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舟年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鏡中的青年眼尾還帶著點沒褪盡的紅，卻亮得驚人，像是落了整片星空。他指尖撫過后頸，那里皮膚下的腺體還殘留著淡淡的麻意，以及屬于陸盛深的、清冽如海洋的信息素氣息
“年年，發(fā)什么呆呢？該上妝了。”高助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點笑意，“今天狀態(tài)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樂舟年轉(zhuǎn)過身，指尖在衣擺上蹭了蹭，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有嗎？可能是昨晚睡得好。”
他走到化妝鏡前坐下，任由化妝師在臉上涂抹，顧星抱著劇本走進來，視線在他臉上一掃，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挑，這幾天樂舟年不對勁得太明顯了——拍哭戲時NG了三次才找回狀態(tài)，導演罵他心思不集中，他居然沒像往常一樣偷偷紅眼眶；剛才休息時坐在角落刷手機，嘴角能翹到天上去；就連喝杯水，都像是在品什么瓊漿玉液
“昨晚沒偷喝蜂蜜水吧？”顧星把劇本往桌上一放，語氣帶著調(diào)侃，“甜得都快溢出來了。”
樂舟年手一抖，差點打翻手邊的水杯，他瞥了眼顧星，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早就把他看穿了。他低下頭，小聲嘟囔：“哪有?！?/p>
一整天的拍攝都異常順利，樂舟年狀態(tài)好得驚人，連導演都夸他“靈氣回來了”，收工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樂舟年坐進顧星的車，剛系好安全帶，就聽見顧星慢悠悠地開口：“說吧，跟陸盛深有發(fā)生了什么事？”
樂舟年猛地抬頭，撞進顧星了然的目光里，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他張了張嘴，想說“沒什么”，可看到顧星那“你瞞不過我”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車廂里很安靜，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沙沙聲，他攥著衣角，手指都泛白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跟他……在一起了。”
“噗——”顧星剛喝進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他嗆了兩聲，扭頭瞪著樂舟年，眼睛都直了，“你說什么？！你跟陸盛深？還在一起了！?。 ?/p>
樂舟年臉更紅了，卻還是梗著脖子點頭：“嗯?！?/p>
顧星倒吸一口涼氣，拍著方向盤低罵了句“我靠”。他從初中就認識樂舟年的了，知道樂舟年從18出道到現(xiàn)在成為炙手可熱的新星，一開始樂舟年對陸盛深的“討厭”簡直寫在臉上——因為每次樂舟年總感覺陸盛深哪方面都壓制著自己，會在品牌會上看見陸盛深就躲得遠遠的，怎么轉(zhuǎn)頭就在一起了？這情節(jié)比他帶過的最狗血的偶像劇還炸裂
“你倆……什么時候的事？”顧星覺得自己需要緩緩，“你不是討厭他嗎？你居然跟我偶像在一起了。”
“就……就那天晚上。”樂舟年撓了撓頭，想起陸盛深抱著他說“我喜歡你”時的樣子，嘴角又忍不住上揚，“他說以前是怕影響我拍戲，才沒說的?！?/p>
顧星看著他那副春心蕩漾的樣子，扶著額頭嘆氣：“你啊你，真是個戀愛腦 以前是誰一直說陸盛深的壞話的？現(xiàn)在倒好，人家勾勾手指你就上鉤了？”
“我才不是戀愛腦！”樂舟年立刻反駁，臉頰鼓鼓的像只氣河豚，“我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很久了?！?/p>
最后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顧星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點震驚慢慢沉淀下來，變成了無奈的縱容。他跟著樂舟年這么多年，自然知道這孩子看著軟乎乎，實則執(zhí)拗得很，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行吧，戀愛腦就戀愛腦?！鳖櫺前l(fā)動車子，語氣松了下來，“但這事得瞞著，你現(xiàn)在事業(yè)上升期，跟陸盛深這種背景強大的人扯上關(guān)系，指不定被扒出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樂舟年立刻點頭，眼睛亮閃閃的，“所以才跟你坦白，你可得幫我瞞著！”
“知道了知道了?！鳖櫺菬o奈地應著，心里卻在嘆氣——瞞？陸盛深那種恨不得把樂舟年揣進兜里的架勢，恐怕瞞不了多久
車子停在樂舟年家樓下，他蹦蹦跳跳地推開車門，像只偷到糖的小兔子：“小星再見！”
“記得明天早起，別遲到！”顧星在他身后喊
“知道啦！”
