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嘰?!闭?dāng)陸曉君以為已經(jīng)萬事大吉的時候,
四只紫色的眼睛突然緊張地在她面前來回跳躍?!霸趺戳??
你們四個......”陸曉君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過身,突然看到一把刀赫然出現(xiàn)在母親的手里,
她的笑容已經(jīng)變成了陰森森的冷笑,而孩子正毫無知覺甜甜地睡著。“糟了。
”陸曉君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刀上那醒目的藍色“夢符”標(biāo)記,只要這把刀插下去,
勾魂使者就會穿過夢界進入孩子的夢中,然后把他的夢魂引出夢界,帶進冥界?!皹窐?,
咖咖,啡啡,快去封住入口。香香,跟我去阻止那個女人。
”三個眼睛迅速向一個方向飛去,另一個則跟著飛身而起的陸曉君奔向那個女人。
“無情,無淚,無緣,無果,夢靈之源賜予我留夢的力量。”一邊奔跑,
陸曉君的心理一邊默默念著“守夢咒”,同時在手心將“解夢符”寫了下來。
“砰——”在刀快插下去的一瞬間,陸曉君已經(jīng)將手附在了女人的背上,刀子消失了,
女人一下子愣住了,孩子碰巧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兒變成冥界的一顆亡靈?!罢f,誰給你的符咒?
”陸曉君的臉開始變得死灰,想起來真有些后怕。女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坐在夢境的床上發(fā)呆?!拔梗f句話,行不行?”陸曉君的暴脾氣又要發(fā)作了。
“嘰嘰,嘰嘰”四個小家伙又圍了過來?!笆裁绰齺?,她要殺自己的兒子,
你們看見沒有?!标憰跃蠛爸??!皣\嘰,嘰嘰”又一陣爭吵?!奥犑裁绰牐?/p>
她這種蛇蝎女人能有什么理由,走開。”“嘰嘰,嘰嘰”小家伙繼續(xù)耐心地勸著。
“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她的夢符從哪兒來的,這個問題很嚴(yán)重。
”陸曉君繼續(xù)固執(zhí)地堅持?!皣\嘰,嘰嘰”小家伙們圍住了陸曉君舉起的胳膊。
“干什么?心咒又不會死人,只是說真話而已,你們緊張什么?”“嘰嘰,
嘰嘰”“走開......”“他不是我的孩子,”女人幽幽地開口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可以殺嗎?小心將來下地獄。
”陸曉君憤憤地說。“下地獄?”女人的臉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要下地獄的是那個男人,那個無恥的混蛋。”“???”夢境一片安靜。
“忘恩負(fù)義的男人和這個野種,都該死,都該死,
哈哈哈哈哈……”夢境的女人似乎進入了一種瘋狂狀態(tài)。“不好,
”陸曉君突然意識到女人似乎也被人下了夢咒,身上散發(fā)出一陣陣不同于夢界的怒氣,
好像有人操縱一樣?!皹窐?,把她的靈氣封了,快?!标憰跃贿厹?zhǔn)備,
一邊從包里尋找水晶石?!皣\嘰,嘰嘰”樂樂的眼睛開始發(fā)出青色的光芒,
逐漸演變成一道閃電,直擊女人的天靈蓋?!鞍 迸送纯嗟卮蠛啊!斑M!
”一顆晶瑩透亮的水晶石順勢飛進了女人的嘴里,“解!”一掌拍在女人的背部,
一口黑色液體從女人的嘴里噴出,同時夾雜了一些黑色的晶石粉末,女人瞬間暈了過去。
“真是麻煩死了?!标憰跃统隽硪黄俊皦羲惫噙M那個女人的嘴里,“咖咖,
啡啡看著她,我得休息會兒了?!标憰跃黄ü勺诘厣?,頭都快大了。
盡管“夢符”不是什么厲害的御夢術(shù),但也絕不是隨隨便便誰都有的,至少這個人知道夢界,
換句話說就是知道守夢人的存在。既然知道守夢人,又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要么就是白癡,
要么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陸曉君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嘰嘰,
嘰嘰”身后傳來小家伙的聲音。陸曉君轉(zhuǎn)過頭,那個女人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醒了。
“我這是怎么了?”女人搖了搖腦袋說?!澳氵@是在夢里,放松點兒。
”陸曉君走了過去?!澳闶鞘裁慈?,為什么在我的夢里?!迸擞行@訝。“我?
怎么說呢,我,就是你的守護神?!标憰跃杏X有些尷尬,
這么直面被守護的做夢人還是第一次?!笆刈o神啊?呵呵。”女人苦笑了一下。
“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吧,反正是做夢,說出來就好了?!迸霜q豫了一下,
也許是忍受得太難受,還是真的想通了,她終于慢慢開口了?!拔医蟹届o,
今年二十九歲。四歲的時候,我爸爸就死了,后來媽媽帶我改嫁了,繼父待我很好,
我那時候真得很慶幸自己能有這樣一個爸爸,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女人的淚已經(jīng)打濕了臉龐,“我十六歲的夏天,繼父的弟弟到家里來玩,
我聽到他們兄弟兩個的對話,他們居然在商量要賣了我,就說我丟了,
然后讓媽媽再給他生個兒子。我被嚇壞了,從家里跑了出來,然后就遇到了我現(xiàn)在的丈夫,
林翔。我十六歲就跟了他,為了他我打胎打到不能生育,為了他我到夜總會陪酒陪到吐血。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真心實意地等,只要我不放棄,他一定會回來。我只是想找個人愛我,
想找個人給我一個家,難道我這一點兒愿望也很過分嗎?”這時她已經(jīng)哽咽地說不出什么了。
“......”陸曉君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安靜地聽著。
“去年那個男人死了,艾滋病?!狈届o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這個孩子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生的,那個女人也死了,也是艾滋病。這個孩子也有艾滋病,
而我......”方靜咬了咬嘴唇,“已經(jīng)沒有能力撫養(yǎng)這個孩子了。
”“你也得了艾滋???”陸曉君小心地問?!皼]有,那個男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我了,
算不算很幸運呢?”方靜的口氣有些自嘲。
“那為什么......”陸曉君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突兀,趕忙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艾滋病,但我得了癌癥,子宮癌,已經(jīng)末期了?!迸藳]有介意,幽幽地說。
“.......”四周又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林翔死的時候給我了一把畫著花紋的紙刀和一顆藥,他說等我支持不住了就把藥吃了,
然后拿著刀睡覺,一切就解決了。”方靜的目光始終放在孩子的身上,
看得出她也很不舍得這個孩子?!澳阒浪麖哪膬耗玫竭@些東西的嗎?
”陸曉君焦急地問道。方靜輕輕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只是用手一遍一遍撫摸著孩子的頭發(fā)?!澳?.....是一個好人。
”陸曉君心里有些酸澀,如果她不是夢靈,也許還會賠上幾滴淚?!昂萌藛??
”方靜苦笑著,依然注視著熟睡的孩子。.......“如果你病好了,
會丟下這個孩子嗎?”陸曉君突然問了一句,讓沉浸在思考中的方靜猛地抬起了頭。
“如果你答應(yīng)我一直照顧這個孩子,我就幫你?!标憰跃隙ǖ卣f。
方靜一時間還沒有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陷入迷茫的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