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庭在小區(qū)門口便利店買了些吃的喝的,隨后幾人出發(fā)直奔青玄山。
因為實在不想吃這份狗糧。
所以一上車,宋知年就裝作暈車的樣子,戴著耳機(jī),閉著眼睛,默默靠在椅背上。
他這樣也確實有效。
因為陳鈺怕影響他休息,所以也沒怎么說話。
坐在副駕駛刷手機(jī)。
偶爾吃點零食,順便給周瀾庭喂一些。
這次是周末,來青玄山的人明顯多了些。
山腳下一些小攤販都擺起來了。
陳鈺掃視了一圈,沒見到什么能夠吸引他的,便只將注意力放在山頂,開始埋頭爬山。
因為上次有了經(jīng)驗,這次陳鈺倒是不那么累了。
不過到了山頂?shù)臅r候,他還是出了一身汗。
周瀾庭準(zhǔn)備齊全,拿出濕巾要給陳鈺擦汗。
陳鈺本來自然而然就迎上了周瀾庭的動作。
但是當(dāng)他對上了宋知年那八卦的眼神時,又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拿過那張濕巾。
“謝了,我自己擦就行?!?/p>
周瀾庭面色如常,只是不經(jīng)意間斜了宋知年一眼。
宋知年:“……”
他真是后悔,早知道墨鏡也戴上了。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以為自己對象是香餑餑嗎?誰看一眼都能愛上要搶走?
雖然有些氣憤,但宋知年又看了眼陳鈺。
那張巴掌大的臉,優(yōu)越的骨相,比例絕佳的身段,以及一身陽光向上的味……
別說,確實挺香的。
也不是不能理解。
于是宋知年離這兩個人遠(yuǎn)了一些。
這座山他爬了多年,他看著瘦,但體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過的。
三兩步就越過陳鈺他們,領(lǐng)先他們一大截距離。
陳鈺大概擦了汗,也抬腳跟上去。
終于到達(dá)山頂,陳鈺喘著氣,站在木制的圍欄內(nèi)向著遠(yuǎn)處望去。
風(fēng)景宜人,山風(fēng)清涼。
一瓶已經(jīng)擰開了瓶蓋的水遞到了陳鈺的唇邊。
陳鈺接過來喝了幾口,又伸手遞回去。
正想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歇一下,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見周瀾庭正仰著脖子喝水。
喉結(jié)滾動,水流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流。
很性感。
但重點不在這里。
重點是,周瀾庭喝的水,正是陳鈺剛剛喝過的那瓶。
以前陳鈺覺得都是兄弟,好哥們,一起喝一瓶水怎么了?
但現(xiàn)在陳鈺腦海中只有一個詞:間接接吻。
他呆呆地看著周瀾庭,又回想起了那天那個意外的甚至不算吻的吻。
那種柔軟的,又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陳鈺想入非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周瀾庭已經(jīng)站在他身前,伸手摸了一下陳鈺的耳朵。
“你怎么了?耳朵怎么這么紅這么燙?”
當(dāng)周瀾庭的指腹捏上陳鈺耳朵的那一瞬間,陳鈺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來,周瀾庭的手也自然而然滑落。
周瀾庭頓了一下,望進(jìn)了陳鈺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
他將那只手背后,拇指和食指摩挲,感受著還未褪去的滑膩的觸感。
陳鈺有點結(jié)巴地說:“我想了想,還是先不休息了,我們直接進(jìn)去吧!”
“早點辦完事,也能早點回家!”
周瀾庭也沒說話,只是跟在陳鈺后面。
不過把陳鈺送到道觀門口的時候,周瀾庭又停住了腳步。
“我就在這里等你。”
陳鈺剛還想著一會兒怎么把周瀾庭支開。
沒想到周瀾庭竟然這么貼心。
他轉(zhuǎn)身,抬手在周瀾庭肩膀上拍了拍:“好,多謝你了,下午回去我請你吃飯!”
