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廢了張揚的雙腿。
然后,報警了。
我告訴警察,我被張揚綁架,并且遭到了毒打。在我奮力反抗的過程中,不小心“誤傷”了他。
至于那四個變成白癡的保鏢,我不知道??赡苁俏井a(chǎn)生了幻覺。
我的左腿是最好的證據(jù)。
張揚雖然嘴里喊著“魔鬼”、“影子”,但在警察看來,他只是因為劇痛和驚嚇,精神失常了。
最終,這起事件,被定性為綁架和故意傷害。
張揚和他那四個手下,都被送進了醫(yī)院。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我以為,事情會就此告一段落。
但我錯了。
張揚的父親,張氏集團的董事長,張遠山,是一個比張揚更難對付的角色。
他很快就從精神失常的兒子嘴里,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沒有去報警,也沒有用商業(yè)手段來打壓我。
他直接找到了那個一直被他奉為上賓的老道士。
“清風道長,我兒子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張遠山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清風道長看著病床上,雙腿打著石膏,眼神渙散,不停流口水的張揚,長長地嘆了口氣。
“貧道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p>
“可那個小畜生,現(xiàn)在有傷在身,警察那邊……”
“你需要的,不是警察?!鼻屣L道長打斷他,“你需要找的,是能對付‘魔’的人?!?/p>
“道長您不就是嗎?”
清風道長搖了搖頭:“那東西,已經(jīng)成了氣候。它以那個叫林夜的年輕人的憎恨為食,如今,恐怕已經(jīng)不是貧道一人能對付的了。你需要更專業(yè)的幫助?!?/p>
“誰?”
“天機閣?!鼻屣L道長吐出這三個字。
【天機閣?】
厄兆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我沉睡了太久,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他們’的傳承者。】
“天機閣是什么?”我問。
【一群自詡為‘秩序守護者’的凡人?!慷蛘椎穆曇衾飵е恍?,但也有幾分忌憚,【在遙遠的古代,他們曾是神明的仆人,專門獵殺像我這樣,游離于法則之外的存在。他們的手段很詭異,能傷到我的本體?!?/p>
我的心,沉了下去。
事情,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了。
我看到,張遠山動用了所有的關系,終于聯(lián)系上了所謂的天機閣。
來的人,正是那個雨夜里,出現(xiàn)在我對面樓頂?shù)暮谝屡恕?/p>
她叫“魅影”,是天機閣在本地的負責人。
她來到醫(yī)院,看了一眼張揚的情況,又聽了清風道長的描述。
她從風衣內(nèi)側(cè),拿出了那個古怪的羅盤。
羅盤的指針,在瘋狂地轉(zhuǎn)動,最后,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所在的方向。
“找到他了?!摈扔伴_口,聲音像冰一樣冷,“好濃郁的魔神氣息,看來,這次釣到了一條大魚。”
她轉(zhuǎn)頭看向張遠山。
“我們可以幫你解決掉那個叫林夜的小子,和他身后的‘東西’。但我們的規(guī)矩,你懂?!?/p>
“我懂。”張遠山立刻點頭,“事成之后,我愿意捐贈一座希望小學,并且將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無償轉(zhuǎn)讓給天機閣名下的慈善基金?!?/p>
“很好?!摈扔笆掌鹆_盤,“三天之內(nèi),我們會給你一個結(jié)果?!?/p>
她和清風道長,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們要來殺你了?!慷蛘椎穆曇艉芷届o,【而且,是兩個。一個精通玄門道法,一個手握獵魔傳承。林夜,你現(xiàn)在的力量,對付他們,勝算不足三成?!?/p>
“那怎么辦?”
【只有一個辦法?!慷蛘椎穆曇舫錆M了蠱惑,【徹底地,向我開放你的靈魂。讓我,和你,真正地融為一體。到那時,你將擁有我全部的力量,你將成為行走于人間的魔神。別說兩個凡人,就算千軍萬馬,也無法傷你分毫?!?/p>
和我融為一體?
那代價呢?
【代價就是,你將不再是你。】厄兆毫不掩飾地說,【你會失去你那點可憐的人性,失去所有的情感。你會成為一個純粹的,強大的,永恒的存在?!?/p>
失去情感?
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陳曦姐姐的笑臉。
如果連她都忘了,那我復仇,還有什么意義?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不。”我拒絕了。
【愚蠢!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厄兆憤怒地咆哮。
“就算是死,我也要以‘林夜’的身份去死。”我看著窗外,眼神堅定,“而且,誰說我一定會輸?”
我還有一張底牌。
一張,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