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那場無聲的硝煙散盡，幾個老家伙灰頭土臉地離開，空氣里還殘留著他們不甘心的氣味。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螞蟻般的車流。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手下阿杰發(fā)來的確認信息，碼頭那邊的“交接”很順利，老狗很識相。
權力開始凝聚的感覺。
很好。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很輕，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進。”
門開了，我的秘書小陳探進頭，臉色有點古怪。
“顧總，樓下前臺說......林氏集團的林薇小姐來了，沒有預約，但堅持要見您。”
林薇？
這個名字像一顆燒紅的烙鐵，猝不及防地燙了我一下。
心臟本能地一縮，隨即被更洶涌的冰冷覆蓋。
她來干什么？按照“情節(jié)”，此刻的我應該像條哈巴狗一樣，正圍著她的酒會轉悠，而不是在這里清洗董事會。
蝴蝶效應？
“不見?！?/p>
我轉過身，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告訴她，我很忙?！?/p>
“呃......顧總，”小陳的表情更糾結了。
“林小姐說......是來談碼頭合作項目的，很重要。”
她頓了頓，小聲補充。
“而且......她直接上來了，電梯快到頂樓了?！?/p>
我眉頭微蹙。
林薇，從來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前世如此，現(xiàn)在似乎更甚。一種脫離掌控的煩躁感升起。
“知道了，讓她在會客室等?！蔽依渎暤馈?/p>
幾分鐘后，我推開會客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門。
林薇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我。
陽光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背影，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褲裝，襯得她像一株清冷的雪松。
聽到開門聲，她轉過身。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
她的臉，和記憶中一樣，精致得無可挑剔。
肌膚冷白，鼻梁挺直，那雙眼睛......前世我曾無數(shù)次沉溺其中，以為是溫柔的湖泊，最后才發(fā)現(xiàn)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此刻，那雙眼睛正看著我，里面翻涌的情緒復雜難辨，探究、審視......
還有一種我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濃烈到近乎侵略性的東西。
“顧傾。”
她開口，聲音清泠泠的。
她朝我走來，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清晰而壓迫的聲響。
空氣仿佛被她帶起的風攪動，帶著她身上清冽又冷調的香水味。
我站在原地，全身肌肉下意識地繃緊。
她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吸間細微的氣流。
“碼頭的事，很漂亮。”
她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遙，目光像X光一樣掃過我的臉，唇角似乎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p>
她離得實在太近，近得讓我渾身不自在。我后退半步，拉開距離，語氣疏離。
“林小姐過獎。如果你是來談合作，我很歡迎。如果是其他事，抱歉，我時間有限?！?/p>
“合作？”
林薇輕笑一聲。
她非但沒有后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一步！
那股清冽的冷香瞬間將我包裹。
她微微歪頭，眼神專注得可怕，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吸進去。
“顧傾，你現(xiàn)在的眼神，可比什么合作項目......有意思多了?！?/p>
我被她眼中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探究和興趣激得后背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