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公司辭退了。
理由是，長期曠工。
我知道，這背后，一定是蘇星辰的授意。
她要我，滾出她的世界。
徹底地，干凈地。
我的腿，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最好的治療，留下了后遺癥。
我成了一個，瘸子。
我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光鮮亮麗的職場了。
我的人生，再次，回到了原點。
甚至，比原點，還要不如。
我靠著蘇星辰打到我卡上的那筆“補償金”，生活著。
我沒有動那筆錢。
我只是，把它當(dāng)成一個，時時刻刻提醒我的，恥辱柱。
我又開始，送外賣。
只是這一次，我不再騎電動車了。
我只能，一瘸一拐地，爬樓梯。
每天，都累得像條死狗。
可我卻，甘之如飴。
因為，只有在身體極度疲憊的時候，我的心，才不會那么痛。
我還是，會忍不住，去蘇念的幼兒園門口。
我不敢靠得太近。
我只能，像一個幽靈一樣，躲在馬路對面的角落里，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
看著他背著小書包，走出校門。
看著他撲進蘇星辰的懷里，撒嬌。
看著他，一天天，長大。
他長得，越來越像我了。
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像是被刀割一樣。
我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再靠近他了。
我只能，用這種，最卑微的方式，守護著他。
直到有一天，我從財經(jīng)新聞上，看到了一個，讓我肝膽俱裂的消息。
“星辰科技創(chuàng)始人蘇星辰，將與跨國集團繼承人，林氏集團的公子，林宇凡，下周訂婚?！?/p>
新聞上，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蘇星辰穿著一身晚禮服，挽著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笑得，很開心。
那個男人，我認(rèn)識。
林宇凡，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家世顯赫，能力出眾，人也謙和有禮。
他和蘇星辰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
比我，好了，一萬倍。
我的心，像是被瞬間掏空了。
她……要結(jié)婚了。
她要，嫁給別人了。
她要和別的男人，組建家庭。
那個男人，會成為蘇念的，新爸爸。
他會，教蘇念踢球，會給蘇念講故事，會抱著蘇念，坐在他的肩膀上。
他會，取代我，擁有我這輩子，最渴望的一切。
不！
不可以！
我不能，接受！
一股瘋狂的嫉妒和不甘，瞬間吞噬了我。
我查到了他們訂婚宴的酒店和時間。
我花錢，買通了一個服務(wù)生，換上了他的衣服，混了進去。
宴會廳里，極盡奢華。
到處都是，我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端著一個托盤，低著頭，穿梭在人群中，像一個卑微的，螻蟻。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蘇星辰。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抹胸長裙，美得，像一個仙女。
她的身邊，站著那個叫林宇凡的男人。
他們正端著酒杯，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滿足的微笑。
那種笑容，我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過。
哪怕，是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原來，她和我在一起，從未，真正地，快樂過。
我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看到，林宇凡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親昵地，說了句什么。
她害羞地，低下了頭。
那個畫面，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端著托盤，像一個瘋子一樣，沖了過去。
“星辰！”
我大喊著她的名字。
所有的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蘇星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當(dāng)她看到我，穿著一身服務(wù)生的衣服，一瘸一拐地，站在她面前時，她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極致的，厭惡。
“你是誰？”林宇凡擋在了她的身前，皺著眉，看著我。
“你讓開！”我推開他，死死地，盯著蘇星辰，“星辰！你不能嫁給他！你不能！”
“為什么不能？”蘇星辰看著我，眼神，冷得像冰，“江哲，你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
“我……”我語塞了。
是啊，我以什么身份？
前男友？
孩子他爸？
我哪一個身份，都拿不出手。
我哪一個身份，都充滿了，恥辱和罪惡。
“江哲，你鬧夠了沒有？”她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耐煩，“這里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不！我不走！”我抓住她的手，卑微地，乞求道，“星辰，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
“回到過去？”蘇星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甩開我的手，冷冷地，看著我。
“江哲，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瘸著一條腿，穿著不合身的服務(wù)生衣服，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廉價的汗味。你拿什么，和我回到過去？”
她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將我最后一點尊嚴(yán)，剝得干干凈凈。
“你再看看宇凡。”她指著身邊的男人，“他英俊，多金，有能力，有家世。最重要的是，他愛我，尊重我。他能給念念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你呢？你能給什么？”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我能給什么？
我什么，都給不了。
我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
“江哲，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彼粗?，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從你選擇林菲菲的那天起，從你讓我在醫(yī)院里，流干了血的那天起，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現(xiàn)在，請你，像一個男人一樣，體面地，離開?！?/p>
說完，她挽著林宇凡的胳膊，轉(zhuǎn)身，就要走。
“蘇星辰！”我看著她的背影，發(fā)出了絕望的，嘶吼。
“就算你不愛我了！就算你恨我！可念念呢？！他是我的兒子！你不能，剝奪我做父親的權(quán)利！”
蘇星辰的腳步，再次，停住了。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看著我，笑了。
那笑容里，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父親？”她說，“江哲，你也配，提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