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燈的光,像淬了毒的針。扎在陳默臉上,扎在他眼底的恐懼里。我坐在輪椅上,看著他。
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澳阋詾?,你是好人?”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冰冷的寒意。
陳默的喉嚨動了動,說不出話。藥劑讓他渾身發(fā)軟,只能眼睜睜看著我。
“你表面上勸他們別欺負我?!薄氨车乩铮瑓s對王磊說‘她那樣的人,就該教訓教訓’。
”我笑了笑,笑容里全是苦。“你以為我不知道?”“沈霖風曾經(jīng)問我,我了解你么,
就說喜歡你。確實我不了解,你隱藏的太深了,
深到我臨走的時候都在想是否要去和你告?zhèn)€別。沒曾想?yún)s聽到了那樣的對白?!薄澳阏f,
教訓我能讓你更像個‘英雄’。”“讓大家覺得你正直,善良?!薄懊看嗡麄兇蛲晡遥?/p>
你就會出現(xiàn)。”“遞給我紙巾,對我說‘別怕’。”“我真傻啊。
”“居然以為你是唯一能信的人?!毖蹨I,終于掉了下來。不是哭,是從眼里往外淌,
像生銹的水龍頭,滴滴答答。“所以,我策劃了這一切?!薄吧蛄仫L的愧疚,他的愛,
都是我的武器?!薄拔抑滥銜?。你和過去一點都沒變。”“你太想立功了,
太想踩著這個案子往上爬了?!薄澳阋詾樽约菏蔷仁乐??”“其實,你和他們一樣,
都是兇手。”陳默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布滿了血絲。他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爸爸走到我身邊,手里拿著一個針管。里面是暗黃的液體,和我喝的一樣?!霸撍退下妨?。
” 爸爸的聲音很平靜。我點了點頭。爸爸走上前,捏開陳默的嘴巴。液體被猛地注入。
陳默的身體開始抽搐。肚子一點點鼓起來,像個被吹脹的氣球。他的臉憋得通紅,然后發(fā)紫。
最后,定格在極致的痛苦里。胃,破了。和張浩,和趙明,和王磊他們一樣。公平。真公平。
我看著他的尸體,突然覺得很累。爸爸遞給我一個小瓶子。百草枯。綠油油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