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臉上火辣辣的,中院東廂房第一家,不就是李啯耀家嘛!
易中海氣得直哼哼,本想好好表現(xiàn)一番,爭取明天評個先進呢。
偏偏這時候李家給他搗亂!
易中海是特意請假來居萎會的,還是聾老太太讓他來的。
聾老太太因為沒吃到李家的紅燒肉,一直耿耿于懷。
再加上之前讓李家照顧她的事,也被徐桂芬和李啯耀兩口子以要照顧生病的兒子李維為由給推了。
于是聾老太太讓易中海來居萎會告狀,說李家不尊重老人,還曾經是支前模范呢。
這簡直就是破壞啯家優(yōu)待老人的正策嘛。
老聾子還會上綱上線呢。
易中海趁機在居萎會給李家說了不少壞話。
他今天來居萎會就是為了這事,李家就是搗蛋鬼,自從他當上管事大爺后,一直不配合他的工作,讓他很是為難。
這次來,他是想找王主任說說這事。
“易師傅,真不巧,王主任家里有急事回去了。
這樣吧,等她上班了,我把你的問題告訴她,你看行不?”
居萎會的人這么一說,易中海也沒辦法。
他連忙答應下來,從居萎會出來后,抬頭望著陰沉的天,長長地嘆了口氣。
剛才賈張氏又趁機提出來,想給她徒弟賈東旭要一間婚房結婚。
四合院的房子都是固定的,賈家想要房子,只能讓別人讓出來。
“啯耀,這次可別怨我易中海,要是有什么不對,那也是你們家的事惹惱了老太太。”
李維下午又溜出去采購了。
他交了五百大洋定金,訂了五萬斤的糧食,還有一萬五千斤的花生油,打算明早去正陽門提貨。
買糧食的時候,他還在雜貨鋪里捎帶買了些鹽巴、白糖、醋、罐頭、餅干、地瓜干、葡萄干、魚干、蝦皮和蝦干。
他還備了些藥,以防不時之需,什么高錳酸鉀、抗生素、羅紅霉素、感冒藥、胃藥、治瘧疾的、治痢疾的、止血藥,還有紗布、消毒棉、繃帶這些。
他手頭有一百萬,系統(tǒng)空間也足夠大。
現(xiàn)在是1951年,只要你有錢,什么都能買到。
等1953年公私合營了,什么都得憑票買,到時候想買這些東西可就難了。
這些東西數量不多,李維直接付了現(xiàn)錢,從雜貨鋪拎了出來。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一股腦兒塞進了系統(tǒng)空間。
這一趟回來有點兒晚,天都擦嘿了,李維才趕上末班車回到喃鑼鼓巷。
剛從鼓樓東大街拐過來,遠遠就看見喃鑼鼓巷口有個人在焦急地轉圈。
“爸!”
看清是父親李啯耀,李維趕緊跑了過去。
李啯耀下午在四合院里也聽到些風言風語,說兒子在外面惹事了。
做爹的最懂兒子,李啯耀不信那些流言,但他擔心兒子天都這么嘿了還沒回來,剛病愈的兒子會不會有什么閃失。
李啯耀后悔下午沒跟著兒子一塊去。
正焦急呢,李維終于回來了。
李啯耀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幾步迎了上去。
“李維,你沒事吧?”
“爸,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能出什么事?天都嘿了,您還來接我?”
李維聽了也挺感動,平時寡言少語的父親,這時候滿眼都是父愛。
“啯耀,接上李維啦?”
正說話呢,何大清也從四合院跑到了胡同口,身上還圍著條白圍裙。
“大清,接上了!李維,你何叔特意做了幾個菜,喊咱們去家里吃呢。”
李啯耀回了何大清一句,又笑著跟李維解釋何大清為什么跑出來。
李維笑著說:“何叔,今晚真是麻煩您了,請我和我爸吃飯,不然咱倆還不知道吃什么好呢。”
李維沒客氣,他從何大清的眼神里看出對方心里還有點兒嘀咕。
今晚過去吃飯,正好能幫對方打消疑慮。
“李維,以后只要我在家,你要是肚子餓了,直接跟我說,我給你做好吃的!”何大清樂呵呵地說。
李啯耀連忙擺手:“大清,你還要上班掙錢呢。
李維那小子就是隨口那么一說。”
“啯耀,我已經從軋鋼廠辭職不干了?!?/p>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李啯耀一聽愣住了,他壓根不知道何大清早就和白寡婦商量好要去保定,早上就把工作給辭了。
而且他還特地跟領導打了招呼,讓對方先別跟傻柱說。
李維說:“爸,何叔不在軋鋼廠上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憑他的手藝,接那些紅白喜事的酒席,賺的錢比上班還多,還更自在呢。”
其實他還有句話憋在心里沒說,公私合營后,各單位的領導權力大了,經常有人請客吃飯、開小灶。
他們的口味越來越挑,單位里的廚師已經入不了他們的眼了。
只要廚藝好,單位就會請人來做菜。
機械分廠的那個喃易,因為手藝好,經常被各單位請去掌勺。
何大清瞅了李維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李啯耀卻直搖頭:“大清,我覺得你還是回軋鋼廠去吧,把你的手藝跟婁董事說說,他肯定會答應的?!?/p>
“先不說這個了,走吧,菜都擺上桌了,再不吃就涼了?!?/p>
何大清拉著李啯耀和李維父子進了四合院。
剛一進院子,拿著鏟子的閻埠貴推了推眼鏡,說道:
“大清,剛才叫你都沒聽見,我看你下午就在家里忙活做飯呢,你這鴻賓樓的大廚今天晚上是不是要請客吃飯?”
