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智集訓基地坐落在一片遠離城市喧囂的靜謐山林之中。
紅磚白墻的建筑群掩映在蔥郁的樹木間,環(huán)境清幽,設施齊全而現(xiàn)代化。然而,
對于溫敘白而言,這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無法逃離的牢籠——尤其當他拿到宿舍鑰匙,
推開那扇標著“307”的房門時。標準的雙人間。兩張單人床,兩張書桌,兩個衣柜,
一個帶淋浴的獨立衛(wèi)生間。干凈,整潔,卻因為空間相對狹小,
而讓那份無形的壓迫感更加清晰。沈折淵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他背對著門口,
正將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打開,放在靠窗的那張床鋪邊。聽到開門聲,他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繼續(xù)整理著衣物。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占據(jù)了房間一角的光線,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逼仄。溫敘白站在門口,
喉嚨有些發(fā)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自然,
拖著行李箱走向另一張靠門的床鋪。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狹窄的過道,
卻仿佛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冰河。沉默。依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和行李箱拉鏈開合的細微聲響在房間里回蕩。溫敘白低著頭,
機械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更不敢主動開口說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房間另一角那沉靜而冰冷的氣場,如同實質(zhì)的寒流,讓他渾身不自在。
集訓的第一天在緊張而密集的課程和測試中度過。來自全市各校的尖子生匯聚一堂,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硝煙味。溫敘白強迫自己全神貫注,
試圖用繁重的學業(yè)來麻痹自己身處沈折淵氣場中的不適感。
沈折淵則一如既往地沉默、高效、精準。他解題的速度快得驚人,
思路清晰得如同冰冷的計算機,在課堂上偶爾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時,聲音低沉平穩(wěn),
毫無波瀾,卻總能一針見血,引來老師贊許的目光和其他同學復雜的眼神。他的優(yōu)秀,
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帶著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感。晚上回到307宿舍,
沉默依舊主宰著一切。溫敘白抱著換洗衣物,逃也似的鉆進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關(guān)上門,
隔絕了外面那個令人窒息的存在,他才長長地、無聲地吁出一口氣。溫熱的水流沖刷而下,
氤氳的水汽迅速彌漫了整個狹小的空間,模糊了光潔的瓷磚墻壁。溫敘白站在花灑下,
閉著眼,任由溫熱的水流撫慰著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jīng)。水流滑過細膩的皮膚,帶走疲憊,
也暫時沖淡了心底那份沉重的壓抑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皮膚被熱水蒸騰得微微泛紅,
溫敘白才關(guān)掉花灑。他用毛巾擦干頭發(fā)和身體上的水珠,
拿起疊放在置物架上的換洗衣物——一件寬松的白色純棉T恤,
和一條……淺灰色的棉質(zhì)運動短褲。短褲的長度只到大腿中部。溫敘白迅速套上衣服。
T恤有些寬大,領(lǐng)口微敞,露出纖細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短褲下,
兩條腿完全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他的腿型勻稱修長,
皮膚因為剛沐浴過而泛著健康的、淡淡的粉紅色,膝蓋圓潤,小腿線條流暢,
一直延伸到纖細的腳踝。水珠順著他微濕的發(fā)梢滴落,滑過脖頸,消失在T恤的領(lǐng)口。
他拉開浴室磨砂玻璃門,帶著一身溫熱濕潤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走了出去。
宿舍里只開了一盞書桌上的臺燈,光線略顯昏暗。沈折淵正背對著浴室方向,
坐在靠窗的書桌前,面前攤開著一本厚重的物理競賽題集。他微微低著頭,
似乎在專注地演算著什么,臺燈暖黃的光線勾勒出他寬闊而充滿力量感的肩背輪廓。
溫敘白沒想打擾他,只想盡快回到自己床上。他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盡量放輕腳步,
朝著自己靠門的床鋪走去。
就在他經(jīng)過沈折淵書桌旁那條狹窄過道的瞬間——一直保持著專注姿態(tài)的沈折淵,
身體極其細微地、卻無比清晰地僵住了!他握著鋼筆的手指猛地收緊,力道之大,
讓筆尖下的紙張瞬間被戳破了一個小小的墨點!那墨點迅速暈開,
如同一滴突然滴落在平靜水面上的濃墨。緊接著,
他低垂的頭顱極其緩慢地、如同電影慢鏡頭般,抬了起來。那雙深潭般沉靜的眼眸,
此刻不再平靜。有什么東西在那深不見底的寒潭深處被驟然攪動、翻涌!驚愕!茫然!
猝不及防闖入的、極具沖擊力的畫面所瞬間點燃的、連他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陌生的灼熱。
那個被自己壓抑了十年的情感,仿佛只是個笑話,
只需要溫敘白一個眼神便能輕易的再次將他點燃。他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磁石牢牢吸附,
帶著一種近乎失焦的、原始的沖擊力,
死死地釘在了溫敘白那雙暴露在空氣中的、泛著健康粉潤色澤的、筆直修長的腿上!
那雙腿……在昏暗的臺燈光線下,白得晃眼。線條流暢而優(yōu)美,
充滿了少年人特有的、毫無防備的青春活力。水珠似乎還未完全擦干,
在細膩的皮膚上留下幾道蜿蜒的水痕,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弱的、誘人的光澤。
隨著溫敘白走動的動作,腿部緊實而勻稱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