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賈寶山，一個把3500塊月薪摳出花來的黑心老板，
居然親手把最值錢的員工送去面試，還全程管接管送、管奶茶、管加油！結(jié)果呢？
那小子當(dāng)場被開出7000稅后，現(xiàn)場啪啪打我臉。更離譜的是，
為了證明‘離了我他連3000都混不到’，
我準(zhǔn)備了假新聞、催淚PPT、速效救心丸全套劇本，
最后卻把自己演成了年度爛片男主——全公司36臺電腦，
一夜之間只剩我自己對著空椅子打卡?，F(xiàn)在，我把這段翻車實錄一字不漏地擺出來，
就想告訴你們：別像我一樣，把3500當(dāng)福報，把壓榨當(dāng)管理；否則，
下一個在全公司面前哭到辣椒水亂噴的，可能就是你。
”1 黑心老板的日常第一部分：黑心老板的日常我姓賈，大名寶山，今年四十二。
名片上印的是“寶信科技服務(wù)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聽上去像高科技，
其實就是一家做外包客服的破公司，租在郊區(qū)一棟三層舊廠房里。員工三十六人，
電腦三十六臺，空調(diào)永遠壞一半，寬帶永遠掉線?？删褪俏疫@樣一個“小破公司”，
去年凈利潤一百四十七萬八千六百三十二元整——別問我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那串?dāng)?shù)字我每晚睡前都要默背三遍，再拿手機銀行對一遍余額，才能睡得踏實。
這一百四十七萬是怎么來的？摳出來的。房租摳，水電摳，辦公耗材摳，
最狠的一刀當(dāng)然是工資。我招人時把招聘網(wǎng)站上的數(shù)字寫成“4000—6000”，
面試時往下一砍，再砍，最后定格在3500。3500塊，在這座二線半城市，
比最低線高那么一點點，又比平均數(shù)低那么一大截。應(yīng)聘的人猶豫，
我就端出“飯補200、交通補貼100、全勤獎200”的胡蘿卜，
再配“不加班、雙休”的空頭支票，把人哄進來。
等他們真上了班才發(fā)現(xiàn)：飯補只發(fā)食堂飯票，交通補貼是每月給你充五十次公交卡，
全勤獎只要遲到一次就扣光。至于不加班，合同里確實沒寫加班，
可“自愿值班”四個字足夠讓他們每天多坐三個小時。有人抗議？
我就笑瞇瞇地給他算一筆賬：“小張啊，你看，你一個月到手3500，外加補貼500，
就是4000。房租800，吃飯1000，公交200，還剩2000。2000塊，
夠買多少游戲皮膚？夠給女朋友買多少口紅？你要是不干，出去找工作，試用期三個月，
工資打八折，房租照付，你算算是不是倒貼？留下吧，公司培養(yǎng)你，明年給你加300。
”這套話術(shù)我熟得能背下來，而且屢試不爽。畢竟外面風(fēng)雨飄搖，他們不敢賭。
于是我的員工像被釘子釘在3500的地板上，想跳，又跳不動。
我最滿意的作品是“員工心理按摩術(shù)”。第一步：制造恐懼。早會時我故意念新聞，
“某大廠裁員30%”“應(yīng)屆生就業(yè)率僅53%”，
再配一張自己P的圖：街頭排隊投簡歷的人從地鐵口一直排到高架橋。第二步：施舍恩情。
念完新聞，我話鋒一轉(zhuǎn)，“幸虧咱們公司小，船小好調(diào)頭，
老板我砸鍋賣鐵也不會讓大家失業(yè)?！迸_下立刻有掌聲。第三步：畫餅充饑。
我掏出一張A4紙，上面畫著金字塔：最底層寫“客服專員3500”，
上一層“組長4500”，再上層“主管6000”，
塔尖則寫著“分公司負責(zé)人年薪20萬”。我指著塔尖說：“小李，你今年23，
干三年升組長，再兩年升主管，再三年……”他眼睛就亮起來，
仿佛35歲就能走上人生巔峰。當(dāng)然，那張金字塔的A4紙我印了四十份，每個員工都看過。
三年過去，還在原地的依舊原地，唯一升上去的是我的外甥——大專畢業(yè)，
來公司半年就當(dāng)主管，工資5500，氣得老員工背后罵“皇親國戚”?？晌已b作聽不見。
