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到一半，影帝突然砸了十個嘉年華。彈幕瞬間卡住。幾秒后，
整個屏幕被金燦燦的飛船特效徹底淹沒?！芭P槽！活的陸承宇！”“影帝空降素人直播間？？
？”“前排合影！陸神看看我！”滾動的評論快得看不清。我瞇著眼，
死死盯著那個金光閃閃的ID——【陸承宇本尊】。心口猛地一抽。不是驚喜。
是想順著網(wǎng)線爬過去掐死他。這敗家玩意兒！十個嘉年華，三萬塊！平臺抽一半，
到我手里只剩一萬五！夠我兒子半年奶粉錢了！我手指有點抖，強(qiáng)壓著火氣，
對著鏡頭擠出個假笑：“感謝這位……陸老板送的嘉年華。破費了破費了。大家別光看熱鬧，
看看我手里的洗衣凝珠，濃縮的，一顆能洗一桶，今天福利價只要……”我話還沒說完。
又一個金光閃閃的ID帶著帝王套特效砸了進(jìn)來。
【商界新銳-蘇哲】送出【嘉年華】×20！彈幕徹底瘋了。“蘇哲？？？
那個搞新能源的百億新貴？”“今天什么日子？神仙打架？”“主播何方神圣？求扒！
”我眼前發(fā)黑。二十個嘉年華！六萬塊！平臺又拿走一半！蘇哲？
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我老公燕回那個破產(chǎn)前，
整天勾肩搭背、號稱穿一條褲子的死黨之一？他錢多燒得慌嗎？跑我這小破直播間撒錢玩？
我手里捏著那顆藍(lán)色的洗衣凝珠，感覺快把它捏爆了。
努力維持著職業(yè)假笑：“感謝……蘇老板的厚愛！老板大氣！咱們還是回歸正題，
這凝珠……”“叮咚！”【古董收藏家-沈老】送出【嘉年華】×50！
特效直接卡爆了手機(jī)屏幕。彈幕已經(jīng)不是瘋了，是癲狂?！吧蚶希?？？
是我知道的那個沈老嗎？收藏界泰斗？”“五十個嘉年華！十五萬！主播今天發(fā)了！
”“這直播間有毒！快告訴我主播到底在賣什么！洗衣凝珠是幌子吧？是不是有上古神器？
”我看著屏幕上那個古樸的ID【沈老】，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這老爺子，
上個月還拄著拐杖，顫巍巍地來我家，抱著我老公燕回那個裝咸菜的破壇子，老淚縱橫，
非說是宋代官窯，要出八位數(shù)買走。被燕回一句“老爺子，咸菜還沒吃完呢”給噎了回去。
他怎么也來了？我嗓子發(fā)干，后背開始冒冷汗。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我就是一個剛開播三天，粉絲不到一千，
主要賣點日用百貨、偶爾分享點省心帶娃小竅門的普通家庭主婦。名字？燕琉璃。琉璃，
聽著挺貴氣，但跟我的生活半點不沾邊。我老公燕回，半年前公司破產(chǎn)，欠了一屁股債，
現(xiàn)在白天開網(wǎng)約車，晚上送外賣，累得像條狗。兒子才一歲半，正是花錢的時候。
家里開銷緊巴巴，我琢磨著開個直播貼補(bǔ)家用，能掙一塊是一塊?？蛇@開播才第三天，
直播間就炸進(jìn)來一堆神仙？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目光掃過屏幕右上方。在線人數(shù)：3萬+。
還在瘋漲。粉絲數(shù)像坐了火箭，從三位數(shù)直沖五位數(shù)。私信提示音“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震得手機(jī)發(fā)燙。全是各種MCN機(jī)構(gòu)、品牌方、廣告商的合作邀請。開什么玩笑？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再次感謝……沈老的嘉年華。沈老，您太破費了。
大家冷靜一下，我們繼續(xù)……”話又被打斷了。這次不是禮物特效。是彈幕。
一條極其醒目、帶著高級會員金色邊框的彈幕，慢悠悠地飄過屏幕中央：【燕夫人，
您墊桌腳那塊黑石頭，能否割愛？價格隨您開?！俊狪D：【礦王-李金鰲】。
彈幕瞬間安靜了零點五秒。隨即，火山噴發(fā)。“墊桌腳？？？石頭？？？”“礦王李金鰲？？
？挖鉆石那個？？”“我瞎了？主播家桌腳墊的是鉆石原石？？？”“跪了！
主播家到底是什么風(fēng)水寶地？！”我腦子“嗡”的一聲。墊桌腳？黑石頭？我猛地扭頭，
看向客廳角落那張有點搖晃的舊茶幾。四條腿下面，確實墊著幾塊黑黢黢、不起眼的石頭。
