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說！你到底對我孫子下了什么咒！”
我吐掉嘴里的破布，冷冷地看著他：
“我早就說過，往生衣不是活人能穿的。”
“現(xiàn)在，那個(gè)叫王娟的女鬼，上了你孫子的身，把他的身體當(dāng)成自己的衣服穿了?！?/p>
“放你娘的屁！”趙大亨根本不信，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在搞鬼，是我在報(bào)復(fù)他。
“你個(gè)小賤人！是不是因?yàn)槲野滋煸伊四愕臒簦瑹四愕募埲?，你才懷恨在心，用法術(shù)害我孫子！”
我看著他那張因?yàn)榭謶侄で哪?，突然笑了?/p>
“趙大亨，是你自己造的孽，現(xiàn)在，報(bào)應(yīng)來了?！?/p>
我這句話，徹底點(diǎn)燃了他心里的火藥桶。
“好！好！你嘴硬是吧！”他沖趙寶使了個(gè)眼色。
趙寶從墻角，拎過來一把沉甸甸的大鐵錘。
那是他家養(yǎng)豬場里，用來砸豬骨頭喂狗的。
上面還沾著干涸的血跡和油污。
趙大亨接過鐵錘，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
他抓起我的右手，那只我用來畫符剪紙穿針引線的手，死死按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像是毒蛇吐信。
“你不是靠這只手吃飯嗎？”
“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沒了這只手，你怎么活?！?/p>
他舉起了鐵錘。
“我今天就廢了你這只吃飯的家伙，我看你以后，還怎么跟我橫！”
“砰！”
第一錘下去。
我感覺我的手腕，像是被一輛卡車碾了過去。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jìn)我耳朵里。
我疼得眼前一黑，慘叫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了嘶啞的抽氣。
但我沒有求饒，我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的臉，要把他此刻猙獰的笑，刻進(jìn)我的骨頭里。
他看著我痛苦的樣子，反而笑了。
“叫啊！怎么不叫了？”
“你的神呢？你的鬼呢？叫他們來救你?。 ?/p>
“砰！”第二錘。
“砰！”第三錘。
他一錘一錘地，把我用來謀生的那只手，砸成了一灘爛泥。
血和碎骨頭，濺得到處都是。
我疼得暈了過去，又被疼醒。
我趴在冰冷的石板上，看著我那只已經(jīng)不成形的手。
我知道，我完了。
我這個(gè)扎紙匠，再也拿不起針，畫不了符了。
趙大亨看著我那灘血肉模糊的右手，得意地笑了。
他以為，他贏了。
我趴在地上，疼得渾身都在抽搐。
可我看著他那張得意的臉，也笑了。
我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濺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趙大亨……你以為……砸了我的手……這事就完了？”我的聲音，又輕又飄，像鬼一樣。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王娟……那個(gè)被你撞死的孕婦……她今天回不了頭七，過不了鬼門關(guān)，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yàn)?，她沒有往生衣穿。”
“回不了魂的野鬼，又受了天大的冤屈，你說……她會干什么？”
我咧開嘴，滿嘴是血地沖他笑，“她會找替死鬼啊?！?/p>
“你猜猜，她第一個(gè)，會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