今天我要重點“按摩”的對象是李小北。李小北，男，26歲，本科，工齡兩年零四個月，
崗位：投訴組專員。
此人最大的毛病是“眼里有光”——那種不甘心一輩子釘死在3500的光。上個月，
他偷偷在廁所隔間里背英語單詞，被保潔阿姨聽見告訴我；上周，
他午休時用手機看Excel教程，被監(jiān)控拍到。我早就想敲打他，于是選在今天周五，
發(fā)薪日。下午四點，財務(wù)把工資條發(fā)到群里。李小北收到短信，
臉色“唰”地暗了——他被扣了200全勤獎，理由是周三早高峰遲到4分鐘。
其實那天地鐵故障，全公司遲到十幾個，我只扣了他一個。殺雞儆猴，
我殺的就是這只最不安分的雞。五點半，員工陸續(xù)打卡。我端著保溫杯，站在前臺，
像一頭守株待兔的胖獅子。李小北背著雙肩包走過來，我抬手：“小北，來一下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在二樓，原廠長室，四十平米，鋪了劣質(zhì)木地板，一走就嘎吱響。
墻上掛著“天道酬勤”四個大字，淘寶包郵98元。辦公桌是紅木色的貼皮桌，
抽屜里鎖著真正的紅木——一摞摞合同與欠條。李小北進門，站得筆直。我示意他坐，
他不坐，我便自己坐進老板椅，把保溫杯“咚”地一放，先嘆氣?！靶”卑?，
聽說你對工資有意見？”他抿嘴：“賈總，周三地鐵故障，我打卡晚了4分鐘，
全勤獎扣200，是不是太嚴了？”我搖頭，一臉沉痛：“地鐵故障？那別人怎么不遲到？
我查過監(jiān)控，你是8:34:27進的公司門，遲到4分27秒。制度就是制度，
如果我給你開后門，其他人怎么辦？”他沉默。我趁勢追擊：“再說，你一個月3500，
全勤獎200，占比不到6%，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他抬起頭，
眼神里那股光更亮了：“賈總，我想辭職?！眮砹?！我心里暗笑，
臉上卻做出震驚痛心的表情：“辭職？小北，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年輕人！”我起身，
繞到他背后，拍拍他肩膀，像給待宰的豬順毛：“你聽我算筆賬。你走了，出去找工作，
試用期三個月，工資最多給你2800，房租1000，吃飯1200，交通200，
還剩400。400塊，你能活？留下吧，明年我給你加300，后年再加300，
穩(wěn)扎穩(wěn)打?！彼粸樗鶆樱骸百Z總，我已經(jīng)投了簡歷，有公司約我面試。
”我立刻切換成老父親模式：“面試？哪家？現(xiàn)在騙子多，別被傳銷騙了。
你是不是在網(wǎng)上投的？那些獵頭嘴里跑火車，說什么工資翻倍，都是把你騙過去刷KPI。
小北，社會險惡，老板我心疼你。”他咬了咬后槽牙：“那我也要試試?！蔽覈@了口氣，
仿佛做出巨大讓步：“行，你要試，我不攔。但我作為過來人，必須對你負責(zé)。這樣吧，
下周一我親自送你去面試，我給你當(dāng)司機，順便幫你把把關(guān)。
你要是能拿到高于3500的offer，我當(dāng)場給你鼓掌，再給你發(fā)一個月工資當(dāng)散伙費。
要是拿不到……”我頓了頓，露出慈父般的微笑，“就老老實實回來上班，別再胡思亂想。
”李小北愣住。他可能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老板親自送員工面試？這操作聞所未聞。
但他年輕，臉皮薄，被我架在道德高坡上，只能點頭：“好?！蔽伊⒖烫统鍪謾C，
對著微信語音吼：“行政小王，給我訂兩杯奶茶，一杯多糖加布丁，一杯半糖少冰，
周一早上九點送到我車里?！焙鹜?，我朝李小北眨眼：“面試前喝點甜的，緩解緊張。
”他木然地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要走。我又叫住他：“對了，
把身份證和學(xué)歷證復(fù)印件再交一份，公司要存檔。”他點頭離開。門關(guān)上的瞬間，