樂舟年沖進電梯，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摔進沙發(fā)里，抱著那個半人高的鯊魚公仔滾來滾去，公仔柔軟的絨毛蹭著臉頰，他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鯊魚的圓鼻子，又親了親鯊魚的鰭，笑得像個傻子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了一下，他撲過去抓起手機，屏幕上是陸盛深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拍戲結(jié)束了嗎？】
他手指飛快地回復：【剛結(jié)束！你呢？訓練完了嗎？我想見你。】
發(fā)送成功后，他盯著屏幕上“陸盛深”三個字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點開聯(lián)系人編輯界面，把備注改成了“深海”
深海，既像他的信息素味道，又像能把他完全包裹的懷抱，樂舟年看著新備注，傻笑了半天，又點開短視頻軟件，把前幾天錄好的那首demo發(fā)了出去，配文只有一個簡單的笑臉表情
那首歌是他隨手寫的，調(diào)子輕快得像踩在云朵上，歌詞里全是“星光落在你發(fā)梢”“風里都是甜的”之類的句子，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膩歪?？砂l(fā)出去還沒十分鐘，評論區(qū)就炸了——
“啊啊啊哥哥這是戀愛了吧？！這甜度超標了！”
“這首歌也太甜了吧！是誰把我們年年哄得這么開心？！”
“盲猜一個神秘對象！不然哥哥怎么會突然發(fā)歌！”
樂舟年翻著評論，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正看得入神，手機突然響了，是陸盛深打來的電話
“下樓?！彪娫捘穷^的聲音帶著剛運動完的微啞，卻異常清晰，“我在你家樓下。”
樂舟年幾乎是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的，抓著手機就往門口沖，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光著腳就跑進了電梯。電梯里的鏡子映出他紅撲撲的臉，他抬手理了理頭發(fā)，又扯了扯衣角，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剛跑出單元門，就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停在路燈下，車窗降下，露出陸盛深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他正偏頭看著這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樂舟年像只小鳥一樣撲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剛系好安全帶，就被陸盛深拽了過去，一個帶著薄荷牙膏清香的吻落了下來
“想我了？”陸盛深抵著他的額頭，聲音低沉，帶著笑意
“嗯?！睒分勰挈c點頭，主動湊上去又親了親他的下巴，鼻尖蹭著他頸側(cè)，貪婪地嗅著那股清冽的海洋味信息素，“訓練累不累？”
“不累。”陸盛深捏了捏他的臉頰，指尖滑過他后頸那片細膩的皮膚，那里有個淺淺的牙印，是完全標記后留下的印記，“看你發(fā)的歌了，這么開心？”
“當然開心了。”樂舟年笑瞇瞇地晃著腿，“跟你在一起，怎么會不開心?！?/p>
陸盛深被他直白的情話弄得心頭一軟，發(fā)動車子：“帶你去兜風？”
“好！”
車子駛離小區(qū)，匯入夜晚的車流，樂舟年打開車窗，晚風吹拂著他的頭發(fā)，帶著夏末的溫熱，他第一次談戀愛，心里像揣了顆糖，甜得快要化了，嘰嘰喳喳地跟陸盛深講今天拍戲的趣事——說導演把道具蘋果當成真蘋果啃了，說對戲的女演員笑場笑得直不起腰，說自己NG時被燈光師調(diào)侃“是不是思春了”
陸盛深一邊開車，一邊側(cè)耳聽著，偶爾應一聲，也會講兩句隊里的事：“今天有個新人偷懶，被罰跑了十圈，現(xiàn)在估計還在賽道哭呢?！?/p>
“你好兇哦?！睒分勰暾ＵＱ郏瑓s往他身邊湊了湊，幾乎要貼到他胳膊上
陸盛深低笑，騰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掌心相貼，連帶著信息素都開始交融，在狹小的車廂里彌漫開一股清甜的奶陽光味清冽的海洋味交織的氣息
車子最終停在了海邊，已經(jīng)是深夜，沙灘上沒什么人，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規(guī)律而溫柔，樂舟年推開車門跑下去，張開雙臂站在沙灘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深夜的大海帶著咸濕的涼意，那股味道熟悉又安心——和陸盛深的信息素一模一樣，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緩步走來的陸盛深，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么那么喜歡大海，那么喜歡鯊魚公仔，或許從很早以前，他就對這股氣息有著天生的依賴
“喜歡這里嗎？”陸盛深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發(fā)頂，雙臂收緊，將他完完全全圈在懷里
“喜歡。”樂舟年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喜歡海，也喜歡你?！?/p>
