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剛才踩到狗屎了?。?！”
林凡的嘶吼如同驚雷炸裂，瞬間撕碎了問道峰頂那宏大的祥和氛圍。死寂降臨，連天刑之門傳來的哀嚎都停頓了一瞬。數(shù)萬道目光，齊刷刷聚焦在玄慈大師那只赤著的、踏在染血黑曜石上的左腳。一滴粘稠、暗褐色的污物，正黏在他瑩白如玉的腳背上，格外刺眼。
玄慈大師臉上那悲天憫人的笑容，幾不可察地僵硬了萬分之一秒。清澈如嬰孩的眼眸深處，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如同完美瓷器裂開縫隙般的波動，倏忽閃過。他低頭，看著那點污穢，溫潤平和的佛光似乎都黯淡了一瞬。隨即，他抬起頭，笑容重新綻放，甚至比剛才更顯慈悲，仿佛那污物只是無足輕重的塵埃。
“阿彌陀佛?！甭曇粢琅f平和，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施主頑劣，竟以污言穢語擾人心境。然眾生皆苦，嗔念亦是魔障。貧僧度你，正是為此?！?/p>
他不再看我腳邊的污物，仿佛它從未存在。那只縈繞著凈化金光的右手，繼續(xù)緩緩點向我的眉心。但林凡看得分明——那和尚捻著烏木佛珠的手指，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一股比之前更隱晦、更粘稠的宏大意志轟然壓下！不再是撫慰，而是帶著不容置疑的“矯正”之力，如同無形的枷鎖，狠狠套向我的神魂！
嗡！
手中的【弒仙】殘玉劇烈震顫，發(fā)出無聲的尖嘯！玉髓深處【弒仙】與【戮】的暗金古篆血芒瘋狂閃爍，卻如同被投入粘稠樹脂的火焰，光芒被死死壓制，傳遞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殘玉吞噬怒氣的通道仿佛被徹底堵死！體內(nèi)那股由眾生怒意轉(zhuǎn)化的狂暴力量，在這“圣潔”意志的沖刷下，飛速消融、凝滯。四肢百骸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靈魂正被強行剝離、重塑。思維變得無比沉重，一個聲音在腦海深處低語：放下吧…放下屠刀…放下這骯臟的憤怒…皈依我佛…得大自在…
“十息。”玄慈大師的聲音直接在每個人神魂中響起，清晰、溫和，卻帶著冰冷的審判意味，“十息之內(nèi)，邪戾不除，當(dāng)以雷霆手段，凈此污穢，免其沉淪苦海，亦免其禍亂蒼生?！?/p>
倒計時開始了！
無形的規(guī)則之鐘在每個人心頭敲響！
“十…”
數(shù)字落下的剎那，林凡感覺自己的意識像被丟進(jìn)了冰封的深海，冰冷、黑暗、窒息。殘玉的光芒被壓縮到極限，只能在掌心透出一點微弱的暗紅。身體被那宏大的意志死死釘在原地，連動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死亡的冰冷觸感，比面對萬人圍攻時更真切、更絕望。這禿驢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不是蠻力，是規(guī)則！是天地至理般的碾壓！老子能氣死元嬰，能點燃階級怒火，可在這“圣潔”的規(guī)則面前，缺德伎倆像個笑話？真要被渡化成敲木魚的禿驢？那還不如被天刑之門拖走！
“九…”
高臺上，浩然宗儒生等人臉上露出了病態(tài)的快意和解脫。玄慈大師出手，這魔頭必死無疑！臺下，“除缺聯(lián)盟”的修士們狂熱地?fù)]舞著兵器，寒門修士則面如死灰，斷臂漢子眼中只剩下絕望的麻木。時間滴答流逝，每一息都像一把鈍刀在林凡心口慢慢切割。焦慮如同冰冷的毒藤，瘋狂纏繞勒緊——十息之后，世間再無林凡，只有爛柯寺一個法號“戒嗔”的新晉和尚！
“八…”
殘玉在掌心瘋狂震動，傳遞來一股冰冷而兇戾的悸動，像一頭被鐵鏈鎖住的困獸在咆哮。它似乎極度厭惡、抗拒著這股試圖“凈化”它的力量。林凡的思維在巨大壓力下反而被逼到了極致！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這禿驢裝得無懈可擊？悲天憫人？無嗔無怒？放屁！剛才那句“狗屎”絕對戳到他了！那瞬間的僵硬騙不了人！是人就有破綻！他那完美“圣潔”的殼子底下，肯定藏著見不得光的臟東西！
“七…”
林凡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和腥甜強行沖散一絲神魂的麻痹！他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反而將最后殘存的一絲神念，如同尖錐般狠狠刺入手中滾燙的殘玉！不是催動力量，而是傳遞一個意念，一個帶著極致缺德挑釁的意念：【老禿驢！裝！接著裝！老子知道你屁股不干凈！你年輕時候偷過爛柯寺后山菩提樹上的果子！還誣賴是看果園的啞巴小沙彌！害他被罰掃了十年茅廁！】