那是去年冬天，燕回不知從哪個工地上撿回來的，說看著平整，拿回來墊墊桌腳正合適。
李金鰲？那個傳說中家里真有礦、富得流油的礦王？他說那塊石頭……值錢？我心跳得厲害，
手心全是汗。這世界太魔幻了?！把喾蛉?，凝珠先放放。
”沈老那古樸的ID又飄出一條金邊彈幕，字字清晰，“您身后博古架上，
第三格左邊那個插著干花的舊瓷瓶，可否請夫人拿近些讓老朽細(xì)觀？”我僵硬地回頭。
我家那個所謂的“博古架”，是燕回在舊貨市場花五十塊錢淘來的，搖搖晃晃，
上面堆滿了兒子的奶粉罐、我的護(hù)膚品小樣，還有幾個插著蔫巴干花的舊瓶子。
沈老指的那個，灰撲撲的，瓶口還有個小豁口。我兒子前幾天學(xué)走路，差點把它撞下來。
這破瓶子？彈幕再次爆炸?！吧蚶习l(fā)話了！絕對是古董！”“主播快拿！讓我們開開眼！
”“這直播間……我人麻了?！蔽液韲蛋l(fā)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恐慌涌上來。
我家這些破銅爛鐵，怎么就成了這些大佬眼里的香餑餑？我猛地站起來，動作有點大，
椅子腿刮擦地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不播了！”我的聲音有點抖，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怒意，
“今天到此為止！下播！”我?guī)缀跏菗溥^去，手指哆嗦著戳向屏幕下方的紅色按鈕。
關(guān)掉直播的瞬間，世界清靜了。手機(jī)“叮咚”、“叮咚”的私信提示音卻更加密集瘋狂，
像催命符?？蛷d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我癱坐在椅子上，
看著那個黑黢黢的墊桌石，看著那個插著干花的破瓶子，
看著這個只有六十平米、堆滿廉價家具的小出租屋。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激動，
是一種巨大的、荒謬的不安。燕回。我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名字。他到底瞞了我什么？
晚上十一點，鑰匙插進(jìn)鎖孔的聲音響起。門開了。燕回帶著一身疲憊的寒氣進(jìn)來，
頭發(fā)被頭盔壓得亂糟糟，臉上帶著熬夜的油光和胡茬，身上是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外賣服。
“老婆，我回來了。”他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倦意，習(xí)慣性地把頭盔放在鞋柜上，
彎腰換鞋，“小崽子睡了？”我沒開大燈，只開了沙發(fā)邊上一盞昏暗的落地?zé)?，坐在陰影里?/p>
“嗯，睡了。”我的聲音很平靜。燕回沒察覺異樣，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jìn)來，
把自己摔進(jìn)我對面的小沙發(fā)里，長長吁了口氣，揉著發(fā)僵的脖子：“今天單還行，
就是堵得厲害。你直播怎么樣？有人買那洗衣珠嗎？”我沒回答。屋里很靜。他這才抬起頭，
借著昏暗的光線看我，終于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琉璃？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是不是直播不順？沒事沒事，剛開始都這樣，慢慢來……”“陸承宇送了十個嘉年華。
”我打斷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燕回揉脖子的手猛地頓住。
昏暗的光線下，他臉上的疲憊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猝不及防的僵硬取代。
“蘇哲送了二十個。”我繼續(xù)說，眼睛死死盯著他。他的身體明顯繃緊了，眼神開始飄忽，
不敢看我?！吧蚶希褪巧蟼€月看上咱家咸菜壇子那個老爺子，送了五十個。
”燕回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外賣服的褲子，
布料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袄罱瘀?，那個礦王，在彈幕里問我，墊桌腳那塊黑石頭賣不賣，
