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業(yè)園倉庫里，服務(wù)器風(fēng)扇的低沉嗡鳴是唯一的背景音。李耀東、張翔、陳行寶三人站在巨大的屏幕墻前，像三尊凝固的雕像。屏幕上，倒計時的猩紅數(shù)字如同心臟最后的搏動，在絕對的寂靜中跳動。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咚——！
一聲沉悶至極、仿佛直接敲擊在靈魂深處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在每一個角落炸開！不是來自音響，而是來自腳下的大地，來自頭頂?shù)奶炜?，來自無處不在的空氣！整個倉庫，不，是整個東江市，整個世界，都在這聲巨響中猛地一顫！
窗外，正午熾烈的陽光瞬間被吞噬。不是烏云蔽日，而是天空本身被撕裂了！一道橫貫整個視野的、無法形容其龐大的暗紫色裂痕，如同創(chuàng)世的傷疤，憑空出現(xiàn)在蒼穹之上！裂痕邊緣翻滾著粘稠如血的污濁光暈，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硫磺與腐朽的氣息。
“來了…”李耀東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握緊的拳頭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張翔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陳行寶下意識地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后的瞳孔死死盯著那道撕裂天空的巨口。
裂痕深處，粘稠的暗紫色光暈劇烈翻涌，如同煮沸的膿血。下一瞬，無數(shù)黑點如同被傾倒的垃圾，密密麻麻、爭先恐后地從裂口中噴涌而出！伴隨著刺耳欲聾、非人非獸的尖嘯嘶吼，匯成一片令人頭皮炸裂的聲浪狂潮！
【警告！全球事件觸發(fā)！】
【第一波妖潮：“惡瞳之蝕”已降臨！】
【入侵地點：全球隨機區(qū)域（東江市已標記為高發(fā)區(qū)）】
【主要妖物：惡瞳小妖、精英惡瞳小妖、火妖、精英火妖】
【妖王：流馬（輔助型）】
【請所有“宗主”做好守御準備！下一波妖潮預(yù)告將在7天后公布！】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框強制彈出在每一個人的視野正中央，無論你是否在“玩游戲”。字體猩紅，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幾乎在提示框出現(xiàn)的同時，倉庫外，城市的方向，爆炸聲、玻璃碎裂聲、汽車尖銳的警報聲、以及人類驚恐到極致的凄厲慘叫，如同瘟疫般瞬間蔓延開來！混亂的聲浪穿透厚厚的墻壁，狠狠撞在三人耳膜上。
張翔猛地沖到倉庫巨大的卷簾門前，一把拉開旁邊的小觀察窗。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呼吸停滯！
天空被那道巨大的裂痕染成詭異的暗紫。原本車水馬龍的東江市主干道，此刻已化為人間地獄！數(shù)不清的、頂著巨大獨眼、皮膚如同剝皮青蛙般粘膩的“惡瞳小妖”，以及體型更大、獨眼中閃爍著兇戾紅光的“精英惡瞳小妖”，正從裂口和街道的陰影處源源不斷地涌出！它們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揮舞著畸形的爪子，撲向驚慌失措的人群！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剛跑出寫字樓，就被幾只惡瞳小妖撲倒在地，瞬間被撕扯得血肉模糊！一輛失控的公交車撞進路邊店鋪，火焰騰起，幾只渾身冒著暗紅色火焰的“火妖”興奮地撲向油箱爆炸的火光，發(fā)出尖銳的嘶鳴！更遠處，一頭半人半馬、身體由扭曲藤蔓構(gòu)成的巨大怪物——“妖王流馬”，正不緊不慢地移動著，它身上散發(fā)出淡綠色的光暈，籠罩在幾只精英惡瞳小妖身上，被籠罩的小妖速度陡然暴增，化作一道道殘影撲向逃散的人群！
混亂！血腥！絕望！