我嘴角忍不住上揚。傻小子，跟我斗？下周一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社會的毒打”。
2 員工的反抗第二部分：員工的反抗周五傍晚，李小北把辭職信拍在我桌上的時候，
我正在用美工刀拆快遞。信紙是A4打印的，標(biāo)題加粗黑體“辭職申請”，正文五行，
用詞客氣，末尾簽名龍飛鳳舞。我抬頭瞄他，發(fā)現(xiàn)他嘴角緊繃，像一根拉到極限的橡皮筋，
隨時會“啪”一聲斷掉。“小北，”我把美工刀往桌上一丟，
刀片在玻璃臺面上撞出清脆的“?！?，“下周一我送你去，說到做到。今天先把信收回去，
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他不吭聲，轉(zhuǎn)身走了。門沒關(guān)嚴，留一條縫，
縫里漏出外面工位的燈光——慘白、刺眼，像審訊室。我聽見他的椅子“吱呀”一聲，
接著是鍵盤噼里啪啦，像機關(guān)槍掃射。我心里哼了一聲：掃射吧，掃射到天亮，
你也掃不出3500之外的子彈。但我低估了這把機關(guān)槍的射程。周六，公司休息，
我照例去廠里“巡山”。說是巡山，其實就是檢查有沒有人偷開空調(diào)。我拎著一串鑰匙，
從一樓走到三樓，逐間推門。財務(wù)室鎖了，人事室鎖了，最后一間是客服部。門一推就開，
冷風(fēng)撲面——26℃，我最忌諱的溫度。我沖進去，看見工位上趴著一個人，
腦袋埋在臂彎里，電腦屏幕亮著，Excel表格密密麻麻。“誰？”我吼。那人抬頭，
是李小北。他眼眶通紅，頭發(fā)支棱，像炸毛的刺猬。“賈總……”他嗓子啞得不像話，
“我在做報表，周一要用?！薄爸芤?？”我冷笑，“周一你人都走了，還管報表？
”他抹了把臉：“站好最后一班崗?！蔽倚睦铩翱┼狻币幌?，這小子玩真的？
但臉上依舊掛著慈祥：“行，敬業(yè)，給你點贊。但空調(diào)電費算你頭上，從工資扣?！彼c頭，
繼續(xù)敲鍵盤。我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忽然覺得后槽牙有點酸。周日，我睡到中午，
被手機震醒。屏幕上是行政小王發(fā)來的截圖——公司匿名群“吐槽無極限”里，
有人發(fā)了一張表情包：我賈寶山的照片被P成葛朗臺，懷里抱著金元寶，
配文“3500買你的靈魂”。下面一排“哈哈哈哈”，
其中“北半球”的微信頭像格外扎眼——那是李小北。我瞬間清醒，從床上彈起來，
在群里發(fā)了個紅包，備注“老板請奶茶”。三秒鐘搶光，但沒人說話。
我又發(fā)一條：“周一誰遲到，全勤獎?wù)湛邸！比豪镬o悄悄，像被集體噤聲。我意識到，
李小北的離職像一根火柴，扔進了干草堆。周一早上八點，我特意洗了車——黑色雅閣，
二手，買的時候八萬，現(xiàn)在值五萬，但打蠟后依舊锃亮。我把車停在地鐵口，
給李小北發(fā)定位：“B出口，黑色雅閣，車牌尾號888?！卑l(fā)完，我打開車載藍牙，
播放《步步高》，寓意好彩頭。八點十五，他來了。白襯衫，黑西褲，皺得像腌菜，
頭發(fā)卻梳得一絲不茍，發(fā)膠噴多了，硬得能當(dāng)兇器。他坐進副駕，系安全帶，動作僵硬。
我遞過去一杯奶茶：“半糖少冰，你的?！彼舆^，沒喝，捧在手里當(dāng)暖寶寶。我踩油門，
導(dǎo)航目的地：高新區(qū)軟件園。那家約他面試的公司叫“智維科技”，做SaaS，
聽名字就高大上。路上，我開啟“老板陪聊”模式?！靶”卑?，面試別緊張，
就按我教你的說：穩(wěn)定性強、抗壓能力高、能接受加班。記住，別一上來就問工資，
顯得功利。”他“嗯”了一聲，眼睛盯著窗外。車窗外，霧霾把高樓切成灰色剪影。
我繼續(xù)輸出：“智維科技我去過，去年展會他們展臺就在我隔壁，看著挺大，
其實資金鏈緊張，聽說三個月沒發(fā)工資。”李小北終于開口：“賈總，你怎么知道？
”“業(yè)內(nèi)消息?！蔽液a，“我有個朋友在他們?nèi)耸?，說最近瘋狂招人，就是為了沖數(shù)據(jù)，
