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鳶在簽下離婚協(xié)議的那一刻,眼前突然炸開一片密密麻麻的彩色文字,
像夏日驟雨前的飛蟻,晃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砹藖砹穗x婚名場面!
炮灰蘇的恥辱柱之一!”“前面的別劇透??!
我還想看看鳶鳶怎么被陸渣男PUA哭呢”“哭?她等會兒不僅哭,
還要沖去公司找女主算賬,然后被保安架走,社死現(xiàn)場超經(jīng)典好吧”“心疼我鳶,
但誰讓她是原著里襯托女主溫柔大度的工具人呢,
設(shè)定就是戀愛腦+沒腦子”蘇清鳶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那些詭異的文字還懸浮在半空中,甚至隨著她的視線移動輕輕晃動。
她對面的男人——她結(jié)婚三年的丈夫陸景淵,正不耐煩地敲著桌面:“簽好了?蘇清鳶,
算你識相,別再像以前一樣死纏爛打?!币酝牭竭@話,蘇清鳶早該紅了眼眶,
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那些“炮灰”“工具人”“原著”的字眼。她捏著協(xié)議的指尖泛白,
視線掃過陸景淵身后,果然又跳出新的彈幕:“快看陸渣男這嫌棄的眼神!
他心里全是女主林晚星,
昨天還偷偷給女主買了限量版項鏈呢”“嗚嗚嗚鳶鳶快看看協(xié)議條款!
陸渣男把婚前財產(chǎn)全轉(zhuǎn)走了,只給了十萬塊分手費!”“經(jīng)典操作了,后面鳶鳶發(fā)現(xiàn)后去鬧,
反而被陸渣男倒打一耙說她貪財,徹底敗壞名聲”蘇清鳶的目光落在協(xié)議末尾的財產(chǎn)分割欄,
果然只有區(qū)區(qū)十萬。她忽然笑了,不是以往委屈的哽咽,而是帶著點嘲諷的輕笑。
陸景淵愣了:“你笑什么?”“沒什么。”蘇清鳶拿起筆,
卻沒像彈幕說的那樣立刻簽下名字,反而慢悠悠地翻到前面,“陸總,我記得我們結(jié)婚時,
你說過要把城西那套公寓作為我的婚前保障,怎么協(xié)議里沒提?
”陸景淵臉色微變:“那套公寓早就抵押出去了,你別無理取鬧。”“抵押?”蘇清鳶挑眉,
眼前的彈幕瞬間刷成一片:“!?。∷趺粗拦⒌氖??原著里她根本沒提這個!
”“不對勁不對勁,炮灰蘇今天怎么不按劇本走?”“難道是我的錯覺?
她好像能看見我們說話?”“不可能吧,這只是本霸總文,又不是玄幻!
”蘇清鳶沒管那些炸開的彈幕,從包里掏出手機,
調(diào)出一張照片——那是去年陸景淵給她公寓鑰匙時,她順手拍的房產(chǎn)證照片。
“我記得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抵押需要本人簽字,陸總什么時候替我簽的字?
”陸景淵的臉徹底沉了:“蘇清鳶,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蘇清鳶把協(xié)議推回去,“要么把公寓加進財產(chǎn)分割,要么這婚,我不簽了?!闭f完,
她起身就走,留下陸景淵坐在原地,臉色鐵青。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看見彈幕瘋狂刷屏:“臥槽!她居然敢跟陸渣男叫板?人設(shè)崩了吧!”“這才對嘛!
憑什么讓渣男占便宜,就該要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越來越覺得她能看見我們了,
不然怎么剛好戳中陸渣男的軟肋?”“后面情節(jié)要變了?那她會不會不用去公司社死了?
