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醫(yī)生被【小雷音符】炸出的“窟窿”還在滋滋冒著黑煙。
它眼中的兩點幽綠鬼火瘋狂搖曳,驚怒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敵人。
一個覆蓋金色靈甲,剛重創(chuàng)它的小豆?。灰粋€擁有鬼蜮,卻甘愿做二五仔的鬼奸;還有一個滿手符箓,靈氣駭人的道士。這陣容,怎么看都不是他區(qū)區(qū)一個厲鬼能硬剛的。
厲鬼醫(yī)生那由血霧構成的身體猛地向內一縮,發(fā)出一聲尖銳到刺破耳膜的厲嘯!它那只由生銹手術剪和鑷子扭曲融合成的“手臂”,竟毫不猶豫地反向狠狠一折!
“咔嚓!”
一聲仿佛金屬和骨骼同時斷裂的脆響,那截纏繞著殘余血煞之氣的“手術臂”,竟然被它自己硬生生從身體上掰斷。斷裂處沒有鮮血,只有翻滾沸騰的、更加粘稠腥臭的污穢血霧!
這截斷臂懸浮在空中,手術器械瞬間解體,化作數(shù)十道閃爍著幽綠寒芒、帶著倒鉤的骨刺碎片!這些碎片如同被強弓勁弩射出,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鋪天蓋地地射向李長壽、蘇小蠻和筆仙!每一枚碎片上都纏繞著濃烈的怨毒詛咒,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
“臥槽!不講武德!” 李長壽怪叫一聲,根本沒時間心疼符箓了!他下意識地就把手里的【金剛符】拍在了胸口!
“嗡!”
淡金色的光膜再次覆蓋全身,精鋼甲胄虛影浮現(xiàn),比小蠻的看起來還要凝實厚重幾分!叮叮當當一陣密集如雨的撞擊聲,那些惡毒的骨刺碎片撞在金剛虛影上,大部分被彈飛、湮滅,只有少數(shù)幾枚帶著極強的穿透力,在虛影上留下蛛網(wǎng)般的裂痕,震得李長壽氣血翻騰,但終究沒能破防。
小蠻有金剛符護體,也硬扛了下來。筆仙姐姐則化作一道飄忽的瑩白光影,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部分攻擊。
趁著這骨刺風暴制造的混亂,那厲鬼醫(yī)生整個身體如同被戳破的血色氣球,“噗”地一聲炸開,化作一道粘稠污穢的血色流光,速度激增,朝著灰霧深處亡命逃竄!方向,正是李長壽撕開裂縫闖進來的位置!
“哪里跑!” 李長壽眼珠子都紅了,裝完B就想跑,拿他當精英怪刷經(jīng)驗呢。
“啪!啪!”
他毫不猶豫地將兩張【神行術】符拍在了自己大腿外側 ,雙腿瞬間輕若無物,腳下仿佛裝了彈簧!
“小蠻,跟緊為師!”
李長壽吼了一嗓子,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著那血色遁光狂追而去!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和激蕩的灰霧氣流。
筆仙小姐姐還沒從剛才的骨刺風暴中完全回過神,就被蘇小蠻一把抓住了半透明的手腕。
“姐姐!快!看熱鬧去!”
她的臉上哪還有半點害怕,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另一只手也沒閑著,又拍了一張神行符在自己腿上,拉著筆仙就追了上去!金剛符的金光包裹著兩人,像兩顆追著金色流星的小衛(wèi)星。
灰霧翻涌,一逃三追!厲鬼醫(yī)生化身的血光在前方瘋狂逃竄,如同喪家之犬。李長壽渾身金光閃耀,速度快得拖出光尾,窮追不舍。
他一邊追,一邊還嫌不夠解氣,手又伸進了懷里,這次掏出來的不是攻擊符箓,而是【獅子吼】,這可是他新開發(fā)的“噪音污染大法”。此符一出,方圓十里,絕對雞飛狗跳。
“啪!” 符紙拍在喉嚨位置。
李長壽深吸一口氣,胸腔如同風箱般鼓起。
他對著前方亡命奔逃的血色流光大喊:
“前面的丑B,你給我站住——?。?!” 聲音被獅吼符無限放大,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整個灰白鬼蜮都在嗡嗡顫抖!前方逃竄的血光都明顯地頓了一下,速度都滯澀了半分。
“跑?你跑什么跑?!道爺我追你是看得起你!你知道一張金剛符多貴嗎?!能換二十杯蜜語甜心加雙份珍珠的奶茶!你剛才那下偷襲,直接干沒了我一周的奶茶預算!一周!你知道這對道爺是多大的損失嗎?”