陸盛深低頭吻了吻他的發(fā)旋，又吻了吻他的耳垂，最后停在他的唇上。這個吻不同于剛才在車里的淺嘗輒止，帶著濃烈的占有欲和溫柔，像漲潮的海水，一點點漫過心防，樂舟年踮起腳尖回應著，雙臂緊緊纏上他的脖子，鼻尖蹭著他頸側(cè)，肆無忌憚地汲取著那股讓他安心的信息素
他們的信息素契合度高得驚人，幾乎是天生一對，每次靠近，信息素都會自動交融，像兩滴落入水中的墨，自然而然地暈染在一起，樂舟年尤其依賴這種感覺，恨不得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陸盛深身上，永遠不分開
“明天還要拍戲嗎？”陸盛深抵著他的唇，聲音微啞地問
“嗯，要拍一整天?！睒分勰甑穆曇魫瀽灥?，帶著點不情愿，“還要去拍個廣告，估計要到半夜才能結(jié)束?！?/p>
他說著，往陸盛深懷里又鉆了鉆，像只撒嬌的小貓，陸盛深輕輕拍著他的背，信息素釋放得更濃了些，溫柔地安撫著他的情緒：“乖，忙完這陣就好了。我會陪著你的?！?/p>
“真的嗎？”樂舟年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标懯⑸畹皖^吻了吻他的眼睛，“等你收工，我來接你。”
海浪聲里，兩人依偎著站了很久，直到樂舟年打了個哈欠，陸盛深才牽著他的手往回走
送樂舟年到樓下時，已經(jīng)快凌晨了，樂舟年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車，拉著陸盛深的手晃了晃：“你要不要……上去坐會兒？”
陸盛深看著他泛紅的耳根，低笑一聲：“不了，你明天還要早起。”他湊過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快去睡覺，嗯？”
“那你要想我。”樂舟年皺著鼻子，像只耍賴的小狗
“好，想你?！标懯⑸钅罅四笏哪橆a，“快上去吧?！?/p>
樂舟年這才不情不愿地推開車門，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跑回來趴在車窗上，飛快地在陸盛深臉上親了一下，然后紅著臉跑進了單元樓
陸盛深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才發(fā)動車子離開，后視鏡里，那扇亮著燈的窗戶像一顆溫暖的星星，在黑夜里格外顯眼
樂舟年回到家，抱著鯊魚公仔滾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夢里，他回到了家，陸盛深穿著黑色襯衫，一步步朝他走來，在他耳邊說“我喜歡你”。他笑著撲過去，卻撲了個空，驚醒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鯊魚公仔，嘴角還掛著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都陷入了忙碌，樂舟年連拍了兩部戲，還接了幾個廣告代言，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陸盛深則因為隊里有重要比賽，封閉訓練到很晚，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大多時候只能靠信息和電話聯(lián)系
這天晚上，樂舟年收工時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坐在回公寓的車上，他靠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突然覺得特別累，也特別想陸盛深
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忙完了嗎？我好想你啊?！?/p>
消息發(fā)出去還沒兩秒，就收到了回復：【剛結(jié)束，在收拾東西。怎么還沒睡？】
樂舟年看著那行字，鼻子突然有點酸。他還沒來得及回復，手機就震動起來，是陸盛深打來的視頻電話
接通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陸盛深的臉。他好像剛洗過澡，頭發(fā)濕漉漉的，背景是一個房間，看起來有些陌生
“你在哪??？”樂舟年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在南城?！标懯⑸畹穆曇粲行o奈，“臨時有事先回來一趟，我爸爸們也在這邊?！?/p>
樂舟年愣了一下，他知道陸盛深的父親李盛是南城人，另一個父親陸深也是在南城的，所以陸盛深算是半個南城人，半個蘇城人，只是他沒想到，陸盛深會突然回去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樂舟年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委屈，“我一個人好無聊，拍戲好累……”
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他其實不是真的想抱怨，只是太久沒見到陸盛深，心里那點委屈和思念突然就繃不住了
屏幕那頭的陸盛深看到他掉眼淚，心一下子就揪緊了。他放柔了聲音，耐心地哄著：“乖，別哭。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你先乖乖睡覺，睡醒了就能見到我了?！?/p>