”蘇清鳶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癱在沙發(fā)上,終于有空梳理這詭異的狀況。她打開電腦,
搜索“陸景淵 林晚星”,果然跳出一本名為《總裁的契約甜妻》的小說,
封面赫然是陸景淵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那女人她見過,
是陸景淵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林晚星,也就是彈幕里說的“女主”。她點進小說,
快速翻到最新章節(jié),正好看到“蘇清鳶簽下離婚協(xié)議,怒闖陸氏集團找林晚星算賬,
被保安驅(qū)逐”的情節(jié)。而剛才她經(jīng)歷的,正是前一章的內(nèi)容。原來她真的活在一本小說里,
還是個連名字都只在配角欄里占一行的炮灰女配,
作用就是不斷給男女主制造感情升溫的機會,最后下場凄慘——被陸景淵報復丟了工作,
又因為戀愛腦借了高利貸,最后在追陸景淵的路上被車撞死,連個葬禮都沒人參加?!靶λ?,
這什么倒霉設(shè)定?!碧K清鳶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
眼前立刻彈出幾條新彈幕:“哈哈哈鳶鳶這反應好真實!我要是知道自己是炮灰也得吐槽!
”“別笑啊姐妹!你接下來還有更慘的呢!明天你公司會裁員,剛好裁到你!”“對!
原著里你丟了工作又沒錢,才去找陸渣男糾纏,結(jié)果被林晚星‘溫柔’勸解,
顯得你更惡毒了”“鳶鳶快想想辦法!別等明天被裁員啊!
”蘇清鳶盯著“明天裁員”四個字,心里一緊。她現(xiàn)在的工作是一家設(shè)計公司的助理設(shè)計師,
雖然工資不高,但至少能養(yǎng)活自己。要是丟了工作,按照原著情節(jié),
她下一步就該掉進深淵了。不行,絕不能按劇本走。第二天一早,
蘇清鳶提前半小時到了公司。剛坐下,就看見部門經(jīng)理張姐拿著一份名單走過來,
彈幕瞬間預警:“來了來了!裁員名單!第一個就是蘇清鳶!
”“張姐等會兒會說‘公司優(yōu)化結(jié)構(gòu)’,其實是陸渣男暗中打了招呼,故意搞她!
”“鳶鳶快裝病請假?或者找張姐求情?”“求情沒用的!原著里她求了半天,
張姐還是把她開了,還說她‘工作不積極’”蘇清鳶深吸一口氣,不等張姐開口,
主動站起來:“張姐,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昨天我整理了一下上個月的項目資料,
發(fā)現(xiàn)有幾個設(shè)計方案的版權(quán)歸屬還沒明確,要是后續(xù)客戶追責,可能會有麻煩。另外,
我還做了一份優(yōu)化建議,您看看能不能用?!彼烟崆皽蕚浜玫奈募f過去,張姐愣了一下,
接過文件翻看起來。蘇清鳶趁機補充:“還有,下周要對接的那個客戶,
我查了他們公司最近的品牌調(diào)性,修改了一版初步設(shè)計,您要是覺得可以,我今天就能細化。
”眼前的彈幕又開始刷屏:“?。?!這操作絕了!原著里她根本沒管過這些事,
天天摸魚想陸渣男!”“張姐眼神變了!她肯定沒想到蘇清鳶這么能干!
”“陸渣男的小動作要失效了!張姐現(xiàn)在更需要能做事的人,不會裁她了!”“鳶鳶好樣的!
這才是反套路的正確打開方式!”張姐看完文件,臉上露出贊許的神色:“清鳶,
你這工作態(tài)度可以啊,以前倒是沒看出來。這些建議很實用,就按你說的辦。對了,
裁員的事……你放心,公司優(yōu)化的是冗余崗位,像你這樣能做事的,我們還想留著呢。
”蘇清鳶松了口氣,笑著說:“謝謝張姐,我會繼續(xù)努力的?!倍氵^裁員危機,
蘇清鳶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她發(fā)現(xiàn)拋開戀愛腦,專注工作的時候,不僅心情舒暢,
還能得到同事的認可。下班時,同事小李還主動約她周末一起去看設(shè)計展,
彈幕里滿是欣慰:“嗚嗚嗚終于看到鳶鳶搞事業(yè)了!比圍著渣男轉(zhuǎn)好多了!”“小李人不錯!
