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沒插嘴的故陽，同樣有些驚訝，他看看凌落，又看看李經(jīng)紀人離去的背影，眼神里滿是茫然。
等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才挪了挪屁股，湊到凌落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凌落，你……很缺錢嗎？”
他有錢啊。
別說他現(xiàn)在當藝人有了工資，就算沒工資，憑他家里的條件，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真缺錢，他有。
凌落聞言，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錢的問題?！?/p>
他聲音很淡，目光卻深邃，“屬于我們的東西，該爭就爭，做生意嘛，不寒磣。若是今天來談判的是你哥，即便你家家大業(yè)大，你哥也會寸步不讓的爭取?！?/p>
而且這些錢，對研究院來說，很重要。
盤古計劃是個無底洞，以往每一分錢都得用在刀刃上，能為國家掙一點是一點，沒人會嫌錢多。
故陽聽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重點，用力點點頭：“行！那你什么時候缺錢了，一定跟我說，我真有！”
“算了，手機給我，我給你開個親密付。”
說著，故陽輕車熟路的掏出凌落的手機，一頓操作，然后心滿意足的將手機還給凌落。
“多謝了，故小少爺?！?/p>
凌落失笑，同時也用自己的工資卡給故陽開了一個。
弄完伸出罪惡的手按在故陽的腦袋上，使勁揉了揉，直到那頭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徹底變成了鳥窩，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
李經(jīng)紀人推門再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一個正襟危坐，閉目養(yǎng)神，姿態(tài)從容得仿佛在自己家書房。
另一個則像只被主人蹂躪夠了的大金毛，癱在沙發(fā)扶手上，雙目放空，生無可戀，頭頂?shù)拇裘髲姷芈N著。
這哪里有半點談判的緊張氣氛？
李經(jīng)紀人清了清嗓子，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來：“凌落，公司商量過了，愿意拿出最大的誠意。分成我們再降五個點，以后你和公司藝人的合作，分成方式公司絕不干預?！?/p>
三成五，這已經(jīng)是吳經(jīng)理能批給他的極限了。
凌落睜開眼，目光清明，沒有半分剛睡醒的迷糊。他知道這是對方的底線，再逼下去就沒意思了。
“合作愉快?！?/p>
和星辰娛樂的合作敲定，接下來就是《好久不見》和《少年》這兩首歌的合作。
李經(jīng)紀人顯然早有準備，直接抽出了另外兩份文件。既然現(xiàn)在凌落是星辰的合作創(chuàng)作者，歌曲自然也按分成模式來。
按照藍星的分成模式，三流藝人是百分之八—百分之十。
二流是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
一流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
而按照故陽目前的十八線咖位，通常能拿創(chuàng)作人的百分之三到五的分成。
凌落掃了一眼合同，直接點了最高檔。
“就百分之五吧。”
故陽當初簽的是C級合同，公司抽成高達百分之八十。
凌落給的分成再高，大頭也進了星辰娛樂的口袋，白白便宜了他們。給得太低，又顯得他不重視故陽，公司那邊可能也會覺得他小氣，對故陽產(chǎn)生意見。
百分之五，不多不少，剛剛好。
既能表明他對故陽的看重，也讓星辰娛樂挑不出半點毛病。
“來，簽字?！绷杪淞嘀赎柕暮笠骂I，把他從沙發(fā)上拽起來，將筆塞進他手里。
故陽看都不看，迷迷糊糊地簽完，又軟趴趴地倒了回去。
“李哥，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行嘞，回去幫我盯著故陽好好練歌，”李經(jīng)紀人打了個響指：“對了，故陽的辦公我?guī)退贾眠€是你們自己來？”
故陽支棱起來，連忙道：“你幫我弄吧，多少錢發(fā)我，我報銷?！?/p>
他懶，最近練歌也沒時間，包出去包出去，都包出去。
談好，兩人拿上東西離開。
凌落和故陽剛坐上停車場里的車。
一條新的熱搜，毫無征兆地竄了上來。
#驚！天價歌曲，一首歌500萬？#
無數(shù)正在沖浪的網(wǎng)友，滿頭問號地點了進去。
【我靠，什么歌啊這么金貴？五百萬？鑲金了嗎？】
【呵呵，五百萬，夠多少普通家庭過一輩子了，娛樂圈的錢真好賺。】
【點進去一看，這不是昨天那個新人故陽嗎？剛有點好感，這就開始作妖了？】
瓜，吃到了自己家偶像身上。
剛?cè)肟拥姆劢z們，腦門上仿佛有一群烏鴉在開派對，吵得人腦仁疼。
【不是，有病吧？人家花多少錢買歌，關你們屁事？】
【咸吃蘿卜淡操心，自己沒錢就眼紅別人，真夠酸的?！?/p>
一時間，評論區(qū)吵得天翻地覆。
故陽的賬號被瘋狂艾特，手機提示音跟瘋了似的“叮叮叮”響個不停。
他沒什么經(jīng)驗，以前那幾萬粉的賬號，公司懶得管，他自己也佛系，連消息提醒都沒關過。
剛關上車門，故陽拿出手機，只看了一眼。
“我靠！”
他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整個人都炸了毛。
凌落坐在副駕駛，聞聲轉(zhuǎn)過頭，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
“凌落，有人造我們的謠！他們說《好久不見》是我花五百萬買的！”故陽氣得聲音都抖了，把手機懟到凌落面前。
凌落懶得伸手，就著他的手掃了幾眼。
“他們倒是猜得準，知道你有錢?！?/p>
“我有錢也是我家人辛辛苦苦掙的好吧！”故陽把手機收回去，手忙腳亂地關掉提示音，“我大哥為了公司，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忙起來幾天幾夜不回家都是常事！有錢不是應該的嘛！”
“話不能這么說，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有結(jié)果?！?/p>
凌落的聲音很輕，他搖下車窗，目光投向停車場里停著的那些豪車。
“你看，外面有很多人，做著最辛苦的工作，卻一輩子也買不起這里的一輛車?！?/p>
“故陽，成功需要努力，也更需要運氣。你生在故家，本身就是一種天大的運氣?！?/p>
故陽被這番話砸得愣住了，半晌，他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這個要澄清嗎？”
“不急?！绷杪淇炕匾伪?，神色平靜，“先看看我們新伙伴的反應?！?/p>
“讓他們證明一下，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分成，值不值這個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