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骨子里有股韌勁,或者說,是對霍景深近乎執(zhí)拗的迷戀讓她不肯輕易認輸。
她固執(zhí)地認為,一定是自己還不夠好,不夠優(yōu)秀,不夠成熟,所以他才不喜歡她。
于是,她開始了漫長而卑微的“改造”與“討好”。
她翻遍食譜,笨拙地揮舞鍋鏟,手上燙出好幾個水泡,只為做出他偶爾提過一句“還不錯”的清蒸鱸魚。
她默默記下他所有細微的喜好:咖啡要現(xiàn)磨的黑咖不加糖;襯衫只穿某個意大利手工品牌;書房里永遠要備著某個牌子的特制墨水……她像最虔誠的信徒,試圖通過滿足他的一切需求來靠近神祇。
深秋的雨夜,窗外電閃雷鳴。
沈清歡看著手機上的天氣預(yù)報,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霍景深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嘈雜的宴會聲。
“深哥哥,”她聲音輕柔,“外面雨下得好大,還打雷,你…你記得帶傘,路上小心開車?!?/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他淡漠得不帶一絲波瀾的回應(yīng):“用不著你操心,我在應(yīng)酬?!?/p>
隨即是干脆利落的忙音。
沈清歡握著手機,聽著窗外滂沱的雨聲,只覺得那寒意順著聽筒鉆進了心里。
他連續(xù)加班一周,眼底帶著疲憊的青影。沈清歡心疼不已,守著砂鍋熬了整整一下午的蟲草花雞湯,湯色清亮,香氣撲鼻。
她鼓起勇氣端到他書房:“深哥哥,你最近太辛苦了,喝點湯補補吧?我燉了很久……”
霍景深的目光依舊膠著在電腦屏幕上,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和那碗熱氣騰騰的湯:
“我不餓。
拿走,別在這里礙事?!?/p>
語氣里的嫌惡毫不掩飾。
沈清歡端著湯碗的手指微微發(fā)白,指尖被碗壁燙得發(fā)紅也渾然不覺。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將那碗承載了她所有心意的湯,倒進了廚房的下水道。
他生日那天,她提前幾個月精心準備,托了無數(shù)關(guān)系才拿到他學(xué)生時代很喜歡的、早已絕版的一支限量版鋼筆。
她滿心期待地捧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送到他面前:“深哥哥,生日快樂!這是……”
“我說過不用你費心準備這些!”
霍景深直接打斷她,語氣帶著被冒犯的冷硬,
“聽不懂我的話嗎?我不需要?!?/p>
他甚至沒有看一眼那個盒子。
一次又一次,滿腔的熱情撞上千年不化的冰山,撞得頭破血流,凍得徹骨生寒。
沈清歡眼中曾經(jīng)璀璨的星光,在這些日復(fù)一日的拒絕和冷眼中,一點點黯淡下去。
但她心底那點微弱的希望之火仍未完全熄滅,她近乎自虐地安慰自己:水滴石穿,只要她足夠好,足夠溫柔,足夠有耐心,總有一天能融化他心頭的堅冰。
直到,那個女人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