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頭也不回地沖出婚禮現場,連禮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驅車往紀檸的公寓趕去。
他一定要找紀檸問個清楚,好好的婚約,為什么會讓出去。
車在路上開得飛快,池衡連闖了幾個紅燈,停在紀檸家樓下。他急匆匆上樓,卻發(fā)現紀檸家的門竟然是開著的。
“檸檸……”
他推門進去,話剛出口就停住了。
屋里沒有紀檸,只有她的好朋友蘇黎雪,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池衡皺了皺眉:“你在這兒干什么?檸檸呢?”
“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怎么有空上這兒來?”
蘇黎雪反問,語氣里帶著刺。
兩道聲音撞在一起,空氣瞬間凝固。
還是蘇黎雪先反應過來,扭頭對那男人低聲說了句 “抱歉,今天先這樣”,等對方帶上門離開,才轉過身來看著池衡。
“檸檸托我把這公寓賣了,我?guī)зI家來看房?!?/p>
“賣掉?”
池衡臉上血色盡褪,紀檸把婚約讓出去了,現在還要把房子給賣了。
那她呢,她要去哪兒?
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找到紀檸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 —— 嘟 ——”
沒等響夠三聲,冰冷的機械女聲便砸了過來:“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池衡握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
不可能!
他又重撥了兩次,聽筒里始終是那道毫無感情的提示音。
他終于意識到不對,猛地抬頭看向蘇黎雪,“她為什么要賣房子?她現在到底在哪兒?”
蘇黎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檸檸沒說。至于房子……”她頓了頓,“她說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托我賣掉?!?/p>
心臟像是被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池衡眼前發(fā)黑,手腳都麻了。
不會再回來了……
是不是從她讓出婚約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再給他留任何余地?
蘇黎雪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起紀檸臨走前那雙眼空洞的眼睛,終于忍不住皺起眉:
“池少,您都穿著禮服站在別人的婚禮上了,還來打聽檸檸的消息干什么?”
“我沒有!”池衡反駁道,“我不知道新娘會換成紀冉!我從頭到尾想娶的人只有檸檸!”
他唇色慘白,“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走…… 為什么要把婚約讓出去……”
蘇黎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原來他竟不知道?她還以為這荒唐事是他們商量好的。
她抿了抿唇,語氣冷了幾分:“池少,我跟檸檸認識十幾年,她不是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的人?!?/p>
“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讓她徹底寒心的事,她怎么可能走得這么決絕?”
“她走之前,整個人瘦得都皮包骨了?!?/p>
蘇黎雪看著他,眼神里帶著痛惜,“你見過她那副樣子嗎?從前多鮮活張揚的一個人,站在那兒像株被霜打蔫的草,眼里一點光都沒有?!?/p>
“你既然能把她傷成那樣,現在又何必裝出這副非她不可的樣子?”
蘇黎雪的話像針,密密麻麻扎進池衡心里。
“我…… 我明明沒做什么……” 池衡心里竟有些發(fā)懵。
他想起紀檸這段時間的變化,好像就是從試婚紗那天開始的。那天地震,他丟下紀檸,先帶著紀冉走了。
后來,他撒謊說那天有事,結果轉頭紀檸就把他送的東西全賣了。
再后來,他因為紀冉,把她關了三天拘留所,可那不過是想磨磨她的性子,讓她做事別那么沖動。
還有一次,他為了陪紀冉,沒陪她去祭拜她母親。
他越想越心驚。
他突然想起秘書說過的話:“您要是不喜歡紀冉小姐,就別對她那么好,反倒傷了紀檸小姐的心……”
原來,紀檸早就知道他說的那些謊話,也早知道他對紀冉做的一切。
在她眼里,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紀冉了?
池衡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嵌入肉里,疼得他一哆嗦,可這點痛,哪比得上心里的疼。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像被抽干了,池衡望著蘇黎雪,眼神卑微:
“求你,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