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手機的呼吸燈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像只窺探的眼睛。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聽著隔壁藍(lán)巧巧家傳來的摔東西聲。
她生氣了。
真好。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催債短信："施微先生，您在我司的借款已逾期，請立即還款，否則將采取法律手段..."
我截圖保存，上傳云端，新建文件夾命名為"證據(jù)1"。
前世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被騷擾電話逼得關(guān)機，錯過了收集證據(jù)的最佳時機。
窗外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在我家樓下停住。
我悄悄掀開窗簾一角。
藍(lán)巧巧站在路燈下，拿著手機瘋狂打字。
我的舊手機亮起，一連串微信消息彈出：
"你什么意思？"
"接電話！"
"施微你王八蛋！"
我打開錄像模式，對準(zhǔn)樓下的她。
她突然抬頭，目光直刺向我窗口。
我迅速拉上窗簾，心跳如鼓。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我松了口氣，查看錄像——完美記錄了她猙獰的表情。
證據(jù)2到手。
第二天一早，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蹲守在藍(lán)巧巧上班必經(jīng)的公交站。
她穿著新買的香奈兒套裝，踩著Jimmy Choo高跟鞋，挎著那個兩萬多的包——前世她就是用我的名義借貸買的這個包。
我壓低帽檐，打開手機錄音功能。
"貨到了嗎？"她對著電話那頭說，聲音甜得發(fā)膩，"錢不是問題..."
我悄悄靠近幾步。
"哎呀，用老辦法啦。"她咯咯笑起來，"反正施微那個傻子好騙。"
我的手指掐進掌心。
"資料？早準(zhǔn)備好了。"她壓低聲音，"身份證復(fù)印件，銀行卡信息，連他單位證明我都搞到了..."
公交車進站，她匆匆掛斷電話上了車。
我站在原地，錄音文件自動保存。
證據(jù)3。
中午，我去了趟律師事務(wù)所。
"身份信息被盜用借貸？"律師推了推眼鏡，"這種情況很常見，但取證難。"
我掏出手機，播放早上錄的音。
律師眼睛一亮："這個很有用。還有更多嗎？"
"會有的。"我瞇起眼睛，"很多。"
下午回公司，同事小李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微微，你女朋友剛來找你，臉色不太好。"
我皺眉："哪個女朋友？"
"就那個經(jīng)常來的，穿白裙子的..."
藍(lán)巧巧。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冷聲說，"以后別放她進來。"
小李尷尬地?fù)项^："她說有急事..."
我手機突然震動，是藍(lán)巧巧。
"微微！"她聲音帶著哭腔，"我手機丟了，能不能用你身份證幫我補張卡？求你了..."
我冷笑："去派出所掛失不需要身份證。"
"可是..."她支支吾吾，"我綁定的是你的支付寶..."
謊言。
前世她就用這招拿到了我的身份證，然后拍了照傳給網(wǎng)貸中介。
"不可能。"我直接戳穿，"我支付寶從來沒給你用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施微。"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以為換個號碼就安全了？"
我握緊手機："你什么意思？"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我立刻打開舊手機的通話記錄，果然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
回?fù)苓^去，機械女聲提示："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網(wǎng)貸中介的虛擬號碼。
我截圖保存。
證據(jù)4。
下班時，我在公司樓下看到了那個寸頭金鏈男。
他靠在摩托車旁抽煙，目光掃視著每一個出來的人。
我轉(zhuǎn)身從后門離開。
地鐵上，舊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施微先生，您申請的20萬貸款已獲批，請點擊鏈接確認(rèn)..."
鏈接是偽造的釣魚網(wǎng)站。
前世我點進去，輸入了驗證碼，結(jié)果銀行卡被洗劫一空。
我截圖保存，沒有點擊。
證據(jù)5。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門鎖有被撬的痕跡。
立刻報警。
警察來做了筆錄，采集了指紋。
"最近得罪什么人了？"警察問。
我猶豫了一下："有個朋友...可能借了高利貸。"
警察皺眉："有懷疑對象嗎？"
"暫時沒有。"我沒提藍(lán)巧巧的名字。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警察走后，我檢查了房間，發(fā)現(xiàn)抽屜里的舊護照不見了。
那上面有我的身份證號碼。
手機響了，是藍(lán)巧巧。
"微微，你家遭小偷了？"她語氣夸張，"太可怕了！要不要來我家??？"
我站在窗前，看著她家亮著燈的客廳——寸頭金鏈男正坐在她家沙發(fā)上。
"不用了。"我淡淡地說，"警察說很快能破案。"
"警察？"她的聲音突然緊張，"你...你報警了？"
"當(dāng)然。"我故意說，"指紋比對很快的。"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巧巧？"我假裝關(guān)心，"你沒事吧？"
"沒...沒事。"她聲音發(fā)抖，"我先掛了。"
十分鐘后，寸頭金鏈男匆匆離開她家。
我拍下他的正臉照。
證據(jù)6。
夜深了，我打開電腦，整理今天收集的所有證據(jù)：
錄音、截圖、照片、視頻...
新建文件夾命名為"藍(lán)巧巧犯罪證據(jù)"，加密上傳到三個不同的云端。
手機又響了，是那個虛擬號碼。
我接通，但沒有說話。
"施先生，"機械化的男聲傳來，"您的貸款已逾期，請立即還款，否則我們將聯(lián)系您的親朋好友..."
我按下錄音鍵。
"根據(jù)合同，"對方繼續(xù)說，"您借款20萬，實際到賬15萬，現(xiàn)在連本帶利需要還28萬..."
高利貸。
"什么合同？"我故意問，"我沒借過錢。"
"藍(lán)小姐代簽的。"對方冷笑，"她有您的授權(quán)書。"
授權(quán)書？
前世可沒這一出。
"我要看合同。"我強硬地說。
"可以。"對方報了一個地址，"明天下午三點，帶上身份證。"
電話掛斷。
我立刻搜索那個地址——郊區(qū)一個廢棄倉庫。
陷阱。
但我必須去。
這次，我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