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就像重新談戀愛一樣。
蘇晴主動和我保持距離，她說既然要重新開始，就要從朋友做起。
她搬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們像室友一樣相處。
每天早上，她會為我準備早餐，但不再是妻子為丈夫準備，而是朋友為朋友準備。
每天晚上，我們會一起看電視，但各自坐在沙發(fā)的兩端，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周末，我們會一起出去逛街，但她堅持AA制，說朋友之間應該平等。
這種相處模式很奇怪，但也很新鮮。
就像她說的，她確實是一個全新的人。
她不再有蘇晴以前的那些小脾氣，也不再有小雨的那些習慣。
她變得更加獨立，更加理性，也更加溫和。
"你后悔嗎？"一個月后，她突然問我。
我們正在公園里散步，她走在我身邊，但始終保持著朋友的距離。
"后悔什么？"
"后悔選擇了現(xiàn)在的我。"她停下腳步，"也許以前的蘇晴更好，至少她是完全愛你的。"
"不后悔。"我也停下來，看著她，"現(xiàn)在的你很好。"
"可是我不確定我能不能重新愛上你。"她誠實地說，"也許我永遠都不會愛你。"
"沒關系。"我說，"我愿意等。"
"如果我最后選擇了別人呢？"
"那我也接受。"
她看著我，眼神里有些困惑。
"為什么？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包容？"
"因為愛情就是這樣。"我說，"真正的愛情，是希望對方幸福，而不是占有對方。"
她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她最后說，"雖然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比如遇到了你這樣的人。"
"我也覺得很幸運。"我說，"雖然失去了以前的蘇晴，但得到了現(xiàn)在的你。"
她笑了，那是一個很純真的笑容。
"那我們繼續(xù)努力吧。"
"嗯，繼續(xù)努力。"
就這樣，我們的關系在一點點改善。
從朋友，到好朋友，再到有好感的朋友。
她開始主動關心我的工作，關心我的身體，關心我的情緒。
我也在努力了解現(xiàn)在的她，了解她的想法，她的喜好，她的夢想。
發(fā)現(xiàn)她和以前的蘇晴確實不一樣了。
以前的蘇晴喜歡安靜，現(xiàn)在的她更喜歡熱鬧。
以前的蘇晴害怕嘗試新事物，現(xiàn)在的她很勇敢。
以前的蘇晴依賴性很強，現(xiàn)在的她很獨立。
就像她說的，她確實是一個全新的人。
但我發(fā)現(xiàn)，我也在慢慢愛上這個全新的她。
"林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三個月后的一個晚上，她突然說。
我們正在一起看電影，坐得比以前近了一些。
"什么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恢復了蘇晴的記憶，變回了以前的蘇晴，你會更高興嗎？"
我想了想："我會很復雜。"
"什么意思？"
"我會為蘇晴的回歸而高興，但也會為失去現(xiàn)在的你而難過。"我誠實地說，"現(xiàn)在的你，和以前的蘇晴一樣珍貴。"
她轉頭看著我："真的？"
"真的。"我點頭，"每一個版本的你，我都愛。"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還是不確定自己的感情。"她說，"有時候我覺得我愛你，有時候又覺得只是感激和依賴。"
"沒關系，慢慢來。"我說，"感情這種東西，急不得。"
"你真的不急嗎？"她問，"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那個了。"
我臉紅了一下："我不急。"
"可是你是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也應該尊重女人的意愿。"我說，"在你確定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她又一次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林軒，我覺得...我好像開始愛上你了。"她突然說。
我的心跳瞬間加快："真的？"
"真的。"她點頭，"雖然這種感情和蘇晴對你的愛不一樣，但確實是愛。"
"哪里不一樣？"
"蘇晴的愛是依賴性的，是需要被保護的。"她說，"但我的愛是平等的，是想要和你一起成長的。"
我激動得想要抱住她，但還是忍住了。
"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系？"
"戀人吧。"她笑了，"全新的戀人關系。"
"那我可以..."我伸出手。
她也伸出手，和我十指相扣。
"可以。"她說，"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重新開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們分開手，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李軍。
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
"軒哥，我..."他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蘇晴，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李軍？"蘇晴站起來，"你怎么了？"
李軍看看我，又看看她，最后苦笑了一下。
"我來告別的。"他說，"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
"很遠的地方。"李軍沒有具體說，"我想...在走之前見你們一面。"
蘇晴走過來："是因為我們嗎？"
李軍點點頭："我想不開。"
"什么想不開？"
"我一直告訴自己，小雨已經死了，現(xiàn)在的你不是她。"李軍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今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李軍..."
"我還是愛她。"李軍看著蘇晴，"不管你現(xiàn)在是誰，但你身體里有她的心臟，有她的記憶，有她的一切。我沒辦法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蘇晴的臉色變了。
"所以你要逃避？"
"不是逃避，是放手。"李軍說，"我知道你們已經和好了，我也知道你選擇了軒哥。我不想破壞你們的幸福，所以我選擇離開。"
"這樣對你公平嗎？"蘇晴問。
"什么叫公平？"李軍苦笑，"從小雨死去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什么是公平的了。"
說完，他轉身要走。
"等等。"蘇晴突然叫住他。
李軍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如果我說，我也還愛著你呢？"蘇晴說。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李軍轉過身，眼神里有希望，也有痛苦。
"你說什么？"
"我說，我也還愛著你。"蘇晴走向李軍，"雖然我選擇了林軒，但我對你的感情并沒有消失。"
我感覺世界在旋轉。
剛才還在說愛我，現(xiàn)在又說愛李軍。
到底哪個是真的？
"晴晴..."我想說什么，但她舉手制止了我。
"讓我把話說完。"她看著李軍，"我愛你，也愛林軒。我對你的愛來自小雨的記憶，對林軒的愛來自我自己的判斷。兩種愛都是真實的，但性質不同。"
李軍和我都愣住了。
"所以你要怎么選擇？"李軍問。
蘇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
"我不選擇。"她最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