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混合著朽木、腐殖土和深林幽寂的氣息彌漫開來，

瞬間壓過了店內(nèi)清新的晨間空氣。“歡……歡迎光臨拾味小館！

”林晚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自然些，快步迎上去，聲音依舊清脆，但帶上了幾分小心，

“您……您里面請坐！”老樹靈似乎沒有聽到林晚的招呼，或者說，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酒架吸引住了。他無視了林晚，無視了店內(nèi)的一切，拄著木杖，

一步一頓，極其緩慢卻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吧臺旁的高腳凳。那緩慢的動作，

仿佛每一步都在消耗他殘存不多的生命力。終于，他極其艱難地坐上了高腳凳，

枯槁的身軀微微佝僂著。他抬起頭，渾濁的目光死死鎖定云逍，干裂如枯樹皮的嘴唇翕動著，

在寒風(fēng)中摩擦的聲音：“碧……碧落……春醪……”這聲音帶著一種穿越了無盡歲月的渴望，

仿佛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看到了綠洲的水光。云逍清洗刀具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仿佛只是聽到了一句尋常的點(diǎn)單。他擦干手，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老樹靈身上，

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走向那個(gè)巨大的酒架。架子上的酒壇形態(tài)各異，有的粗糙如泥胚，

有的溫潤如玉瓶，有的則纏繞著奇異的藤蔓。云逍的目光掃過，

靠上、壇身呈現(xiàn)出一種溫潤青玉色澤、壇口用某種翠綠柔韌的藤條和新鮮苔蘚封住的酒壇上。

他伸出手，指尖在壇口封泥般的苔蘚上輕輕一點(diǎn)。

“?！币宦晿O其輕微、如同新芽破土的脆響。

封住壇口的翠綠藤條和苔蘚仿佛擁有了生命，自動地、溫柔地舒展開來，滑落壇身。

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其清新、純凈、仿佛匯聚了整個(gè)春天最精華的氣息瞬間噴薄而出！

那不是濃郁的酒香，更像是一場春雨后，億萬嫩芽同時(shí)萌發(fā)、青草破土、百花初綻時(shí)，

天地間最純粹、最蓬勃的生命氣息！這氣息帶著山巔初雪的凜冽，又蘊(yùn)含著深谷幽泉的甘甜，

瞬間沖散了老樹靈帶來的朽木氣息，充盈了整個(gè)小店。

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油綠肥厚；薇拉妮卡指尖流淌的月光絲線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