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屏住呼吸，慢慢退到廚房，從抽屜摸出防身噴霧。
手機靜音模式，給律師發(fā)定位和求救信息："有人闖入，速報警。"
咔嗒一聲，門開了。
黑影閃入，借著窗外路燈的光，我認出是屠彪的兩個打手之一。
他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在黑暗中閃著冷光。
刀。
我握緊噴霧，貼著墻移動，心跳聲大得仿佛能暴露我的位置。
打手推開臥室門，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后，低聲罵了句臟話。
手機屏幕突然在他手中亮起，照亮了他猙獰的臉。
一條新消息彈出："找到她，把手機和電腦都毀了?！{巧巧"
我的血液瞬間結冰。
他轉身的瞬間，我按下噴霧。
"啊！"打手捂著眼睛慘叫，刀子當啷落地。
我沖過去想搶刀，卻被他胡亂揮拳擊中肩膀，疼得踉蹌后退。
"賤人！"他瞇著通紅的眼睛撲來，"彪哥說得對，就該直接弄死你！"
我抓起餐桌上的玻璃水壺砸向他腦袋。
砰！
水壺碎裂，他晃了晃，但沒有倒下，反而被激怒般抓住我的頭發(fā)往墻上撞。
劇痛中，我摸到掉落的刀，毫不猶豫刺向他大腿。
"操！"他松開我，踉蹌后退，血從指縫滲出。
我趁機沖向門口，卻被他從后面拽住腳踝，重重摔在地上。
肋骨撞到地板，疼得眼前發(fā)黑。
打手壓上來，滿是血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去死吧！"
氧氣被切斷，視線開始模糊。
我拼命掙扎，手指碰到掉在一旁的手機——
用盡最后力氣按下緊急呼叫鍵。
刺耳的警鈴聲突然響徹整個房間。
打手一驚，手上力道稍松。
我趁機屈膝頂向他胯下，他悶哼一聲滾到一邊。
警笛聲由遠及近。
打手咒罵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逃向門口。
我抓起防身噴霧追上去，朝他后背又是一噴。
他慘叫一聲撞開門，消失在樓道黑暗中。
我癱坐在地，大口喘息，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警車停在樓下，紅藍燈光透過窗戶閃爍。
"這里！"我嘶啞著喊。
兩名警察沖進來，后面跟著氣喘吁吁的律師。
"嫌疑人往那邊跑了..."我指向樓道。
一名警察追出去，另一名留下檢查我的傷勢。
"需要叫救護車嗎？"
我搖頭，指向地上的手機："證據(jù)...他受藍巧巧指使..."
律師撿起手機，屏幕還亮著，那條"找到她，把手機和電腦都毀了"的消息清晰可見。
"備份了嗎？"律師低聲問。
我點頭，喉嚨疼得說不出話。
警察做了筆錄，采集了打手留下的血跡和指紋。
"我們會調取小區(qū)監(jiān)控。"警官說，"建議您今晚不要住在這里。"
律師主動提出讓我去她家暫住。
收拾必需品時，我在打手掉落的錢包里發(fā)現(xiàn)一張折疊的紙條。
展開一看，是藍巧巧的筆跡：
"處理掉她，尾款翻倍?！猀"
字母Q畫了個小心形，是藍巧巧的習慣。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這不是普通威脅，而是買兇殺人。
證據(jù)11。
律師家客房整潔溫馨，但我睡不著。
脖子上的淤青開始顯現(xiàn)，喉嚨每吞咽一次都像刀割。
凌晨三點，手機震動，是林琛：
"聽說你遇襲了？還好嗎？"
我皺眉——他怎么知道？
似乎察覺到我的疑惑，他又發(fā)來一條：
"屠彪手下有我的線人，他說藍巧巧加價要你的命。"
我后背發(fā)涼："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也想報仇。"他回復，"明天見一面？有重要東西給你。"
約在市中心人流量最大的商場，中午十二點。
天亮后，律師陪我去醫(yī)院驗傷。
脖子上的掐痕、肩膀的淤青、肋骨的挫傷...全部拍照存檔。
"夠刑事立案了。"醫(yī)生邊寫診斷書邊說，"下手真狠。"
離開醫(yī)院，我們直奔刑警隊。
接待我們的是刑偵支隊長江振國，四十出頭，目光銳利如鷹。
聽完我的陳述，看完所有證據(jù)，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詐騙案了。"他翻看U盤里的視頻，"有組織犯罪，可能涉及黑社會性質團伙。"
他叫來幾名刑警，成立專案組。
"我們需要你配合。"江隊說，"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我點頭同意。
離開警局，律師送我去見林琛。
商場人潮洶涌，我選了最顯眼的咖啡廳，坐在靠保安的位置。
林琛遲到了十分鐘，臉色比昨天更差，右眼腫著，嘴角有新傷。
"屠彪發(fā)現(xiàn)我聯(lián)系你了。"他坐下第一句話就說。
我心頭一緊："你沒事吧？"
"習慣了。"他苦笑，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這些能幫你徹底釘死他們。"
里面是銀行流水、聊天記錄截圖，還有...
