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購票信息，嘴角不自覺上揚。3888元的VIP座位，花了我半個月生活費。
“小暖，你什么時候喜歡古典音樂了？”室友陳悅探頭過來，一臉狐疑。
“一直都很喜歡啊?！蔽颐娌桓纳厝鲋e，順手把票塞進包里。
彈幕從我眼前飄過：
【裝，繼續(xù)裝】
【女配為了勾引男主真下血本】
我假裝揉眼睛，擋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自從三天前在周婷生日派對上發(fā)現(xiàn)能看到這些奇怪的彈幕，我已經(jīng)基本摸清規(guī)律——這些像是來自某個平行世界的觀眾，似乎看過以周婷和陸遠為主角的小說，而我，是里面人人喊打的惡毒女配。
但誰規(guī)定女配就要按劇本走？
我對著鏡子整理妝容，特意畫了個清純無辜的偽素顏妝，又噴了點陸遠喜歡的柑橘調(diào)香水。
“你去哪兒啊？這么精心打扮?！标悙偘素缘販愡^來。
“聽音樂會?！蔽伊嗥鸢庾?，“對了，如果周婷問起來，就說我去圖書館了?！?/p>
陳悅瞪大眼睛：“你們不是閨蜜嗎？干嘛瞞著她？”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她：“你覺得周婷怎么樣？”
“?。俊标悙偙晃覇栥铝?，“就…挺好的啊，長得漂亮，成績好，人緣也好…”
我笑了笑：“是啊，完美無缺的周婷?！?/p>
彈幕突然增多：
【女配開始黑化了】
【周婷本來就是完美女主好嗎】
【坐等女配自取其辱】
我關(guān)上門，把彈幕和陳悅的疑惑都關(guān)在身后。
音樂廳外人頭攢動。我提前半小時到達，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假裝看宣傳冊。根據(jù)彈幕信息，陸遠會提前二十分鐘到場，而且一定會從這個入口進入。
七點十分，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余光里。我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表情。
“學(xué)長？好巧啊！”
陸遠明顯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鏡：“林…小暖？”
“學(xué)長還記得我！”我故作驚喜，“你也來聽音樂會？”
他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磥碇苕靡呀?jīng)給他打過預(yù)防針了。
彈幕飄過：
【哈哈哈男主根本不記得女配名字】
【女配臉皮真厚】
我不動聲色地靠近一步：“我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多了一張票…”我拿出那張VIP票，故作苦惱，“這么好的位置浪費了太可惜?！?/p>
陸遠的目光在票上停留了兩秒。彈幕說過，他最喜歡的鋼琴家今天會演奏肖邦。
“你朋友…不來了？”他語氣松動。
“是啊，突然發(fā)燒?！蔽艺ＵＱ?，“學(xué)長要一起嗎？我一個人聽也挺無聊的?！?/p>
彈幕炸了：
【臥槽這操作666】
【女配太會了吧】
【原著沒這段啊！】
陸遠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頭：“那…謝謝了?！?/p>
YES！我在心里比了個勝利手勢。
音樂廳內(nèi)燈光漸暗，悠揚的鋼琴聲響起。我假裝專注欣賞，實則用余光觀察陸遠。他微微閉著眼，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打著節(jié)拍，側(cè)臉在昏暗燈光下棱角分明。
中場休息時，我抓住機會搭話：“第三樂章的情感處理太妙了，像是把肖邦的憂郁和激情完美融合?！?/p>
陸遠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也學(xué)鋼琴？”
“小時候?qū)W過一點?！蔽抑t虛地說，實際上我確實考過十級——這還得感謝我媽當年的逼迫。
我們聊起古典音樂，陸遠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彈幕提供的信息果然沒錯，他對這個話題毫無抵抗力。
“沒想到你對音樂這么了解?！鄙鰰r，陸遠的語氣已經(jīng)親切了許多。
我故作羞澀地低頭：“只是皮毛而已。學(xué)長要是感興趣，下個月還有場柴可夫斯基的…”
話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遠哥？好巧?。 ?/p>
周婷。
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黑長直發(fā)披肩，看起來清純可人。但她的眼神在看到我的瞬間冷了一下。
“婷婷？”陸遠明顯驚訝，“你也來聽音樂會？”
“是啊，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敝苕米匀坏赝熳￡戇h的手臂，“朋友去洗手間了。你們…？”
我搶先回答：“偶遇學(xué)長，就一起聽了?！?/p>
周婷的笑容僵了一秒，隨即恢復(fù)：“那真是太巧了。遠哥，張教授找你呢，說是有篇論文的事。”
陸遠皺眉：“現(xiàn)在？”
“嗯，他好像挺急的?！敝苕靡荒槦o辜。
彈幕瘋狂滾動：
【女主出手了！】
【女配傻眼了吧】
【男主肯定要走了】