血光逃得更快了,甚至有些慌不擇路。
“哎!說你呢!前面那個穿紅大褂的!對,就是你!長得跟被十八臺壓路機碾過又拼起來似的!你咋死的,是不是多收病人紅包,被家屬砍死的?!?/p>
“喂,喂?老話不是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怎么還穿白大褂。你應該光屁屁才對???……”
”TMD,你怎么這么能跑。剛剛欺負小孩子的能耐呢。停一下,看看你失散多年的親爸爸一眼吧。”
污穢血光瘋狂扭動,散發(fā)出極度暴躁的氣息,猛地朝后甩出幾道由污血凝結成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毒箭!李長壽早有準備,金光一閃,輕松躲過,嘴里更是不停:
“我靠你也太不衛(wèi)生了, 隨地大小便。你的媽咪沒教你,要愛護環(huán)境嗎?我很好奇,人是人她媽生的!鬼是不是鬼她媽生的?”
“吼——!??!”
前方的厲鬼醫(yī)生終于被這喋喋不休、句句扎心的垃圾話徹底激怒,發(fā)出一聲飽含屈辱和狂躁的咆哮!
它猛地停下逃竄的血光,在半空中劇烈翻滾凝聚,似乎要回頭拼命!
李長壽眼睛一亮:“哎!這就對了嘛!來來來!一對一單挑,今天道爺我…臥槽?!”
只見那翻滾的血霧并沒有凝聚成戰(zhàn)斗形態(tài),反而再次猛地向內塌縮!這一次,它胸口的位置,幾根由污血和怨念凝結成的肋骨,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掰斷,“咔嚓”幾聲脆響,帶著淋漓的污穢,如同淬毒的骨矛,撕裂灰霧,直射李長壽面門。速度更快!威力更強!
“尼瑪!又玩偷襲!” 李長壽頭皮發(fā)麻,這厲鬼拆自己身體當武器是拆上癮了!他慌忙側身,金剛虛影催動到極致!
噗!噗!噗!
三根污血骨矛狠狠扎在金剛虛影上!這一次,虛影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瞬間擴大!其中一根骨矛的矛尖甚至穿透了虛影,擦著李長壽的道袍飛過,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灼痕!
厲鬼醫(yī)生發(fā)出得意又怨毒的嘶鳴,趁著李長壽身形一滯的瞬間,直接爆開,血霧彌漫,消失在灰霧中。
“孽畜!你丫給我等著!” 李長壽氣得跳腳,剛想再追,卻發(fā)現(xiàn)前方的灰霧劇烈地翻涌起來,如同活物般迅速合攏、加厚,形成了一道厚重粘稠、幾乎隔絕了所有光線和感知的霧墻!
那厲鬼醫(yī)生的氣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鬼遮眼,靠!” 李長壽一拳砸在旁邊的“空氣”上,“這王八蛋屬泥鰍的?”
他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厚重得化不開的灰霧墻,眉頭擰成了疙瘩。硬闖?誰知道里面有多少自殘骨刺等著他?他的金剛符可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了!家底快見底了!
“師父!它跑了?” 蘇小蠻拉著還有些懵懂的筆仙姐姐追了上來,看著眼前的霧墻,小臉也皺了起來。
“跑?道爺讓它跑出五指山,道爺就不姓李!” 李長壽咬牙切齒,把手伸進懷里,這次掏出了一沓…足足十張疊好的【紙鶴傳音】,也是他現(xiàn)有的最強追蹤手段了。
“紙鶴,過來”。
一只紙鶴緩緩飛起。
李長壽對著紙鶴,惡狠狠地低吼道,“筆仙,洗干凈脖子!等著道爺?!彼恢币詾閯偛排艿舻膮柟砭褪枪P仙,畢竟筆仙在外有著偌大名聲,只有最惡的那只才可能是筆仙。
他把紙鶴往空中一拋!
小紙鶴抖了抖翅膀,似乎有些茫然,但迫于李長壽的“烤鶴”傳統(tǒng),還是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
它在原地盤旋了兩圈,然后…一頭扎向了旁邊正怯生生躲在蘇小蠻身后的呆萌小姐姐!
筆仙姐姐:“?。?!”
小紙鶴懸停在她面前,符紙疊成的嘴巴一張一合,李長壽那惡狠狠、咬牙切齒的聲音被原汁原味地放大播放出來:
“筆仙!洗干凈脖子,等著道爺!”
聲音在寂靜的鬼蜮中格外清晰,充滿了殺伐之氣。
筆仙姐姐嚇得渾身瑩白光芒都黯淡了,本來煞白的小臉更白了,瑟瑟發(fā)抖地往后縮,“嗚…道長…不是我…我沒有…我洗干凈了…不是…我沒脖子…” 她語無倫次,委屈得像個小孩。
蘇小蠻:“……”
李長壽:“……”
李長壽十分尷尬,一把抓過那只秀逗的紙鶴,對著它低吼:“蠢貨!找錯了!是那個丑的!血呲呼啦穿白大褂那個!滿身是血!長得跟車禍現(xiàn)場一樣的那個!看著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傻?”
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