“真的嗎？”樂舟年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真的?！标懯⑸羁粗t紅的眼睛，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聽話，快去睡覺，我訂最早的機票，一落地就去找你?！?/p>
樂舟年被他哄得像個小孩子，抽噎著點了點頭：“那你要說話算數(shù)?！?/p>
“算數(shù)?！标懯⑸钚α诵?，“快睡吧，我掛了?！?/p>
“嗯?！睒分勰旯怨詰瑓s在掛電話前飛快地說了一句，“陸盛深，我喜歡你。”
屏幕那頭頓了一下，隨即傳來陸盛深低沉而溫柔的聲音：“我也喜歡你，年年?！?/p>
掛了電話，樂舟年躺回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夢里，他好像聞到了那股清冽的海洋味，像陸盛深的懷抱一樣，溫柔地包裹著他，他睡得很香，嘴角一直微微上揚著，仿佛已經(jīng)預見了明天的相見
飛機降落在蘇城機場時，天剛蒙蒙亮，陸盛深幾乎是踩著廊橋的臺階往下沖的，黑色沖鋒衣的衣角被風掀起，手里攥著的手機還停留在和樂舟年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是凌晨三點發(fā)的“睡了嗎？”，附帶一個打哈欠的貓咪表情包
他撥通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樂舟年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軟糯，像裹著棉花糖：“喂？”
“醒了？”陸盛深的聲音穿過嘈雜的機場大廳，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到蘇城了，在停車場，15分鐘后到你樓下?！?/p>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樂舟年的聲音瞬間清醒了：“真的？！我馬上下來！”
陸盛深趕到公寓樓下時，樂舟年已經(jīng)穿著睡衣站在單元門口了，晨露打濕了他的發(fā)梢，眼睛卻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看見越野車就像只受驚的小鹿似的沖過來，拉開車門鉆進來
“你好快啊……”他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就被陸盛深拽過去親了一口，薄荷混著海洋的氣息漫過來，他下意識地往對方懷里縮了縮，鼻尖蹭過陸盛深的喉結(jié)，“我還以為要等好久呢?！?/p>
“想早點見你?！标懯⑸钅罅四笏箢i的腺體，那里的信息素溫順地打著轉(zhuǎn)，像被馴服的小獸，“去換衣服，我等你，送你去片場?！?/p>
樂舟年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卡通睡衣，臉頰一熱，推開車門跑回公寓。等他換好衣服拎著背包沖下來時，陸盛深已經(jīng)買好了早餐，熱牛奶冒著白汽，三明治的包裝被細心地拆開
“快吃，不然涼了?！标懯⑸畎言绮瓦f給他，發(fā)動車子匯入早高峰的車流
樂舟年咬著三明治，眼睛卻黏在陸盛深側(cè)臉上，晨光透過車窗落在他下頜線，把那道冷硬的線條染得柔和了些，連帶著那股清冽的海洋信息素都溫吞了幾分，他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想再靠近一點，再親一親他
車子駛過一條種滿梧桐樹的街道時，樂舟年突然指著街角的蛋糕店“啊”了一聲：“我想吃那個！”
櫥窗里擺著剛出爐的草莓奶油蛋糕，粉白相間的奶油堆成小山，頂上還綴著顆鮮紅的草莓，看起來甜得發(fā)膩，Omega似乎都對這種甜膩的東西沒抵抗力，陸盛深靠邊停了車：“等著?！?/p>
他很快拎著個小盒子回來，把蛋糕遞給樂舟年，樂舟年打開盒子剛想挖一勺，卻發(fā)現(xiàn)陸盛深又轉(zhuǎn)身進了蛋糕店，出來時手里多了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你買兩個做什么？”樂舟年的勺子頓在半空，眼神里的雀躍淡了幾分。他知道陸盛深不喜歡甜食，上次，馬晨晨送他蛋糕，他碰都沒碰，轉(zhuǎn)手送給了自己，
陸盛深發(fā)動車子，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我也吃?！?/p>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樂舟年的聲音低了下去，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蛋糕盒的邊緣，他想起馬晨晨之前送陸盛深蛋糕的事，心里突然像被貓爪撓了一下，酸溜溜的
陸盛深這才察覺到他語氣不對，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嘴巴抿得緊緊的，臉頰鼓得像只氣河豚，忽然笑了：“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喜歡？”
“上次馬晨晨……”
“那是因為之前我看了他給我那個蛋糕是你一直喜歡吃的所以我直接送你了，我沒吃?！标懯⑸畲驍嗨?，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我也喜歡吃小蛋糕的，笨蛋”