原著里她是少數(shù)沒欺負過蘇清鳶的人,可惜后面沒多少戲份”“鳶鳶快答應!多交些朋友,
遠離男女主!”蘇清鳶笑著答應了小李的邀約,剛走出公司大門,
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是陸景淵的車。車窗降下,陸景淵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蘇清鳶,你到底想怎么樣?離婚協(xié)議的事,你別想?;ㄕ?。
”彈幕瞬間炸了:“渣男又來了!他肯定是沒拿到離婚協(xié)議,心里不踏實!
”“原著里這里陸渣男會說‘給你二十萬,趕緊簽字’,然后蘇清鳶罵他絕情,
被路人圍觀拍照,又社死一次”“鳶鳶別上當!別跟他吵!趕緊走!”“對!無視他!
讓他自己急去!”蘇清鳶沒像彈幕說的那樣憤怒,也沒停留,
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陸總,我忙了一天很累,沒功夫跟你談。公寓的事沒解決,
我是不會簽字的。還有,麻煩你以后別來公司門口堵我,影響不好?!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留下陸景淵坐在車里,臉色難看。走了幾步,她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陸景淵的車沒跟上來,
彈幕又開始歡呼:“干得漂亮!就該這么冷淡!讓他知道誰離了誰都能活!
”“陸渣男肯定懵了!他習慣了蘇清鳶圍著他轉(zhuǎn),現(xiàn)在被無視,心里肯定不舒服!
”“接下來該輪到女主出場了吧?原著里陸渣男沒搞定蘇清鳶,
就會去找林晚星求安慰”“千萬別讓鳶鳶碰到林晚星!女主一出場,準沒好事!
”蘇清鳶沒把彈幕的提醒當回事,她覺得只要自己不主動招惹,應該不會碰到林晚星。
可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周末和小李去看設(shè)計展的時候,還是遇到了。
當時蘇清鳶正在欣賞一幅插畫,小李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清鳶,你看那邊,是不是陸總?
”蘇清鳶順著小李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陸景淵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個女人正是林晚星。林晚星正仰頭看著陸景淵,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手里還拿著一杯奶茶,看起來十分親密。彈幕瞬間變得緊張:“來了來了!男女主同框!
修羅場要來了!”“原著里這里蘇清鳶會沖上去搶林晚星手里的奶茶,扔在地上,
然后罵林晚星‘狐貍精’,被陸景淵推開,還被周圍人拍照發(fā)到網(wǎng)上,
說她‘潑婦’”“鳶鳶千萬別沖動!這是女主的陷阱!她故意在你面前和陸渣男親近,
引你失態(tài)!”“快拉著小李走!別跟他們碰面!”蘇清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不適感。
她知道按照原著情節(jié),自己現(xiàn)在沖上去,只會再次成為襯托女主溫柔的工具人。
她拉了拉小李的手:“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桑沁叺牟瀹嫼孟窀幸馑?。”小李愣了一下?/p>
很快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好啊,我剛才就想過去了?!眱扇宿D(zhuǎn)身離開,沒有回頭。
蘇清鳶能感覺到身后陸景淵的目光,還有林晚星那若有若無的視線。
彈幕里滿是驚喜:“臥槽!鳶鳶居然忍住了!這定力絕了!”“林晚星臉都僵了!
她肯定沒想到蘇清鳶會這么平靜!”“陸渣男也懵了!他是不是在等蘇清鳶鬧?
結(jié)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哈哈哈女主的計謀落空了!這波反套路我給滿分!
”走出設(shè)計展,小李忍不住問:“清鳶,你剛才怎么不跟陸總打招呼???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蘇清鳶笑了笑,坦然地說:“我們準備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