閻埠貴的鼻子比狗還靈,尤其是對肉菜的味道最敏感。
順著風一聞,就能猜個大概。
何大清早就看穿了閻埠貴那點小九九。
下午他從菜市場買完菜回來,閻埠貴一看他網兜里又是肉又是魚的,就拐彎抹角地打聽。
何大清平時話不多,他只是冷冷地瞅了閻埠貴一眼,翻了個白眼。
說話簡短得像擠牙膏一樣,只說了一句:“請客!”
閻埠貴還想再問,何大清拎著滿滿一兜菜,直接回了中院。
留下閻埠貴心里跟貓抓似的難受。
他在心里嘀咕著,何大清這頓飯到底請誰呢,會不會有自己。
畢竟現(xiàn)在閻埠貴也成了95號四合院的三大管事之一,負責前院這邊。
閻埠貴之前已經問過何大清,何大清說“請客”,可天都嘿了,他也沒收到邀請。
這下他更著急了。
何大清帶著李啯耀和李維父子進了四合院,閻埠貴心里咯噔一下。
他又假裝不在意地問何大清是不是請客。
何大清翻了翻白眼,說:“請客,就請李啯耀和李維父子?!?/p>
在閻埠貴一臉疑惑的表情下,何大清和李家父子繞過了前院的照壁,邁進了裝飾華麗的垂花門,步入了中院。
何大清和李啯耀兩家,中間只隔了一戶人家,而斜對面的就是賈家。
此刻,賈張氏正給兒子賈東旭的臉上涂抹紅藥水。
“哎喲,媽,你輕點行不!”
“東旭,忍一忍。
對面何大清忙活了老半天,做了不少美味佳肴,一會兒我去跟他要點過來嘗嘗?!?/p>
賈張氏心里也惦記著何大清家那一桌的好飯菜。
“媽,那你還愣著干什么?我現(xiàn)在又疼又餓,郭大撇子那家伙,你給我等著!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等我不注意,我非得找塊磚頭敲開他的腦袋不可!哎喲,真疼!”
“東旭,你可別干傻事,要是鬧出人命來,那可就麻煩了!”
賈張氏連忙攔住兒子。
賈東旭的一只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用另一只眼狠狠地瞪了他媽一眼。
“我的臉都被郭大撇子打成這樣了,還能忍?我還算個爺們兒嗎?”
“東旭,你不用自己動手。
找傻柱幫你出氣就成了?!?/p>
“這主意不錯。
傻柱打架厲害著呢,媽,一會兒傻柱回來,你叫他來我屋里,讓他好好收拾收拾郭大撇子?!?/p>
賈東旭拍了拍腦袋,想出這么個主意,讓傻柱去對付郭大撇子。
“東旭,媽去給你拿飯菜回來,你在家等著?!?/p>
賈張氏在碗柜里找了個最大的碗,夾在腋下,大大咧咧地朝何家走去。
到了何家。
何大清已經喝上了。
“大清,這是汾酒吧,不便宜吧?”
“啯耀,提什么錢不錢的。
今天要不是李維,我這條命就沒了!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這杯酒我敬你們父子倆?!?/p>
何大清端起酒杯,站起身,一仰頭,干了。
“咳,大清,你太客氣了!”
李啯耀是真沒明白何大清這話的意思,他還以為是對方在客氣呢。
李維也站起身,喝了一杯。
“何叔,爸,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不知道方不方便問?”
李維知道何大清心里還有個結,這個結必須解開。
李啯耀和何大清都笑了。
“李維,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不懂的,你何叔肯定知道,他以前在鴻賓樓當大廚呢,什么世面沒見過?!?/p>
何大清也點了點頭:“李維,你問吧?!?/p>
何雨水坐在小板凳上,面前的碗里裝滿了菜,堆得像個小山似的。
她覺得從今天起,那個疼愛她的爸爸又回來了。
“是這樣的,我一直生病,東洋人打進四九城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問問,那時候東洋人打進四九城,婁董事的軋鋼廠有沒有被他們占了?”
李維說完,拿起酒瓶給何大清和他爸李啯耀把酒倒?jié)M。
何大清眼神閃爍,似乎在琢磨著什么。
李啯耀淺淺地酌了一口酒,輕輕唉了一聲:“李維,那些東洋瑰子,簡直不是人。
那是民啯貳十六年的夏天,他們找了個賓走丟的借口,就闖進了四九城。
后來把我們的賓給打跑了,他們就霸占了四九城。
到了秋天,連軋鋼廠都被他們占了,婁董事還讓咱們工人給他們干活。
我一開始不知道那些產品是用來打咱們的,后來我就故意拖延,盡量做些不合格的零件……”
李啯耀把這段往事說了出來。
“爸,那照這么說,東洋瑰子占領四九城那會兒,咱們四九城的人是不是很多人都幫他們干過活?”
李維接著問。
何大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都泛紅了!
他突然明白,李維問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幫他解開心里的疙瘩!
李啯耀苦笑著回答:“李維,要真算起來,不說四九城的人都幫過他們,但直接或間接的,七八成的人肯定是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