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家的心態(tài)就輕松多了。
光禾娛樂的音樂總監(jiān)端著一杯手沖咖啡，悠哉地對下屬說：“去，聯(lián)系我們相熟的媒體，把這個‘落幕’的身價往天上炒?！?/p>
下屬一愣：“總監(jiān)，這……我們不是要簽他嗎？這樣恐怕也會對我們不利。”
總監(jiān)抿了口咖啡，笑了笑：“無所謂啊，我們簽不簽得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讓星辰和樂燃知道，想吃這塊肉，不崩掉幾顆牙是不行的?！?/p>
……
節(jié)目現(xiàn)場，直播已經關閉，觀眾們正帶著未消的興奮，陸續(xù)退場。
故陽收拾好東西，背著包從后臺出來。
“故陽！我喜歡你兩年了！能給我簽個名嗎！”
幾個小姑娘擠在出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像是看到了星星。
故陽聞言，眼神也亮了。
沒想到，這兒居然還能碰到自己的老粉。
“你們怎么在這？”
他的粉絲不多，兩年下來也就勉強湊了個應援會。大概是沒人知道他會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所以現(xiàn)場的老粉寥寥無幾，連個應援牌都沒帶。
“啊啊??！故陽跟我說話了！”
領頭的小姑娘激動得快要原地起跳，手忙腳亂地遞上筆記本。
故陽笑著接過，認真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們暑假來這邊旅游，剛好搶到票就來看看熱鬧，”小姑娘捧著簽名本，臉蛋紅撲撲的，“沒想到居然能看到你！我真是太幸運了！”
“是嗎，”故陽開朗地笑道，“那希望你永遠這么幸運。時間不早了，你們快點回去，晚上不安全。”
“故陽，這邊這邊！”李經紀人在不遠處的保姆車旁拼命招手，“車準備好了！”
“我先走了，你們記得快回去哈?！?/p>
“知道的，陽陽好好休息啊?！?/p>
故陽點點頭，揮揮手，等鉆進車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粉絲的熱情實在難卻，幸好今天人不多。
要是進了第二輪，粉絲數(shù)量肯定不止這些，到時候進出都是個大難題。
“你小子今天真是嚇死我了！”李經紀人一腳油門，車子平穩(wěn)地駛出，“一鳴驚人?。∫郧拔以趺床恢滥愠@么牛？934票！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卓天王都點名要見你那個朋友！”
故陽拿出手機，微信里，凌落最新的一條消息靜靜躺著。
「干得不錯，回去給你加餐。」
他看著這行字，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傻笑什么呢？”李經紀人透過后視鏡瞥了他一眼，語氣興奮不減，“對了，你現(xiàn)在第一場成績這么好，后面的資源就好談了。我這幾天看看，能不能給你爭取到一兩個一線綜藝的飛行嘉賓，去露露臉，加深一下觀眾的印象?！?/p>
“等等，”故陽抬起頭，“接綜藝？”
“對??！綜藝是現(xiàn)在最快的曝光方式?！崩罱浖o人報出兩個當紅節(jié)目的名字，“熱度都很高，我托托關系，看能不能把你塞進去。”
故陽皺了皺眉。
“這事……我得問問凌落的意見?！?/p>
凌落比他聰明，這些事情的利弊，他肯定能分析得更透徹。
“你……”李經紀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有些無語，“你是藝人，他是你老板??？”
故陽沒接話，只是低頭繼續(xù)看手機。
李經紀人見狀，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子，怕是要被那個凌落吃得死死的。
回到家，客廳里沒人，廚房卻傳來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曧憽?/p>
凌落系著圍裙，正好端著菜走出來。
“回來了，洗手吃飯?！?/p>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坐我的車多方便?！惫赎柊寻嘲l(fā)上一扔，湊到廚房門口。
凌落把菜放下，解下圍裙隨手搭在椅背上，聲音平淡：“說好給你加餐，當然要提前回來準備?？烊ハ词??！?/p>
“歐克！”故陽跑到桌邊，第一眼就看見了那碗冰鎮(zhèn)綠豆湯，立馬拿起勺子灌了一大口。
冰涼甘甜的湯水順著喉嚨滑下，瞬間澆滅了從錄制現(xiàn)場帶回來的一身燥熱。
“活過來了！”故陽舒坦地嘆了口氣，這才拿起筷子，“對了，卓老師說想見你，我看到你點頭了。什么時候見？我?guī)湍慵s。”
凌落把那碗綠豆湯往他面前又推了推，示意他多喝點。
“回來的路上我聽了卓同宇幾首歌，他以前偏向苦情歌，這次在節(jié)目里卻選了勵志歌曲，應該是想轉型。”
凌落心里清楚，現(xiàn)在卓同宇想見他，是創(chuàng)作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可等第二期節(jié)目播出去，卓同宇的想法恐怕就要變了。
到那時，就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前輩對一個來勢洶洶的后輩，最直接的審視和探究了。
想罷，凌落道：“不急，等第二期結束之后再見。”
故陽點點頭，沒再多問，埋頭和飯菜奮斗起來。
“你們第二期什么時候開始錄？”
“下周一?！?/p>
“嗯，我明天給你新歌。這首歌有點難度，這幾天好好練?！绷杪湔f得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對了對了！”故陽猛地想起來，嘴里的飯都差點噴出來，“你怎么沒跟李哥談價錢？這買歌的錢必須讓公司出！”
“談了，”凌落夾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碗里，“我說，看你的意思。”
“emmm，那你去談，我去的話，搞不好又要被他們壓榨了?！?/p>
說完，他扒飯的動作卻慢了下來，用筷子尖無意識地戳著碗里的米飯，一下，又一下。
餐廳里安靜下來，只剩下碗筷偶爾的輕碰聲。
凌落放下了筷子，靜靜地看著他。
“想問我為什么那么晚才到現(xiàn)場？”
故陽猛地抬頭，臉上瞬間堆起一個迷茫的表情：“??？我沒……”
“行了，演技不錯?！绷杪渥旖浅读顺叮切σ鈪s冷冰冰的，根本沒到眼睛里，“我去了一趟以前工作的地方，見了見我的老師?！?/p>
故陽扒飯的動作一頓，勺子停在半空，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
又是工作。
看凌落這副樣子，那道傷，恐怕不止在他的手上，更在他的心上，一碰就疼。
故陽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換上一副嘿嘿的傻笑：“哦哦，那很好啊！對了，我跟你說，今天那個倪悅嵐老師……”
他開始手舞足蹈地講起現(xiàn)場的趣事，刻意把氣氛炒得火熱，仿佛剛才的沉默從未發(fā)生過。
凌落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里，藏著一片故陽看不懂的，沉寂的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