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駕崩,武安侯半推半就稱帝,改國號為周。
他即位不到三年,黎深白順理成章地成了大周的第二個皇帝。
他意圖讓我去姑蘇主持大局的那次,是成婚五年,他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對我。
成婚五年,黎深白從不承認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也從未拿正眼瞧過我。
我以為,我的努力還是能夠見到成效的。
我以為,他心里終于有了我的半分位置。
姑蘇一疫,死了數(shù)不清的人。
我是一國之母,我也是一個平凡女子。
我也會恐懼。
臨行前,我還是沒忍住希冀地開口:「陛下,您會早日來接臣妾回宮的吧?」
「會。」
黎深白笑著一根一根地掰開了我的手指,把我送上了遠赴姑蘇的馬車。
他騙了我。
他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去死。
他沒想到這場瘟疫沒有要掉我的命。
所以他的人來了姑蘇。
來親自送我上路。
在白綾一點一點收緊,我鼻腔中的空氣愈發(fā)稀薄的時候。
眼淚忽而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沒想到的是,再睜眼時,我回到了被送入武安侯府的前一夜。
是夜大雪,整個云中城銀裝素裹,多了幾分清冷,少了幾分煙火之色。
繼母派來的婆子守在我身邊,苦口婆心地敲打我:「武安侯府如日中天,是圣上面前的大紅人。大小姐你嫁過去有的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更何況我們夫人說了,先夫人出身商賈,嫁進甄家已是高攀。若是小姐你嫁入侯府,替老爺長了臉面,那先夫人牌位進祠堂一事,我們夫人也好在老爺面前幫小姐說道說道,小姐您看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