價格隨我開?！蔽业穆曇魶]有起伏，卻像一把鈍刀子，慢慢割著空氣。
燕回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他猛地低下頭，手指插進(jìn)亂糟糟的頭發(fā)里。
“沈老還讓我把博古架上那個插干花的破瓶子拿近點給他看。”我說完了。
屋子里死一樣的寂靜。落地的鐘擺，咔噠，咔噠，聲音格外清晰。過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打算一直裝死下去。燕回終于抬起頭?；璋档墓饩€里，
他臉上的疲憊和油光似乎更深了，但那雙眼睛，
卻不再是平日里被生活磋磨得有些渾濁的樣子。里面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被戳穿的狼狽，
有深深的愧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傲鹆А彼_口，聲音干澀得厲害，
像砂紙摩擦，“你聽我解釋?！薄敖忉屖裁?？”我看著他，心口像堵著一塊浸了水的棉花，
又沉又悶，“解釋你為什么破產(chǎn)了，還有這么多身價嚇?biāo)廊说呐笥眩?/p>
”“解釋為什么我們墊桌腳的石頭，礦王想要？”“解釋為什么我插干花的破瓶子，
收藏界泰斗惦記？”“解釋為什么你白天開網(wǎng)約車晚上送外賣，累得像條狗，
而我開個破直播，他們一晚上就給我砸?guī)资f？”我越說越快，聲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帶著壓抑了半天的怒火和委屈：“燕回！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們到底欠了多少錢？
需要你裝窮裝到這份上？！那些東西……那些東西是不是很值錢？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看著我為了一罐奶粉錢斤斤計較，為了一單外賣提成沾沾自喜，像個傻子一樣，
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意思？！”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沖上來，我猛地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
“不是！琉璃！不是你想的那樣！”燕回急了，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想過來拉我，
又有些不敢，“我從來沒覺得你傻！我……”他頹然地抓了把頭發(fā)，
在原地?zé)┰甑剞D(zhuǎn)了小半圈，像只困獸。“公司……是破產(chǎn)了。但債務(wù)，半年前就清完了。
”他語速很快，帶著一種急于澄清的迫切，“賣了我爸……留給我的最后一點股份。
”我愣住了，轉(zhuǎn)過頭看他。他爸？那個我從未謀面、在燕回口中只是個“普通工人”的公公？
“陸承宇、蘇哲、沈老、李金鰲……他們……”燕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復(fù)雜，
“他們不是普通朋友。是……是看著我長大的叔伯?！薄翱粗议L大？”我重復(fù)著這幾個字，
覺得無比荒謬，“在哪兒長大？貧民窟嗎？”燕回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他深吸一口氣，
仿佛下了很大決心：“在……燕家老宅。”“哪個燕家老宅？”我追問，
心里那個荒謬的猜測越來越清晰。他沉默了幾秒，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就……城西半山，
那個快成景點的……老園子。”城西半山。燕園。本市地標(biāo)性建筑之一，
占地幾百畝的私家園林，據(jù)說是晚清某個富可敵國的紅頂商人建的，后來幾經(jīng)易手，
最后歸屬神秘，一直作為文物保護(hù)單位半開放著。我只在旅游宣傳冊上見過照片。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我看著他身上皺巴巴的外賣服，