樂舟年顯然不信，撇著嘴別過頭，陸盛深無奈，干脆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自己那份蛋糕，挖了一大勺塞進嘴里。奶油沾在他嘴角，他卻吃得坦蕩，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又挖了第二勺：“味道不錯。”
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他臉上，把他嘴角的奶油照得亮晶晶的，樂舟年看著他認真吃蛋糕的樣子，心里的酸澀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甜——原來他的alpha也會喜歡這種幼稚的甜膩，原來他真的不是很了解陸盛深
他湊過去，飛快地舔掉陸盛深嘴角的奶油，聲音帶著點狡黠的笑意：“小花貓。”
陸盛深的動作頓住，喉結(jié)滾了滾，突然傾身吻了上去，草莓奶油的甜混著樂舟年身上的奶香味在唇齒間漫開，甜得人發(fā)暈。樂舟年被吻得喘不過氣，手里的蛋糕盒晃了晃，奶油差點灑出來
“還吃醋嗎？”陸盛深抵著他的額頭，聲音里帶著笑意
樂舟年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桃子，把臉埋進他頸窩，悶悶地說：“不吃了。”
到片場時，已經(jīng)快九點了，陸盛深把車停在離入口很遠的樹蔭下，樂舟年扒著車窗看了半天，確認沒人注意這邊，才推開車門：“我走啦?！?/p>
“晚上等我來接你。”陸盛深拉住他的手腕，往他手心塞了顆薄荷糖，“有事給我打電話?！?/p>
樂舟年捏著那顆糖，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像陸盛深的信息素一樣讓人安心，他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陸盛深臉上親了一下，轉(zhuǎn)身跑向片場入口，跑兩步又回頭看一眼，見陸盛深還在看著他，才紅著臉鉆進人群里
陸盛深坐在車里，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片場大門后，才發(fā)動車子離開，后視鏡里，那抹鵝黃色的衣角一閃而過，像顆落在心尖上的小太陽，燙得他指尖發(fā)麻
片場的時光過得飛快，樂舟年拍起戲來格外投入，連顧星都夸他“眼神里有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光是因為心里裝著個人，想著收工后就能見到他
收工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樂舟年剛換好衣服走出化妝間，就看見顧星拿著手機皺眉：“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p>
“??？”樂舟年摸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顧星半小時前發(fā)了條“我先撤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他居然沒看見
“忘了看手機。”他吐了吐舌頭，眼睛卻在四處張望，尋找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
顧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了然地嘆氣：“行吧，戀愛腦沒救了?！彼牧伺臉分勰甑募绨颍白⒁恻c，別被拍到?！?/p>
“知道啦！”樂舟年的聲音已經(jīng)飄遠了，人早就像只脫韁的小兔子，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跑了過去
陸盛深的車果然停在昨天那個位置。樂舟年拉開車門坐進去，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就被陸盛深按在座椅上親了個夠，他的信息素帶著夜晚的涼意，卻燙得樂舟年渾身發(fā)軟，只能抓著對方的衣領，任由那股清冽的海洋味將自己淹沒
“沒人看見吧？”樂舟年喘著氣問，臉頰紅得像要滴血
“沒有?！标懯⑸钐嫠岛冒踩珟?，發(fā)動車子，“去我那還是去你那？”
“去我那！”樂舟年立刻回答，眼睛亮晶晶的，“我有話跟你說?！?/p>
車子駛?cè)肷钜沟慕值溃噹飶浡牟葺逃臀?，是早上沒吃完的蛋糕味道，樂舟年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手指在膝蓋上敲打著，心里的話在舌尖滾了又滾——他想讓陸盛深搬過來，想每天醒來就能看見他，想晚上抱著他睡覺，想讓這間空蕩蕩的公寓里，多一點屬于陸盛深的氣息
“我想……”他剛開口，就被陸盛深打斷
“搬過來住吧?！标懯⑸钅恳暻胺?，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你那間公寓太大，一個人住太冷清?！?/p>
樂舟年猛地抬頭，撞進陸盛深帶著笑意的眼神里，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軟：“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說這個？”
“猜的?！标懯⑸畹闹讣庠诜较虮P上輕輕敲著，“我也不想每天守空房?！?/p>
最后幾個字說得很輕，卻像羽毛一樣搔在樂舟年的心上，癢得他想笑，又想掉眼淚，他吸了吸鼻子，往陸盛深身邊湊了湊，幾乎要貼到對方胳膊上：“那你明天就搬過來好不好？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好?！?/p>