拿完融資就裁員。”他又不說話了。我側(cè)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拇指在奶茶杯上摳，
塑料杯壁被摳出一個洞，奶蓋順著指縫流到手腕，黏糊糊。九點二十，抵達軟件園。
我把車停地下車庫，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停車票：“拿好，回來報銷?！泵嬖囋谑邩恰?/p>
電梯上升時，我盯著樓層數(shù)字，心里打鼓。智維科技的前臺比我想象的豪華，大理石背景墻，
LOGO燈帶閃藍光。前臺小姑娘笑容標(biāo)準(zhǔn)：“兩位有預(yù)約嗎？”我搶答：“我是他老板，
陪他來面試。”小姑娘愣了一下，李小北臉紅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我拍拍他肩膀：“別逞強，萬一有英文面試，我給你當(dāng)翻譯。”小姑娘把我們帶進會議室，
玻璃門一關(guān)，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東摸摸西看看，心里卻在計算：這裝修得花多少錢？
羊毛出在羊身上，員工工資能高才怪。面試官來了，一男一女，男的戴眼鏡，女的紅唇。
我站起來握手：“賈寶山，寶信科技總經(jīng)理。”男的愣了愣，女的直接忽視我，
對李小北說：“請坐。”面試開始。我本想旁聽，被女面試官禮貌請出：“賈總，
我們一對一面試，您可以外面等。”我訕訕退出，隔著玻璃看李小北背影，
像看一只待宰的羊。等待區(qū)有沙發(fā)、咖啡機、免費糖。我喝了三杯美式，苦得舌頭發(fā)麻，
又去前臺搭訕：“你們公司多少人？”小姑娘說：“兩百多，今年準(zhǔn)備再招五十。
”我心里“呸”了一聲：兩百多人，人均工資起碼八千，哪有錢？肯定是畫餅。十一點，
李小北出來。我沖上去：“怎么樣？”他嘴角上揚，弧度壓都壓不住：“說讓我回去等通知。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等通知就是沒戲，這種套路我懂。
”他搖頭：“面試官說，如果順利，周三給offer，月薪7000，試用期不打折。
”我差點被咖啡嗆死，咳嗽半天，憋出一句：“稅前吧？”“稅后?！蔽蚁癖蝗顺榱艘欢?，
臉上卻還掛著笑：“稅后7000，稅前得有9000，他們瘋了？這種公司活不過半年。
”李小北沒接茬，徑自走向電梯。我跟在后面，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回公司路上，
我試圖挽回：“小北，7000聽起來多，但高新那邊房租貴，一居室得2500，
吃飯1500，交通300，再扣五險一金，到手也就4000出頭，跟我這差不多。
”他望著窗外，忽然說：“賈總，你知道我昨天為什么來公司加班嗎？”“敬業(yè)。”“不是。
”他轉(zhuǎn)過頭，眼睛里那束光刺得我瞇眼，“我把客戶投訴錄音全聽了一遍，
剪出十條最嚴重的，做成表格，發(fā)給了智維科技的HR。他們今天面試問我怎么處理投訴，
我把表格拿出來，現(xiàn)場演示了解決方案?！蔽夷_下一滑，差點追尾。
原來他加班不是為了“站好最后一班崗”，是為了撬我的客戶！
我強壓怒火：“泄露公司數(shù)據(jù)，你違法知道嗎？”他淡淡道：“錄音里沒一條涉及客戶隱私，
全是我的工號、我的聲音。再說，公司規(guī)章制度第18條：員工離職需提前三天交接，
我提前四天，算仁至義盡?！蔽覇】跓o言。車開到公司樓下，他解開安全帶，
忽然伸手：“賈總，停車票。”我機械地遞過去。他接過，推門下車，背影挺直，
像一把出鞘的劍。我坐在車里，空調(diào)呼呼吹，卻出了一身汗。后視鏡里，
李小北走進公司大門，幾個同事圍上來，他揚了揚手里的停車票，像在展示戰(zhàn)利品。
我低頭看儀表盤，油表亮紅燈——油箱空了，就像我此刻的底氣。晚上，匿名群又炸了。