看著他腳下那雙開了膠的舊運動鞋，看著這間堆滿廉價家具、墻壁都有些發(fā)黃的出租屋。
再想想那個傳說中的燕園。巨大的割裂感讓我頭暈?zāi)垦！！八浴蔽业穆曇糨p飄飄的，
“你是燕家的……？”“我爺爺是燕崇山?！毖嗷氐穆曇舾土?，帶著一種認(rèn)命般的坦白。
燕崇山。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劈在我腦子里。幾十年前那個叱咤風(fēng)云、富甲一方，
傳說中跺跺腳整個商界都要震三震的傳奇人物？他是我老公的……爺爺？我張了張嘴，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信息量太大，像海嘯一樣把我沖得七零八落。
“我……我從小在那園子里長大?！毖嗷厮坪趸沓鋈チ耍Z速快了些，“我爸是獨子，
沒什么大志向，就喜歡研究點古董字畫。我爺爺去世后，家業(yè)……其實主要是那些收藏，
就交到我爸手里。他不擅長經(jīng)營，加上一些……家族內(nèi)部的原因，到我接手的時候，
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公司和一堆……堆在庫房里的‘破爛’?！彼嘈α艘幌?，
指了指那個插干花的破瓶子，又指了指桌腳的黑石頭?！瓣懗杏钏?，是我爺爺?shù)酿B(yǎng)子，
跟我爸一起長大，后來進(jìn)了娛樂圈，承宇算是……我堂弟？蘇哲他爸，
是我爺爺以前的得力助手。沈老，是我爺爺?shù)闹两唬彩俏野值耐杲弧?/p>
李叔……他年輕時在緬甸礦上差點沒命，是我爺爺路過救了他?！薄肮酒飘a(chǎn)是真的。
我爸留給我的股份賣了還債，也是真的?！彼粗业难劬Γ锩媸菨鉂獾钠v和愧疚，
“剩下那些東西，在我爸眼里是寶貝，在我那些叔伯眼里是情懷，
但在我眼里……”他環(huán)顧著這個狹小的出租屋，目光掃過那些“破爛”。“它們不能當(dāng)飯吃，
不能付房租，不能給孩子買奶粉。我爸走后，我媽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也需要錢。
我……我不想靠變賣祖產(chǎn)過日子。那感覺……像在啃老本，在敗家?！薄拔揖拖肟课易约骸?/p>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執(zhí)拗，“開公司，想證明自己。結(jié)果……搞砸了，
欠了一屁股債。把股份賣了還債后，就真的……一無所有了?！薄安?，還有這些‘破爛’。
”我冷冷地接口，指了指周圍。燕回的臉上火辣辣的：“琉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
一開始……是覺得丟臉。堂堂燕家子孫，混成這德行。后來……后來認(rèn)識你，跟你結(jié)婚，
有了孩子……”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來，仰頭看著我，
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此刻寫滿了懇求和不安?！拔邑潙龠@種日子，琉璃。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貪戀和你一起精打細(xì)算，
為省下幾塊錢跑兩個超市比價的日子。貪戀我們一家三口擠在這小房子里，雖然窮，
但很踏實的感覺。我怕……怕你知道這些，怕你知道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怕你……嫌麻煩，怕你覺得我……配不上這種平凡?！彼斐鍪?，
小心翼翼地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他的手很大，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長時間騎車有些粗糲，
掌心有薄繭，很暖?！澳切〇|西，”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向桌腳的黑石頭，“我爸在世時說過，
那塊墨玉籽料，是李叔當(dāng)年為了報恩，硬塞給他的。那個瓶子，”他看向博古架，
“沈老惦記好多年了，說是元代樞府釉的殘件，有研究價值。庫房里……還有不少類似的。