車子停在樂舟年公寓樓下時，樂舟年還在嘰嘰喳喳地規(guī)劃著房間的布局：“客房是空著的，你可以住那間……不對，還是住我房間吧，你的信息素好聞，我想抱著你睡?！?/p>
陸盛深被他直白的話逗笑，牽著他的手走進電梯：“都聽你的。”
進了公寓，樂舟年第一件事就是把陸盛深拉到浴室：“你先洗澡，我去給你找睡衣?！彼錾洗文翘仔↑S鴨睡衣，又覺得太幼稚，想換套別的，卻聽見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只好抱著睡衣站在門口等
陸盛深洗完澡出來時，樂舟年正舉著兩套睡衣糾結(jié)。陸盛深看了一眼，隨手拿起那套小黃鴨：“就這個?！?/p>
樂舟年看著他套上那身可笑的睡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伸手想去摸他胸口的小黃鴨，卻被陸盛深攔腰抱起：“該你洗了。”
他被放在浴室門口，看著陸盛深轉(zhuǎn)身去放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暖意，以前總覺得洗澡是件麻煩事，現(xiàn)在卻覺得，有人等著自己洗完澡，還會給自己擦干頭發(fā)，是件很幸福的事
樂舟年洗完澡出來時，陸盛深正坐在床邊等他，手里拿著條干毛巾，他走過去乖乖坐下，任由陸盛深給他擦頭發(fā)，溫熱的毛巾擦過發(fā)梢，帶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陸盛深身上的海洋味交織在一起，讓人安心得想打瞌睡
“累不累？”陸盛深的指尖穿過他濕漉漉的頭發(fā)，輕輕按摩著他的頭皮
“不累?！睒分勰険u搖頭，往他懷里靠了靠，“有你在，就不累?！?/p>
他抬起頭，視線落在陸盛深的手腕上，那里戴著根紅繩，是他去年送的，當時覺得紅色喜慶，現(xiàn)在才知道陸盛深討厭紅色——之前拿小號在陸盛深的粉絲群里看見有人說陸盛深從小就不碰紅色的東西，非常討厭紅色的厭惡感
樂舟年從床頭柜里摸出個小盒子，打開來遞到陸盛深面前：“給你的?！?/p>
盒子里躺著條藍色的手鏈，銀質(zhì)的鏈條上掛著個小小的鯊魚吊墜，鯊魚的眼睛是顆黑色的瑪瑙，看起來又兇又可愛
“我知道你不喜歡紅色，”樂舟年的聲音有點小，帶著點忐忑，“這個是藍色的，還有鯊魚……你喜不喜歡？”
陸盛深看著那條手鏈，又看了看樂舟年亮晶晶的眼睛，喉結(jié)滾了滾，伸手將手鏈拿了出來他解下手腕上的紅繩，將藍手鏈戴了上去，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喜歡?！彼兆分勰甑氖郑瑢⒛菞l帶著體溫的紅繩放在他手心，“這個給你留著?！?/p>
樂舟年捏著那根紅繩，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酸，他知道陸盛深不是不喜歡紅繩，是因為那是他送的，才戴了這么久。這個認知像顆糖，甜得他想掉眼淚
“陸盛深，”他撲進陸盛深懷里，把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我好喜歡你啊。”
陸盛深收緊手臂，將他抱得更緊了些，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藍手鏈上的鯊魚吊墜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像沉在深海里的星星
“我知道。”陸盛深低頭吻了吻他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溫柔，“我也是?！?/p>
接下來的話被淹沒在逐漸加深的吻里，信息素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清冽的海洋味與清甜的陽光味交織在一起，像漲潮的海水，溫柔地漫過沙灘，將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徹底包裹
樂舟年不知道吻了多久，只覺得渾身發(fā)軟，只能抓著陸盛深的衣領，任由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將自己淹沒，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融
“睡覺吧。”陸盛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嗯?！睒分勰挈c點頭，卻沒松開抱著他的手
陸盛深笑了笑，抱著他躺倒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樂舟年往他懷里縮了縮，像只找到溫暖巢穴的小貓，很快就睡著了，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陸盛深看著他恬靜的睡顏，指尖輕輕劃過他后頸的腺體，那里的信息素溫順地打著轉(zhuǎn)，像被馴服的小獸，他低頭在樂舟年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窗外的月光靜靜流淌，溫柔地籠罩著相擁的兩人，手鏈上的鯊魚吊墜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像在守護著這片小小的、屬于他們的潮汐與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