這純粹是林凡瞎編亂造的污蔑！是他根據(jù)坊間對爛柯寺森嚴(yán)戒律的傳言，結(jié)合自己最擅長的“氣人”本能，臨時杜撰的“黑歷史”！目的只有一個——激怒他！只要他有一絲情緒波動，這看似完美的壓制就會出現(xiàn)縫隙！
“六…”
嗡！殘玉猛地一熱！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林凡全部意念的詭異波動，無視了玄慈那宏大意志的壓制，如同無形的漣漪，瞬間擴散開來！這波動并非靈力，更像是一種純粹的情緒共鳴，直接在所有人心頭炸開了一幅“畫面”——一個年輕的光頭和尚（眉眼依稀是玄慈），鬼鬼祟祟地爬上菩提樹，摘下一顆金燦燦的果子，狼吞虎咽，然后賊兮兮地指向遠(yuǎn)處一個茫然的小沙彌，嘴里無聲地說著“是他偷的！”緊接著畫面一轉(zhuǎn)，小沙彌在臭氣熏天的茅廁里，日復(fù)一日地?fù)]舞著沉重的掃帚，眼神空洞麻木！
這“直播”無聲無息，卻比任何吶喊都更具沖擊力！瞬間烙印在所有人神魂深處！
“五…”
全場死寂！絕對的死寂！
數(shù)萬修士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高臺上權(quán)貴們希冀的笑容僵在臉上。浩然宗儒生手里的玉簡“啪嗒”掉在地上。玄冰閣老嫗渾濁的老眼瞪得溜圓。連地上昏迷的蕭萬山都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玄慈大師的動作，第一次真正停頓了！他點向我眉心的手指，懸停在半空，指尖那縷凈化金光劇烈地?fù)u曳起來！他那張完美無瑕、悲天憫人的臉上，如同精致的面具被重錘砸中，瞬間崩裂！一絲難以置信的錯愕、被當(dāng)眾扒光偽裝的極致羞憤、以及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被觸及逆鱗的狂暴怒意，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那層“圣潔”的偽裝！他清澈的眼眸被赤紅的血絲充斥，額間那點朱砂痣仿佛要滴出血來！
“你…你怎敢…污我…清名？！！”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暴戾和毀滅氣息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從玄慈大師喉嚨里迸發(fā)出來！再無半分平和慈悲，只剩下赤裸裸的、扭曲的殺意！
轟——！?。?/p>
他周身那浩瀚平和的佛光瞬間變得狂暴混亂，如同失控的熔爐！強大的規(guī)則壓制力出現(xiàn)了明顯的紊亂和裂縫！倒計時的聲音戛然而止！
成了！林凡心中狂吼！賭對了！這禿驢的“圣潔”果然是裝的！他怕臟！他更怕被人揭開這層皮！
就是現(xiàn)在！
“給老子——吸?。?！”林凡在神魂中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弒仙】殘玉如同餓瘋了的饕餮，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熾熱與貪婪！玉髓深處【弒仙】與【戮】的古篆血芒暴漲，幾乎透玉而出！一股恐怖的吸力以林凡為中心轟然爆發(fā)！
目標(biāo)——玄慈大師因黑歷史被揭發(fā)、道心失守而產(chǎn)生的滔天怒火！以及整個峰頂，因這驚天反轉(zhuǎn)而爆發(fā)的、前所未有的混亂怒意！
來自玄慈的怒火，粘稠、熾白、帶著被褻瀆神性的狂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如同決堤的銀河，第一個被殘玉蠻橫地撕扯吞噬！緊接著，是高臺上權(quán)貴們被愚弄的羞憤之火，臺下“除缺聯(lián)盟”修士信仰崩塌的茫然之怒，寒門修士目睹“圣僧”真面目后更加熾烈的階級之恨！無數(shù)道混亂、磅礴、尖銳對立的怒意洪流，如同百川歸海，無視空間阻隔，瘋狂涌入殘玉！
轟隆?。?/p>
林凡的身體成了怒意能量的風(fēng)暴眼！狂暴到無法形容的力量瞬間沖垮了玄慈那紊亂的壓制！皮膚下的暗紅紋路如同熔巖般瘋狂亮起、蔓延，覆蓋全身！肌肉虬結(jié)賁張，骨骼發(fā)出密集如爆豆般的雷鳴！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撕裂蒼穹、焚滅星海的兇戾力量，在他體內(nèi)轟然覺醒！【弒仙】殘玉傳遞來一道冰冷而狂野的意念：【戮】境初成！以眾生怒意為薪，燃弒仙戮佛之火！