"這是？"我拿起一張模糊的照片。
"屠彪的上線。"林琛壓低聲音，"他們都叫他'龍哥'，在澳門有**，專門洗錢。"
照片上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個大學教授，完全不像黑社會。
"藍巧巧怎么認識這些人的？"我問。
"她大學時在夜店打工認識的。"林琛冷笑，"你以為她那些名牌包真是靠借貸買的？一開始是拉皮條，后來發(fā)現(xiàn)詐騙更賺錢。"
我胃部一陣絞痛——我認識的藍巧巧，從來就不是真實的她。
"還有這個。"林琛遞給我一個U盤，"密碼是你生日加她生日，里面有驚喜。"
我警覺起來："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她手機云端有個文件夾，專門記錄目標信息。"林琛解釋，"你的喜好、習慣、社交圈...詳細得可怕。"
這解釋得通，但仍有哪里不對勁。
"為什么幫我？"我直視他的眼睛。
林琛沉默了很久。
"我妹妹..."他聲音突然哽咽，"被他們逼得跳樓了。"
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一張照片——年輕女孩站在天臺邊緣，背影絕望。
"她借了五萬，還了二十萬還不夠..."林琛攥緊拳頭，"那些視頻...你看到了吧？"
我點頭，想起加密文件夾里那些被迫拍下屈辱視頻的女孩們。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我輕聲承諾。
分別時，林琛突然抓住我的手："小心，藍巧巧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他的手心有什么東西——一張小紙條。
走出商場才敢看，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句話：
"緊急情況來這里，說是阿琛的朋友。"
回到家，物業(yè)已經(jīng)換了新鎖，還加裝了防盜鏈。
但安全感已經(jīng)支離破碎。
我插入林琛給的U盤，輸入我和藍巧巧的生日組合。
密碼正確。
文件夾里是一段段監(jiān)控錄像，日期顯示是過去兩年。
隨機點開一個：
畫面里，藍巧巧穿著性感，坐在一個中年男人腿上喂他喝酒。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正是林琛說的"龍哥"。
"這次的目標信用很好哦~"藍巧巧撒嬌，"大學教授，額度至少三十萬。"
龍哥捏了捏她的臉："還是巧巧能干，比阿彪手下那些廢物強多了。"
下一個視頻：
藍巧巧在教幾個年輕女孩如何偽造簽名："要自然，別太工整，像這樣..."
女孩們認真模仿，其中一個赫然是U盤里那個"趙醫(yī)生"。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個隱藏文件夾，命名為"收藏"。
里面全是受害者的私密照片和視頻，有些明顯是在失去意識時拍的。
我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睡著的側臉，拍攝日期是去年我生日那天。
藍巧巧當時說給我準備了驚喜派對，我喝了一杯她調的酒就昏睡過去。
原來如此。
證據(jù)12。
正當我備份這些文件時，手機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是家庭安防APP——有人觸動了陽臺的感應器。
我立刻切換到監(jiān)控畫面：
一個黑影正在撬陽臺的推拉門。
不是上次那個打手，這人更瘦小，動作更敏捷。
我按下報警鍵，同時打開所有燈光。
黑影一驚，抬頭看向攝像頭——是藍巧巧。
她不再偽裝清純，黑色緊身衣，頭發(fā)扎成馬尾，眼神冰冷得陌生。
發(fā)現(xiàn)被拍，她不但沒跑，反而對著攝像頭笑了。
然后舉起手機，屏幕朝向我。
上面寫著：
"你以為贏了？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