有人發(fā)了一張新圖：我賈寶山被P成《功夫》里的包租婆，頭頂卷筒紙，腳踩3500，
配文“賤人就是矯情”。下面一排大拇指，其中“北半球”的頭像再次閃現(xiàn)。我長按頭像，
想把他踢出群，卻停住了手指。踢了他，還有下一個。踢不完。我關(guān)掉手機，走到窗前。
廠區(qū)燈火通明，三十六臺電腦屏幕像三十六面鏡子，照著我扭曲的臉。我忽然想起三年前，
公司剛起步，李小北來應(yīng)聘，穿一件起球的毛衣，說：“賈總，我不怕苦，就想學(xué)東西。
”我當(dāng)時拍他肩膀：“跟我干，三年讓你升主管?！比赀^去，他還是專員，工資漲過兩次，
一次200，一次150，加起來不夠買一件像樣的毛衣。我掏出錢包，
抽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的“秘密武器”，里面存著應(yīng)急資金，
原本打算等公司再擴張時拿出來。我盯著卡背面的密碼，忽然覺得可笑：我拼命壓榨員工，
攢下的錢，最后又能買誰的忠誠？周一深夜，我失眠了。凌晨三點，手機“叮”一聲，
智維科技的HR發(fā)來微信：“賈總，李小北的背調(diào)，麻煩確認一下是否離職。”我盯著屏幕，
手指懸在鍵盤上，像懸在懸崖邊。我打了三個字：“已離職?！卑l(fā)送。屏幕熄滅，
我的臉映在黑色玻璃上，像一張被抽走靈魂的黑白照片。
3 老板的“計謀”第三部分：老板的“計謀”周二早上六點，
我頂著兩個青黑色的眼袋出現(xiàn)在公司。鑰匙插進門鎖的時候，
金屬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哆嗦——不是因為天氣，
而是因為我心里裝著一整套“翻盤計劃”。昨晚失眠到凌晨四點，
我爬起來泡了一桶紅燒牛肉面，一邊哧溜哧溜吃，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作戰(zhàn)步驟”。
第一頁標(biāo)題碩大：《如何讓李小北心甘情愿留下》。下方列了七條，
”；2. 現(xiàn)場戳穿所謂“高薪騙局”；3. 用合同漏洞嚇退對方HR；4. 若3失敗，
則當(dāng)場加碼，給小北漲到5000，鎖死他；5. 若4失敗，則啟動“感情綁架”，
當(dāng)著HR的面哭；6. 若5失敗，則假裝心梗，送醫(yī)攪黃流程；7. 若6失敗……再議。
寫完我把紙折成豆腐塊，塞進錢包透明夾層，像藏一張護身符。六點半，行政小王來上班，
被我嚇得原地蹦高：“賈總，您今天這么早？
”我擺手：“把投影、音響、攝像機都給我調(diào)到最好狀態(tài)，
再叫保潔把會議室那面墻擦干凈——我今天要拍素材。”小王一臉懵：“拍什么素材？
”我神秘一笑：“紀(jì)錄片，《一個老板的愛才之心》?！逼唿c半，李小北來了。
他今天穿一件嶄新的淺藍襯衫，袖口整齊，頭發(fā)抿得服服帖帖，像顆剛洗好的水蜜桃。
我看了直皺眉——這哪是去面試，分明是去結(jié)婚?！靶”?，”我招手，“先別走，
給你看樣?xùn)|西?！蔽野裊盤插進電腦，投影幕布上跳出一張PPT：《李小北在職貢獻》。
第一頁：柱狀圖——“兩年零四個月共處理投訴3271單，挽回客戶滿意度97.3%，
為公司節(jié)省退賠金額約12萬元”。第二頁：折線圖——“個人業(yè)績逐月上升”。
第三頁：放大加粗紅色字體——“寶信科技不可失去的瑰寶”。我偷瞄他，
發(fā)現(xiàn)他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又強行忍住。我心里暗罵：小兔崽子，看你撐到第幾頁。
出我的“殺手锏”——一張蓋著紅章的“晉升通知”：“茲任命李小北先生為客服部代主管，
月薪5000，即日起生效。”我啪地合上電腦，握住他雙手，情真意切：“小北，別走了，
昨天我一夜沒睡，想明白了——人才難得！今天你要是還堅持面試，我親自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