“偽圣？給老子——跪下謝罪！”林凡的聲音不再是嘶吼，而是如同九幽寒冰摩擦，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漠然與殺伐決斷。他動了！沒有驚天動地的光影，只是簡簡單單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對著前方那佛光混亂、面容扭曲的玄慈，虛空一握！
咔嚓！
空間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捏碎！玄慈大師周身狂暴的佛光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他臉上扭曲的暴怒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他試圖掙扎，試圖誦念佛號，但那只無形的手已經(jīng)扼住了他的神魂核心！
“不…不可能…我乃…”
噗——！
如同捏碎了一個灌滿水的皮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異響。
玄慈大師那月白僧袍的身影，連同他周身混亂的佛光、額間滴血的朱砂痣、以及臉上那凝固的極致恐懼，如同被投入焚化爐的紙人，無聲無息地、徹底地…湮滅！
原地只留下一縷裊裊青煙，以及那串跌落塵埃、佛光盡失的烏木佛珠。
秒殺！
真正的灰飛煙滅！
問道峰頂，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風(fēng)停了，呼吸停了，連天刑之門的哀嚎都再次沉寂。數(shù)萬修士如同被石化，保持著上一秒的表情，僵在原地。高臺上的權(quán)貴們，臉上的快意徹底化為死灰般的絕望和難以置信的呆滯。浩然宗儒生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玄冰閣老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如同離水的魚。
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徹底的死寂！
林凡緩緩收回手，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不息、仿佛能一拳打爆星辰的恐怖力量。他看著指尖殘留的一絲湮滅氣息，又看了看地上那串失去光澤的佛珠，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而肆意的弧度。
“看見了嗎？”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金鐵交鳴，清晰地穿透死寂，砸在每個人心頭，“裝得再像，扒了皮，里面一樣是爛肉臭骨頭！什么狗屁圣僧？什么狗屁佛法？在老子面前，統(tǒng)統(tǒng)是紙糊的！”
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黑曜石寸寸龜裂！目光如電，掃過高臺上下那些面無人色的臉孔，掃過寒門修士眼中重新燃起的、帶著敬畏的火焰，最后定格在虛空。
“謙遜？藏鋒？低頭？”林凡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狂傲，“去他娘的吧！老子林凡，從爛泥坑爬到今天，靠的就是這股子缺德的狠勁！靠的就是不認(rèn)他們的命！不守他們的規(guī)矩！氣死偽君子，掀翻狗屁神壇，這才是老子的道！這才是——王道！”
“缺德——才是王道?。?！”
吼聲如同九天落雷，在寂靜的峰頂炸響，帶著一種打敗性的力量，狠狠砸碎了所有人心中的桎梏！寒門修士們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攥緊了拳頭，胸膛劇烈起伏！連一些“除缺聯(lián)盟”的修士，眼神都開始劇烈動搖。
爽！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比轟飛蕭萬山爽百倍！比點燃階級怒火爽千倍！偽圣又如何？在絕對的缺德之力面前，一樣要跪下唱征服！這力量…這掌控一切的感覺…讓人迷醉！
