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轉(zhuǎn)頭，果然看到沙發(fā)上坐著失魂落魄的李哥。
“李、李哥？你怎么來了？”
故陽心里咯噔一下，他昨天心情不好，手機關(guān)機到現(xiàn)在，完了完了，這下要被念到靈魂出竅了。
誰知，李哥只是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
“哦，沒事。你醒了就好好練歌，我先回公司了?！?/p>
他站起身，拿起平板和包，走了兩步又停下，轉(zhuǎn)身，目光復雜地看著凌落。
“凌先生，一言為定?！?/p>
凌落笑著點頭。
李哥倉皇離去，背影甚至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故陽徹底懵了，他湊過來，戳了戳凌落的腰。
“老實交代，你跟李哥說什么了？他怎么跟見了鬼似的？”
凌落抓住他作亂的手指，忍著笑意。
“沒什么。餓不餓，想吃什么？”
“別打岔！”故陽不依不饒，但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一聲，他只好改口，“……我想吃薏仁小米粥。”
“好，你先去洗漱，我去做?！?/p>
故陽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跑上樓，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多放點榨菜哈！再煎兩個荷包蛋，要溏心的！”
心滿意足地吃飽了飯，故陽捧著肚子癱在沙發(fā)上，發(fā)出一聲喟嘆。
“啊，神仙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p>
睡到自然醒，醒來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完還能躺著看電視，直接不想上班了。
他側(cè)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凌落半晌，忽然坐了起來。
“凌落，我約了造型師，等會兒把你這頭發(fā)剪了吧?！?/p>
是真的丑，亂糟糟的，嚴重影響了他欣賞美人的心情。
“可以?！绷杪鋵Υ藳]什么意見，這頭發(fā)本就是他自己隨手剪的。
當初在研究院里，一是沒時間打理，還有就是懶得去找理發(fā)師。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一個打扮時髦的男人提著箱子走了進來，顯然是上門服務。
“看不出來，你那破公司還給你配專人造型師？”凌落有些意外。
故陽正翻著歌詞本，聞言撇了撇嘴。
“什么啊，這是我花大價錢從我姐那兒挖來的，叫Tony，貴著呢。公司分的？他們不給我找個村口王師傅就不錯了?！?/p>
“原來如此?！?/p>
凌落了然。他就說那份藝人規(guī)劃里，可看不出星辰娛樂有這么好的待遇。
故陽又湊了過來：“哎，凌落，今天下午有人來家里拍先導片，明天彩排，后天就上臺了，你到時候來看我嗎？”
凌落剛想點頭，想起腦袋還在Tony老師手里，只好出聲：“正式比賽去，你給我弄張票，明天彩排我就不去了?！?/p>
那首歌的舞臺設(shè)計很簡單，一把吉他也能撐起全場，故陽一個人應付得來。
“OK?！?/p>
凌落忽然問：“你沒跟你公司提過故家？”
“提故家干嘛？”故陽一臉莫名其妙，“他們做他們的生意，我搞我的音樂，兩不相干。再說了，我又沒犯法，不需要他們給我兜底?！?/p>
凌落恍然。
難怪。
難怪他讓那個李經(jīng)紀人去跟星辰高層周旋，對方會那么為難。
合著公司上下，壓根沒人知道這位祖宗的真實背景。
半小時后，故陽看著新鮮出爐的凌落，整個人都定住了。
他知道凌落長得好，但沒想到，稍加修飾，竟能到這種地步。
利落的短發(fā)下，那張臉的輪廓徹底顯露出來，鼻梁高挺，唇色是淡淡的粉，下頜線干凈利落。連帶著喉結(jié)的輕微滾動，都透著一股清冷矜貴的質(zhì)感。
“怎么，看呆了？”凌落的聲音響起。
故陽喉結(jié)滾動，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凌落，你以前怎么舍得留著長頭發(fā)遮住你這張臉的？簡直是暴殄天物！”
凌落被他這夸張的模樣逗笑了，嘴角輕輕揚起。
故陽立刻捂住心口，一臉沉痛：“你還是別笑了?！?/p>
笑起來更好看了，要命。
凌落低笑出聲，伸手將故陽的頭發(fā)揉亂：“你長得也不差，怎么沒見你這么激動？”
“誰說我不激動的？”故陽立馬反駁，還挺了挺胸膛，自戀道，“每天早晚，我都會深深地沉醉在我的盛世美顏里，無法自拔！”
“……當我沒說?！绷杪涫栈厥?，坐到一旁，“快去弄你的造型，下午不是要拍先導片嗎？”
“嗷！打斷我欣賞美人，罪不容恕！”
故陽捏著拳頭，憤憤不平地被Tony按在了椅子上。
“別貧了?！绷杪錈o奈搖頭，“對了，你們學校，校外的人可以去蹭課嗎？”
“不知道啊，偷偷溜進去應該行吧。你問這個干嘛？”
“最近有空，想去聽聽課。”
“行??！”故陽激動得差點轉(zhuǎn)頭，被Tony老師一聲“老實點”給吼了回去。
他只好壓低聲音，興奮地說：“你跟我一起去??！我有門禁卡，刷我的就行！”
“好。下午你自己在家，我出去一趟?！?/p>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午不出門。你開車去吧，這地方不好打車。”
凌落的眼神暗了暗，下意識地瞥了眼自己的手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不用了?！彼穆曇舯葎偛艣隽藥追?，“我不會開車。”
說完，他起身回房，拿上錢包便出了門。
故陽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哎，不……”
不會開車我送你啊，現(xiàn)在時間還早。
話沒說完，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周日，華清大學。
即便是在周末，校園里來往的學生依舊腳步匆匆，處處都是濃厚的學習氛圍。
凌落對這里很熟，他無視周圍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向西館逸夫樓。
物理學的藏書區(qū)在一樓，他輕車熟路地找到O類書架，仔細查找。
很快，《量子場論和標準模型》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這本書，他曾經(jīng)在研究院時借閱過，只是當時一個關(guān)鍵實驗突然啟動，他沒來得及看完，就被緊急召了回去。
趁著這段空閑，正好補上記憶宮殿中的那半本書。
環(huán)顧四周，圖書館里座無虛席。凌落也不在意，靠著書架席地而坐，低頭便沉浸了進去。
等他再次抬頭，外面天光已斜，腹中傳來一陣空鳴。
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了。
讀這種書，最好有電腦輔助計算。研究院的電腦帶不出來，看來得自己去買一臺。
他將書放回原位，起身離開。
路過市區(qū)，凌落買了一臺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順便換了部手機，這才買了些菜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