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馮玉溪,18號。”男生笑得一臉陽光。
“18號,運氣真好?!惫赎栠七谱?,“我抽到了最后一個,三十號?!?/p>
一般而言,開場的選手壓力最大,評委打分會很嚴苛。而壓軸出場的,評委和觀眾都已疲憊,分數(shù)也容易平平。只有中間的號段,才是真正的黃金位置。
馮玉溪撓撓頭,嘿嘿一笑:“我從小運氣就好。”
故陽張了張嘴,默默把那句“我從小就是個煤球,純黑不帶雜質的那種”咽了回去。
見兩人聊得不錯,李經紀人滿意地點點頭。娛樂圈嘛,人情社會,多交個朋友總沒壞處。
“行了,馬上要開始了,我先出去,有事叫我?!?/p>
“好?!惫赎桙c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李哥,要是我手機響了,記得幫我接一下?!?/p>
“知道啦,凌落找你我第一時間通知你?!?/p>
故陽的耳朵尖莫名一紅,也不知道在害羞個什么勁兒。
說話間,又有幾個選手陸續(xù)進來,都在鏡頭前禮貌地打了招呼。大公司送來的人表情管理一流,而素人選手則顯得有些拘謹。
現(xiàn)場,倒計時開始。
“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們!現(xiàn)場以及電視機前、網(wǎng)絡直播間的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唱吧,少年》音樂大賽第一賽區(qū)的現(xiàn)場!我是主持人董雪蘭!”
“今天第一賽三十進二十,下面我宣布比賽規(guī)則......”
第一期的規(guī)則很簡單,那就是沒有規(guī)則,而后面每一期都會有不同的規(guī)則,這是以往的常態(tài)了。
宣布完規(guī)則,董雪蘭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首先,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為我們開場的評委老師!第一位開場的會是誰呢?”
主持人故意拉長了聲音,吊足了胃口。
節(jié)目賽程早就公布了,但上面可沒說有評委開場表演。
現(xiàn)場頓時一片嘩然。
“誰啊?官博沒說啊!”
“快宣布!別賣關子了!”
直播間彈幕更是瞬間刷滿了屏幕。
【我靠!還有開場嘉賓?節(jié)目組藏得夠深啊!】
【剛開始就玩這么大?也不怕后面的選手接不住?!?/p>
【樓上這么一說,我開始為一號選手捏把汗了。】
后臺的選手們倒是見怪不怪,新節(jié)目開播,總要搞點噱頭拉高收視率。
主持人沒再繼續(xù)賣關子:“感謝西紅柿小說網(wǎng),水果TV……君山礦泉水對本節(jié)目的大力支持!現(xiàn)在,有請我們第一位出場的評委,卓同宇老師!為我們帶來他的原創(chuàng)歌曲——《星芒與聲線》!”
話音剛落,全場沸騰!
【啊啊啊??!是卓老師!活的卓老師!】
【不是吧?卓同宇居然來這種節(jié)目了?他可是去年的歌王??!】
【自從拿了歌王,他不是一年都沒上過節(jié)目了嗎?神隱了屬于是?!?/p>
【這個節(jié)目組有點東西啊,連歌王都請來了!】
故陽也愣住了。
卓同宇,三十五歲,去年剛拿下華語樂壇含金量最高的歌王獎杯,同時也是一位頂級的原創(chuàng)音樂人,離金牌創(chuàng)作人的稱號只差一步之遙。
這樣一個消失了一年的人,竟然會出現(xiàn)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投資網(wǎng)綜里。
故陽臉上的散漫瞬間消失,神色變得凝重。
看來,今年的《唱吧,少年》,會是一場硬仗。
鏡頭的特寫掃過觀眾席,那個56號的座位,依舊空空如也。
他收回視線,強迫自己專注于舞臺。
【霓虹在瞳孔里碎成星屑
琴弦震顫著未說出口的蝶
喉間藏著銀河等一束光來解
此刻舞臺是唯一的錨點
……】
卓同宇的歌聲一出,現(xiàn)場立刻安靜下來。
《星芒與聲線》這首歌偏抒情,但副歌部分的爆發(fā)力極強,高音層層遞進,充滿了力量。
身邊的馮玉溪已經是一臉震撼:“天哪,幸好卓老師是評委,這要是選手,我們還比什么啊?!?/p>
故陽沒說話,只是眼神愈發(fā)深沉。
評委的水平,直接決定了比賽的天花板。
卓同宇的出現(xiàn),意味著這場比賽的專業(yè)水準,遠比他想象的要高。
舞臺上,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故陽的目光,卻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飄向了那個空蕩蕩的座位。
凌落,你到底去哪了?
故陽點點頭,心中卻盤算著,要是凌落來,創(chuàng)作方面不知道能不能比上一比。
不過,他今天帶來的這首歌,是另一個路數(shù),掰扯不到一塊兒去。
四位評委表演結束,現(xiàn)場氣氛已經炒到頂點,接下來就是選手們按抽簽順序挨個上場。
第一個上臺的選手選了首短視頻平臺上的爆款,想借著熱度討個巧。
可惜,前面卓同宇這座大山壓著,他這小山包就顯得有點不夠看,唱得再賣力,也只收獲了些禮貌性的掌聲,分數(shù)不高不低,激不起半點水花。
此時,演播廳百公里外的一間辦公室內。
燈光白得晃眼,空氣里有種紙張和墨水混合的嚴肅味道。
凌落對面,坐著兩個穿制服的男人,一個低頭速記,另一個的視線則牢牢鎖著他。
“凌研究員,條款你看清楚了。以后無論你在哪一個領域,關于你在303基地的所有經歷,都屬于保密范疇,不得向任何無關人員透露?!?/p>
良久,凌落簽完最后一份文件,站起身。
“談妥了?”門外,周老迎了上來。
凌落點頭:“同意書過兩天就下來,今天只是例行問話?!?/p>
“好啊。”周老眼圈泛紅,抬手重重拍了拍凌落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一輩子的叮囑都拍進去,“以后,不管在哪兒,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p>
老人家轉過身,抬手揮了揮,像是要趕走什么情緒。
“行了,快去吧,別耽誤了工作?!?/p>
“老師,我會盡快?!?/p>
凌落輕聲應了句,也不知道周老聽清沒有。他轉身快步離開,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去膠片聲場演播廳,麻煩快點。”
演播廳后臺,時間一分一秒地磨人。故陽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眼皮重得像掛了秤砣。
他戳了戳身邊聚精會神看表演的馮玉溪。
“兄弟,你是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