果然，陸遠露出歉意的表情：“林小暖，我得…”
“沒關(guān)系，學(xué)長快去吧?！蔽殷w貼地說，“下次再聊?！?/p>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攥緊了包帶。周婷臨走前那個勝利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當場撕碎她的小白花面具。
彈幕一片歡呼：
【女主完勝！】
【女配再怎么折騰也沒用】
我冷笑著打開手機，翻到通訊錄里一個名字——張教授的助教是我表姐的男朋友。
十分鐘后，我確認了一件事：張教授今天根本不在學(xué)校。
回到宿舍已經(jīng)快十一點。我剛推開門，陳悅就一臉凝重地遞過手機：“小暖，出事了?！?/p>
手機屏幕上是我們系的微信群，消息999+。最上面是幾張照片——我和陸遠在音樂廳門口交談的畫面，拍攝角度極其刁鉆，看起來就像我整個人都快貼到他身上去了。
配文是：「某些人表面裝清高，背地里專門勾引別人男朋友，呵呵」
發(fā)信人匿名，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群里已經(jīng)炸鍋了：
「這不是林小暖嗎？」
「天啊看不出來她是這種人」
「聽說她高中就這樣…」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這種公開羞辱還是讓我呼吸困難。
“周婷發(fā)的？”陳悅小聲問。
我深吸一口氣：“除了她還有誰?！?/p>
彈幕出奇地安靜，似乎也在等待我的反應(yīng)。
我打開朋友圈，發(fā)現(xiàn)周婷五分鐘前更新了一條：
「有些人值得信任，有些人不值得。感謝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朋友們??」
配圖是她和陸遠在校園里的背影。
我冷笑一聲，直接撥通了陸遠的電話。
“喂？”他的聲音帶著疑惑。
“學(xué)長，我是林小暖?！蔽夜室庥梦挚酥频恼Z氣，“抱歉這么晚打擾你…我只是想解釋一下，今天真的只是偶遇，我不知道會給你和周婷造成困擾…”
陸遠沉默了幾秒：“什么困擾？”
“就是…微信群里的照片…”我欲言又止。
“什么微信群？”他聽起來完全不知情。
果然。我迅速把截圖發(fā)給他：“可能有人誤會了…我不想影響你和周婷的關(guān)系…”
電話那頭傳來翻看圖片的聲音，然后是陸遠明顯冷下來的語氣：“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p>
掛斷電話，我看向彈幕，發(fā)現(xiàn)它們又活躍起來了：
【臥槽女配反殺？】
【這招以退為進666】
【男主好像生氣了】
陳悅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吧？”
我放下手機，突然笑了：“好得很?！?/p>
第二天一早，系群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來自陸遠的公開消息：
「關(guān)于昨晚流傳的照片，我需要澄清：與林小暖同學(xué)在音樂廳相遇純屬偶然，照片拍攝角度誤導(dǎo)。請停止不實傳言，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p>
群里瞬間安靜如雞。
我正欣賞著這美妙的局面，周婷的消息跳了出來：
「遠哥說得對，大家不要誤會小暖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p>
彈幕飄過：
【白蓮花標準操作】
【女主段位還是高】
我翻了個白眼，正準備出門，卻看到陸遠發(fā)來一條私信：
「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作為補償，周末有個音樂沙龍，有興趣一起嗎？」
我盯著這條消息，心跳突然加速。但緊接著，彈幕出現(xiàn)了一條讓我渾身發(fā)冷的內(nèi)容：
【男主只是出于愧疚】
【原著里他這時候已經(jīng)喜歡周婷了】
【女配再怎么掙扎也沒用】
我握緊手機，第一次對彈幕的真實性產(chǎn)生了懷疑。如果陸遠真的已經(jīng)喜歡周婷，為什么還會約我？
“小暖，“陳悅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有件事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p>
“什么？”
“周婷…她前男友是我們高中學(xué)長。”陳悅壓低聲音，“他們分手后，學(xué)長突然在貼吧發(fā)長文罵她，說她在背后搞小動作…當時沒人信，因為周婷在大家眼里那么完美…”
我挑眉：“后來呢？”
“后來帖子被刪了，學(xué)長轉(zhuǎn)學(xué)了。”陳悅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小心點?！?/p>
我點點頭，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既然周婷想玩陰的，那我就陪她玩?zhèn)€夠。
彈幕又活躍起來：
【女配要黑化了】
【期待撕逼大戰(zhàn)】
我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的自己，勾起嘴角。誰說女配就一定要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