然而，就在這狂喜的巔峰，一股深沉的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毫無征兆地從靈魂最深處涌了上來。連番惡戰(zhàn)，精神的高度緊繃，尤其是最后強行催動殘玉、硬撼規(guī)則、秒殺偽圣，幾乎榨干了他最后的心力。身體被狂暴力量充斥，精神卻像繃緊到極限的弓弦，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哀鳴。眼前甚至出現(xiàn)了瞬間的眩暈，腳下微微踉蹌了一下。這疲憊感如此突兀而真實，沖淡了勝利的狂喜，帶來一絲空落落的不安。
就在林凡這心神松懈、疲憊感上涌的萬分之一剎那——
異變陡生！
嗡！嗡！嗡！
插在地上的【天刑】令牌，仿佛被玄慈湮滅時逸散的某種本源氣息和峰頂殘余的混亂怒意刺激，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慘白光芒！整個令牌劇烈震顫起來！
嗤啦！嗤啦！嗤啦！
數(shù)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裂帛聲，同時從峰頂各處響起！
只見地上昏迷不醒的蕭萬山，胸口那被林凡拳勁震裂的紫金道袍猛地撕裂！一道粘稠、暗紅、散發(fā)著腐朽怨毒氣息的血光，如同破繭的毒蟲，從他心口猙獰地鉆出！血光扭曲著，隱約凝聚成一張怨毒到極致的鬼臉！
另一邊，被林凡撓癢癢撓得道心崩潰、蜷縮如死狗的李風(fēng)，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他背上那柄插在巖石中的古劍“孤峰”，嗡嗡哀鳴，劍身寸寸龜裂！一股同樣粘稠、帶著冰冷劍意和不甘怨念的暗紅光流，從破碎的劍身中涌出，纏繞上李風(fēng)的身體！
更遠(yuǎn)處，被林凡肉包子打臉加踹屁股、氣暈過去的王磊，以及之前被林凡各種“缺德”手段擊敗、重傷昏迷的十幾個大小“仇家”的身體，都詭異地蠕動起來！一道道或暗紅、或慘綠、或漆黑的怨毒光流，如同來自地獄的引線，無視距離，無視生死狀態(tài)，從他們殘破的身軀中破體而出！
這些光流，無一例外，都帶著對林凡刻骨銘心的恨意和臨死前最惡毒的詛咒！它們?nèi)缤艿健咎煨獭苛钆频恼賳?，瘋狂地匯聚、扭曲、融合！
“嗬…嗬嗬嗬……”
“林凡…還我命來…”
“卑鄙…無恥…下作…”
“死…一起死…”
無數(shù)道重疊扭曲、充滿了無盡怨毒和詛咒的嘶吼，從那個迅速膨脹、由無數(shù)仇家怨念融合而成的巨大暗紅光團(tuán)中傳出！光團(tuán)蠕動著，迅速凝聚成一個高達(dá)十丈、扭曲不定、由無數(shù)痛苦人臉和殘肢斷臂拼湊而成的恐怖魔影！魔影沒有清晰的面目，只有中心一點，是蕭萬山那張因極致怨毒而徹底扭曲變形的鬼臉，以及李風(fēng)那雙燃燒著冰冷復(fù)仇火焰的赤紅眼眸！
“桀桀桀…林凡…”魔影發(fā)出刺耳的尖嘯，聲音如同億萬怨魂的合唱，鎖定了峰頂中央那個疲憊的身影，“你以為…贏了那禿驢…就結(jié)束了？我們的恨…我們的怨…不死不休！今日…便用你的血肉神魂…來平息這滔天之怒！”
轟！
恐怖的怨念威壓混合著【天刑】令牌的冰冷規(guī)則，如同滅世海嘯般轟然壓下！整個問道峰頂劇烈搖晃，山石如雨崩落！剛剛因玄慈湮滅而陷入死寂的人群，爆發(fā)出更加凄厲的驚恐尖叫！連那些寒門修士都面無人色，被這源自地獄的復(fù)仇景象徹底震懾！
林凡臉上的狂喜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深入骨髓的疲憊。他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怨念魔影，感受著體內(nèi)力量奔騰卻精神透支的空虛感，又瞥了一眼懷中那個冰冷的棗木小老頭。
老東西…你留的這破令牌，招來的麻煩…比禿驢還狠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強行壓下靈魂深處的倦怠，【弒仙】殘玉在掌心再次變得滾燙，發(fā)出嗜血的嗡鳴。面對這由無數(shù)仇家怨念凝聚、被天刑規(guī)則加持的怪物，一股混合著暴戾、興奮和沉重壓力的戰(zhàn)意，再次點燃。
“一群死了都不安生的玩意兒…”林凡咧開嘴，露出一個染血卻更加危險的笑容，對著那遮天蔽日的魔影，豎起了中指，“活著的時候是廢物，死了變成一坨…還是廢物！想報仇？老子送你們再死一次！”
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殘玉血芒再起，但這一次，那光芒深處，似乎多了一絲連林凡自己都未察覺的…沉重。勝利的代價，才剛剛開始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