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腿的余香還在嘴邊，王鐵柱同志仿佛找到了當(dāng)年在車間帶學(xué)徒的榮光。晚飯后，他背著手，踱到書房，翻箱倒柜。王建軍和李淑芬緊張地扒著門縫偷看，生怕老爺子翻出什么“祖?zhèn)髂鐞勖丶薄?/p>
結(jié)果，老爺子翻出來一張泛黃的——車間生產(chǎn)進(jìn)度表！
“就它了！”王鐵柱大手一揮，把表格拍在客廳茶幾上，紅藍(lán)圓珠筆一左一右，“壯壯！過來！爺爺給你定規(guī)矩！以后，干好事，加分！干壞事，扣分！分夠了，換獎(jiǎng)勵(lì)！分扣光了……”他威嚴(yán)地掃視一圈，“哼！”
壯壯抱著毛絨熊，警惕地看著那張畫滿格子的紙，小動(dòng)物般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比魔鬼椒薯片危險(xiǎn)！
王鐵柱開始口述“家規(guī)”：
“自己收拾玩具，加一分！”
“好好吃飯不挑食，加一分！”
“晚上九點(diǎn)前上床睡覺，加一分！”
“亂扔?xùn)|西，扣一分！”
“搶東西打人，扣兩分！重犯加倍！”
“撒謊……”王鐵柱眼神銳利地瞄了眼孫子，“扣五分！直接紅牌罰下！”
壯壯聽著那一串“扣分”，小臉越來越白，抱著熊的手越收越緊。這哪是積分表？分明是懸在他零食和動(dòng)畫片頭上的鍘刀！
“爺爺……”壯壯試圖撒嬌。
“叫祖宗也沒用！簽字畫押！”王鐵柱把紅筆塞到孫子手里，指著表格下方空白處，“寫你名字！王小壯！”
趙金花在旁邊欲言又止，看著老伴那副“包青天附體”的架勢，再看看孫子快哭出來的小臉，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默默拿起抹布去擦并不臟的桌子。溺愛堡壘，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