墨繩瞬間斷裂。四人見兩人逃脫,立刻追了上去。峽谷中怪石嶙峋,
沈硯之與蘇清歡在石縫中穿梭,身后的四使緊追不舍。轉(zhuǎn)過一道彎,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片碧綠的水池,水池中央的石臺上,果然立著一塊完整的石碑,
碑上刻著《字開心法訣》的全文,筆畫間泛著金色的光芒。“終于找到了!
”蘇清歡興奮地跑向石臺,卻被沈硯之拉住。他指著水池中的倒影,低聲道:“小心,
這水池有問題?!碧K清歡低頭望去,只見水池中的倒影并非兩人,而是無數(shù)張扭曲的面孔。
她剛想后退,身后突然傳來筆使的聲音:“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這‘迷魂墨池’,
能讓人陷入自己的執(zhí)念之中,你們還是乖乖交出碑刻吧。
”第三章 碑刻顯威破迷魂墨池中的水面泛起漣漪,無數(shù)道黑色的絲線從水中升起,
纏上沈硯之與蘇清歡的腳踝。沈硯之只覺得一陣眩暈,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他回到了師父臨終前的小屋,師父躺在病床上,手中握著半塊殘碑,
虛弱地說:“硯之,《字開心法訣》的力量太過強大,若不能守住本心,必會被力量吞噬。
你一定要記住,‘字’為器,‘心’為魂,萬法歸宗,終究是為了天下太平?!薄皫煾?!
”沈硯之伸手想去扶師父,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穿過了師父的身體。他猛然醒悟,
這是迷魂墨池制造的幻境。他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恢復清醒,
手中狼毫筆在虛空中書寫“破”字,青色的光芒擴散開來,纏在腳踝上的黑色絲線瞬間斷裂。
另一邊,蘇清歡陷入了自家祖宅被燒的幻境中。她看到墨影樓的人舉著火把,
將蘇家的藏書樓付之一炬,父親擋在藏書樓前,被黑衣人一刀刺穿胸膛?!暗?!
”蘇清歡撕心裂肺地哭喊,手中長鞭胡亂揮舞,卻怎么也碰不到那些黑衣人?!扒鍤g,醒醒!
”沈硯之跑到蘇清歡身邊,手中毛筆在她眉心一點,“這是幻境,別被執(zhí)念困住!
”青色的光芒進入蘇清歡眉心,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墨池中的水面上,四使正站在岸邊,
嘴角掛著冷笑?!翱磥砟銈冞€挺能扛?!惫P使手中毛筆一揮,
墨池中的水面突然升起一道黑色的巨手,朝著兩人抓來。沈硯之拉著蘇清歡躍到石臺上,
石碑上的金色光芒突然變得強烈,將兩人籠罩其中。他伸手觸摸石碑,指尖剛碰到碑刻,
無數(shù)道金色的字跡便涌入他的腦?!白珠_天地,墨化陰陽,心守本真,
萬法歸宗……”《字開心法訣》的全文在腦海中流轉(zhuǎn),
沈硯之只覺得體內(nèi)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中的狼毫筆自動懸浮在空中,
筆尖蘸取石碑上的金色墨汁,在虛空中快速書寫?!伴_”字剛成,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字跡中爆發(fā),將黑色巨手擊碎。四使臉色大變,同時出手:筆使射出墨箭,
硯使傾倒墨浪,紙使飛出刀片,墨使點燃黑火。四種攻擊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黑色的風暴,
朝著石臺上的兩人席卷而去。沈硯之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字開心法訣》的招式。
他伸手握住懸浮的狼毫筆,筆尖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書寫“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