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可騙不了我,三千個文弱書生,和一個老頭,俺一人就能把他們殺他個片甲不留!”尉遲恭很是不屑。
他隨李世民征戰(zhàn)多年,靠著一身膽氣,無敵軍功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對于如陳煜這般文縐縐的小子很是看不上。
這幫讀書人能干什么,能騎馬打仗,還是能上陣殺敵?
不過是只是會寫寫酸腐文章,引經(jīng)據(jù)典罵罵人,有何用處?!
“那將軍可就錯了,據(jù)我家傳的古籍顯示,孔先師身高七尺有余,門下弟子各個在六尺以上?!?/p>
“當年先師孔子腰配德字劍,手持理字弓,能舉國門之關,以德服人,以理教人”
“率領七十二路堂口弟子三千余人,從齊魯之地,殺到關中地帶,所到之處,公侯子爵皆避之若猛虎?!?/p>
“鬼背一開天地失色,打地天下無神仙!”
尉遲恭眸子一縮,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一副恐怖的畫面,一個身高七尺的壯漢,帶著三千個身高六尺以上的漢子招搖過市。
在人均身高五尺左右(大唐的一尺約為三十多厘米,人均身高約一米六幾)的大唐,孔子和他的三千弟子絕對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尉遲恭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對,不對,你說地不對,連俺這個沒過什么書的人都知道,《掄語》上孔子的畫像是個和藹的老者,哪能是你描述的這般?!?/p>
圖樣圖森破!
陳煜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掄語》并非《論語》,乃是先師死后為道上的弟兄立下的規(guī)矩,“論”乃是通假字。”
“什么意思?”李世民也來了興趣,“掄語?為何是掄語?”
陳煜道:“簡而言之,就是大嘴巴抽他的意思,這才是先師要傳播的道啊,只是世人愚鈍,無法 理解其中的奧妙?!?/p>
“先師說地很明白,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順耳,七十則從心所欲,不逾矩。這話就是他老人家行事風格的真實寫照?!?/p>
“俺聽過,這話是說人在三十的時候就要成家立業(yè),四十就......”尉遲恭連聲回答。
“錯!大錯特錯!”
陳煜道:“他老人家的意思分明是,只有三十個敵人,才配他老人家站起身來打,即便面對四十個敵人,也不會猶豫,依舊選擇果斷出擊。如果對方帶來了五十個人,就會被他老人家打到仿佛是看到了天命。”
“如果做到這些,對方就算有六十個人也會愿意跪下來,聽他老人家講道理。即便面對七十個以上的人,那他老人家依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嘶!
李世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尉遲恭的眼神也從疑惑,變成了崇拜,“原來這位孔圣人這么牛掰嗎?”
若真是如此,這儒學得學啊,太他娘的對俺的胃口了!
尉遲恭看著陳煜眼神都變得炙熱起來,那表情可把陳煜嚇壞了,這小眼神啥意思,這黑鬼對老子有企圖?
“巧舌如簧,難登大雅,你小子這張嘴,當真是黑的就能說成白的?!?/p>
李世民回過神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洞察,能察覺到朕的企圖,也算是不錯。當然,有些人沒把事辦好,也是一方面的原因?!?/p>
尉遲恭撓了撓頭,站在一旁傻笑,他真的盡力了,這種細活,他去做確實有點力不從心。
“實際上,朕是真的想打,這幫突厥人簡直沒把大唐,沒把朕放在眼里!”李世民一拳捶在龍椅的扶手上,這時,無舌來報,“陛下,蔡國公求見?!?/p>
“克明來了,快請?!崩钍烂袂榫w有些激動。
陳煜也來了興致,朝著宮外望去,提起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他們兩人是李世民能得天下的關鍵,更是開啟貞觀之治的關鍵人物。
能夠見到活著的杜如晦,陳煜還是有些激動的。
“誒誒,小子。”
趁著無舌去叫人的功夫,尉遲恭撞了撞陳煜的胳膊,“你剛剛說地孔圣人的事,是真的不,可不能說謊,說謊尿炕。”
我特么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尿炕?
陳煜在心中吐槽一句,“當然是真的,掄語中有大智慧,只是世人對孔圣人有誤會,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p>
破案了!就是這樣,俺就說一個只會之乎者也的酸腐儒生咋就成了圣人?
搞了半天,是后面的人誤會他老人家的意思,這《掄語》好,《掄語》得學,俺學好了沒準也能當個圣人玩玩!
“嘿!當年你爹守東宮的時候,俺可是給了你爹面子的,硬是等他罵完了再進去,就沖這份情誼,你小子是不是也得教我《掄語》?”
尉遲恭激動地搓了搓手,“俺也當個圣人試試?”
陳煜兩眼一瞪,“你要當啥?圣人?哪一種,肉身成圣的那一種?!”
“也行啊,誒,你不是說,這《掄語》是孔圣人給道上兄弟立下的規(guī)矩嘛,俺從前就是綠林道上的,這算啥......算......”
“淵源!”
望著尉遲恭滿是求知欲的眼神,陳煜這才回過神來,沒想到來到大唐的第一個小迷弟居然是尉遲恭這樣的人物。
“咳咳,《掄語》正宗乃是家學,絕不外傳,先拜師再說嘍~~”
“嘿,你小子......”
尉遲恭一臉不爽,斜睨陳煜一眼,那意思好似再說,你小子什么檔次,也配讓我拜師?
問問你爹,他陳康泰敢在自己面前說這話?!
“臣杜如晦參見陛下?!?/p>
說話間,杜如晦來到殿內,李世民快步走下,“克明,如何?此一戰(zhàn),我大唐可戰(zhàn)嗎?”
都說房謀杜斷,實際上,給李世民出主意的人很多,但能作決斷的,整個大唐,李世民最信任的人便是杜如晦。
事實上,經(jīng)杜如晦決策的政令,也從沒有大問題,尤其是在大事上,幾乎可以說無斷不準。
“陛下,方才臣和喬松,輔機,以及李將軍商議了一番,我等皆是認為,此一戰(zhàn)和談為上,若戰(zhàn),便是存亡之戰(zhàn),風險太大,得不償失?!?/p>
杜如晦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給出了結論。
李世民先是一愣,沉默半晌之后,才深深看了陳煜一眼,“你小子立功了!”
陳煜消除了尉遲恭在客棧留下的破綻,又給了突厥一個完美的解釋,成功避免了大唐和突厥一戰(zhàn)。
從這個角度說,陳煜真的立功了。
可結果與李世民的真實想法相去甚遠,他雖然早有預期,卻難免失落。
“陛下,待我大唐國力回復,滅突厥,不過信手拈來,再者說,向突厥納貢的錢財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沒必要再節(jié)外生枝?!?/p>
“克明,朕知道,朕知道,可這件事......”李世民咬著牙,眼中盡是痛苦,“朕真的不想忍!”
多年共事,杜如晦哪里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
從晉陽起兵到現(xiàn)在,李世民何曾如此憋屈過,被人打到家門口了不說,被逼著納貢,這對于李世民而言就是恥辱。
杜如晦見狀有些于心不忍,他比任何人懂李世民的驕傲,“三年,最遲三年,臣定能讓陛下洗刷恥辱!”
話音未落,陳煜的聲音從一側幽幽響起,“恥辱這個東西一旦存在,那是輕易洗刷不掉的,恥辱就是恥辱,史書會記載,貞觀年,大唐皇帝向突厥劼利可汗納貢......”
“比起向突厥納貢,把劼利可汗抓到長安來跳舞,他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