”“我從來沒想過動它們。一是覺得，不到山窮水盡，賣了對不起長輩的情分。
二是……”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守著這些死物，不如自己踏踏實實掙口飯吃。
”“所以你就瞞著我？”我抽回手，心里的火氣被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取代，
“看著我為錢發(fā)愁，看著你累死累活打兩份工？燕回，我是你老婆！不是外人！
”“我知道錯了！琉璃！”他急切地再次抓住我的手，這次抓得很緊，
“我本來……是想等公司重新做起來，有點樣子了，再跟你坦白。
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會開直播，更沒想到……”更沒想到那些大佬們會聞著味找上門。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我們都懂。我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看著他身上廉價的外賣服。所有的憤怒、委屈、震驚，最后都化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現(xiàn)在怎么辦？”我無力地問，“直播我關(guān)了，但私信炸了。明天呢？后天呢？
”燕回沉默了一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琉璃，”他握緊我的手，“直播，你繼續(xù)播。
”我愕然地看著他?！暗蹅儞Q個播法?！彼壑虚W過一絲破釜沉舟的光，“既然藏不住，
那就不藏了。”第二天下午三點。我準(zhǔn)時打開了直播。標(biāo)題沒改，
還是接地氣的：【琉璃的小日子 | 好物分享+帶娃日?！俊５膽B(tài)，已經(jīng)翻天覆地。
鏡頭對準(zhǔn)的，不再是干干凈凈的背景板。而是我家那個亂糟糟的、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客廳。
鏡頭一角，能看到那個插著蔫巴干花的“破”瓶子。鏡頭下方邊緣，
能瞄到一點墊桌腳的“黑石頭”。還有沙發(fā)上隨手搭著的、印著卡通圖案的廉價抱枕，
地上散落的幾件嬰兒玩具。我深吸一口氣，對著鏡頭，努力笑得自然：“大家下午好，
我是琉璃。昨天……出了點小狀況，提前下播了，不好意思啊。咱們今天繼續(xù)。
”直播間人數(shù)瞬間飆升。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接沖上十萬加。
彈幕像泄洪一樣涌出來：“主播來了?。?！”“前排！合影！”“燕夫人好！求看瓶子！
”“礦王呢？石頭賣了嗎？”“影帝今天還來嗎？”禮物特效也開始零星閃爍，
雖然沒昨天那么夸張，但各種小火箭、跑車就沒停過。我心臟砰砰跳，
盡量忽略那些炫目的特效和瘋狂的彈幕，
拿起昨天沒介紹完的洗衣凝珠：“昨天說到這個凝珠啊……”話剛起頭。
那個熟悉的、帶著金邊的古樸ID慢悠悠飄過：【燕夫人，那樞府釉瓶可否再讓老夫一觀？
昨日驚鴻一瞥，心癢難耐?！繌椖凰查g高潮：“沈老來了！??！”“正主駕到！”“瓶子！
瓶子！要看瓶子！”我手心里全是汗，下意識地看向鏡頭外的燕回。他靠在門框邊，
對我點了點頭，眼神平靜，帶著鼓勵。我定了定神，沒拿瓶子，
反而對著鏡頭無奈地笑了笑：“沈老，您就別惦記我這瓶子插花了。
昨天差點被我兒子撞下來，瓶口那個豁口就是新摔的。
”彈幕一片“心疼”、“暴殄天物”、“主播心真大”。沈老的金邊彈幕立刻跟上：【無妨！
無妨！殘件更有殘缺之美！夫人小心些便是。老夫愿出……】我趕緊打斷他：“沈老，
您先別出價。這瓶子是我老公家……嗯，祖上傳下來的，具體我也不太懂。
他就喜歡拿來插個干花，說看著順眼。賣了，他怕是要跟我急。”我故意說得輕松隨意，
帶著點小媳婦的抱怨。彈幕開始刷“耙耳朵”、“寵妻狂魔”。這時，
另一個金光閃閃的ID跳了出來：【嫂子！我是蘇哲！回哥在不在？讓他別送外賣了！
兄弟幾個湊了點錢，幫他東山再起！】緊接著，陸承宇的ID也亮了：【嫂子好！回哥人呢？
我這有部戲，男二特適合他！片酬好商量！】彈幕再次被“兄弟情深”、“影帝帶飛”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