跟周瀾庭暫時告了別。
陳鈺跨過門檻,進(jìn)了道觀。
也看到了靠在一旁柱子上的宋知年。
宋知年這才站直了:“你終于來了?!?/p>
陳鈺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剛跟我朋友說了幾句話?!?/p>
宋知年走在陳鈺前面,給他引路:
“沒關(guān)系,請跟我來?!?/p>
又走到了熟悉的院落,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石椅上,坐著一個老者。
之前他以為宋知年已經(jīng)足夠有那種遠(yuǎn)離塵世的感覺。
一看這位老者,他才發(fā)現(xiàn)還是他見識的少了。
這才叫仙風(fēng)道骨。
陳鈺不由更加恭敬起來。
“道長您好。”
宋慈風(fēng)站起身,面目和善慈祥,一身正氣。
看到了陳鈺,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上次你們來,是我這不正經(jīng)的孫子接待的,他給你說了什么,你都不用往心里去?!?/p>
“我讓他找回你們,一是向你們道歉,二是聽說你能看到什么彈幕,所以……”
陳鈺連連點頭。
不用人家問,他就將看到彈幕的來龍去脈全部又講述了一遍。
宋慈風(fēng)聽了之后,一直沉默著。
陳鈺也不敢打擾。
也就同樣安靜等著。
片刻后,宋慈風(fēng)先是緩緩嘆了口氣,隨后又道:
“小世界千千萬萬,我們不過是其中一個,從前我總想找出些證據(jù),但如今真找到了,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太過偏執(zhí)?!?/p>
陳鈺沒聽懂,問宋慈風(fēng):“道長,那我這些彈幕……”
“按理來說,這些我們是不可能看到的,你能看到,也許是因為……因果和執(zhí)念吧?!?/p>
陳鈺:“……您孫子之前也是這么說的?!?/p>
宋慈風(fēng)愣了一下,看向宋知年。
宋知年微微揚(yáng)起下巴,一臉的傲嬌:
“爺爺,我就說吧,我也不是一點水平都沒有的!”
宋慈風(fēng)瞪了宋知年一眼:“不過是說對了一點,你就這樣驕傲自滿?”
宋知年挑了挑眉:“那是,不驕傲自滿,難道還要我自卑懦弱?。俊?/p>
“爺爺,人生在世,怎么高興怎么來唄!”
宋慈風(fēng)沒再看宋知年。
轉(zhuǎn)頭對陳鈺說道:
“這些彈幕是為了你和你朋友而來,那既然如此,日后你和你朋友若是修成正果,這些彈幕應(yīng)該也會自然的消失?!?/p>
陳鈺想了想,問:“那不就相當(dāng)于等我們這個故事大結(jié)局,一切就會結(jié)束?”
“是,結(jié)局就代表著結(jié)束,那些彈幕也不會再出現(xiàn)?!?/p>
陳鈺抿了抿唇:“所以,我和他,注定要在一起嗎?”
宋慈風(fēng)看了看陳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語氣十分肯定:“是,你們是天作之合。”
……
等從道觀里出來之后,陳鈺看到周瀾庭,滿腦子都是那句天作之合。
那位道長后來還跟他說了很多很有哲學(xué)性的話。
有些晦澀難懂。
陳鈺就是想記都沒辦法記。
但大致意思也就是:一切順其自然,上天自有安排。
這話你要是對小時候的陳鈺說,陳鈺是不會信的。
但現(xiàn)在的陳鈺絕對相信。
不是因為那些彈幕。
而是自從認(rèn)識周瀾庭之后,他的人生,周瀾庭的人生,確實開始一帆風(fēng)順。
從前陳鈺只覺得慶幸。
可如果代入了周瀾庭對他的喜歡,陳鈺不得不思考。
這些事情,也許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沉默著下了山,到了車上。
陳鈺沒有播放音樂,趁著周瀾庭還沒開車,他問道:
“周瀾庭,我記得你從前不怎么喜歡打游戲,為什么后來開了現(xiàn)在的游戲公司?”
周瀾庭原本給陳鈺遞零食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因為前景不錯?!?/p>
“當(dāng)初你買我們現(xiàn)在的房子,真的是第二套半價嗎?”
他們住的那個小區(qū)雖然不是什么高端小區(qū)。
但因為位置好,又靠近商圈,又靠近學(xué)區(qū),所以價錢反而還更高。
陳鈺才工作,怎么可能買得起?
但周瀾庭卻說第二套半價,而且已經(jīng)定下來。
陳鈺只需要先付個首付,剩下的用公積金還貸就是。
陳鈺那時候哪有什么腦子,他很信任周瀾庭,也沒去多查多問,只當(dāng)自己因為周瀾庭而撿了個大便宜。
“是,怎么突然這么問?”
陳鈺看著周瀾庭,眼睛一錯不錯: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