“操！”張翔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屬門框上，指骨瞬間破皮，鮮血淋漓。前世的記憶碎片與眼前的慘狀重疊，讓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該我們了?！崩钜珫|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他轉(zhuǎn)過身，不再看窗外煉獄，目光投向那六百塊閃爍著賬號登錄界面的屏幕?！皢印蹬R’協(xié)議！目標：東江市主要入侵節(jié)點！核心序列優(yōu)先投放！”
“明白！坐標鎖定！盤古001-050序列，目標：市中心時代廣場！盤古051-100序列，目標：東城新區(qū)CBD核心區(qū)！……”陳行寶語速飛快，手指在主控屏上劃過一道道指令軌跡，聲音因激動和壓抑而微微發(fā)顫?！澳芰客贩€(wěn)定！具象化程序啟動！三、二、一…釋放！”
嗡——！
倉庫內(nèi)，六百臺主機同時發(fā)出高頻震鳴！每一塊屏幕都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那光芒并非靜止，而是如同液態(tài)的黃金洪流，順著無形的數(shù)據(jù)通道，穿透屋頂，直射向被標記的城市區(qū)域！
東江市，時代廣場。
這里是妖潮爆發(fā)的中心點之一。妖王流馬屹立在噴泉的殘骸上，無數(shù)惡瞳小妖和火妖如同潮水般淹沒著廣場的每一個角落。人類的抵抗微弱得可笑，槍械子彈打在精英惡瞳小妖身上只能留下淺淺的白痕，火焰噴射器對火妖更是如同撓癢癢。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絕望的哭喊是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人們以為這里將徹底化為死域時——
轟！轟！轟！轟……！
五十道直徑超過十米的金色光柱，如同天神擲下的審判之矛，撕裂了污濁的暗紫色天幕，精準無比地轟擊在廣場外圍的五十個關(guān)鍵節(jié)點上！光柱落地，并未爆炸，而是瞬間擴散、凝固，形成五十座巍峨聳立、散發(fā)著古老蒼茫氣息的巨大城墻虛影！城墻樣式古樸，材質(zhì)非金非石，上面銘刻著玄奧的符文，流淌著肉眼可見的能量光華！
【玄霄龍宮城墻皮膚（五星）】！頂級氪金皮膚自帶特效——龍神之怒！
“那…那是什么？！”一個被壓在汽車殘骸下的女孩忘記了疼痛，呆呆地望著那突然出現(xiàn)的金色城墻。
下一秒，更加震撼的景象出現(xiàn)了！
在每一座巍峨的金色城墻頂端，五道形態(tài)各異、卻同樣散發(fā)著恐怖威壓的身影，由純粹的光粒子凝聚成形！
居中者，身負古樸劍匣，眼神銳利如電，周身劍氣自發(fā)流轉(zhuǎn)，割裂空氣發(fā)出嗤嗤輕響——【劍神（神將·劍系）Lv.500，飛升·仙人境】！
左側(cè)，白衣勝雪，氣質(zhì)溫婉卻帶著凜然神威，碧波水汽在其腳下氤氳成潭——【白娘子（神將·水系）Lv.500，飛升·仙人境】！
右側(cè)，赤發(fā)如火，狂放不羈，兩只完全由精純火焰構(gòu)成、靈動非凡的火狐虛影在其肩頭躍動咆哮——【炎帝（天驕·火系）Lv.500，飛升·仙人境】！
再側(cè)，水藍長裙飄舞，素手輕揚間，磅礴的水流如同擁有生命般環(huán)繞——【月流兒（飛升·水系）Lv.500】！
最后，寒氣四溢，冰晶法杖點地，腳下大地瞬間蔓延開刺骨的冰霜——【莫冰凌（飛升·水系）Lv.500】！
清一色頂級弟子！頂級皮膚特效拉滿！裝備流光溢彩，金色傳說品質(zhì)的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眼！
五十座城墻！五十組這樣的陣容！如同神兵天降！
“吼——！”妖王流馬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身上綠光大盛，瞬間給周圍數(shù)百只精英惡瞳小妖套上了加速光環(huán)！密密麻麻的猩紅獨眼怪物，速度暴漲，化作一片令人心悸的紅色浪潮，尖嘯著撲向最近的一座金色城墻！
根本不需要李耀東他們下達任何指令。戰(zhàn)斗本能早已刻入這些頂級弟子的程序核心！
劍神甚至沒有看那些撲來的螻蟻。他只是微微抬手，對著流馬的方向，凌空一指。
鏘——！
背后的古樸劍匣轟然洞開！不是幾道，而是成百上千道凝練如實質(zhì)、纏繞著金色雷霆的劍氣，如同出巢的蜂群，發(fā)出撕裂蒼穹的尖嘯，瞬間跨越數(shù)百米距離，將妖王流馬連同它身周數(shù)十米范圍內(nèi)的一切妖物，徹底淹沒！
【玄雷劍域·極意】！飛升心法加持下的滿級大招！
轟隆——?。?！
刺目的雷光與狂暴的劍氣在那片區(qū)域瘋狂肆虐、絞殺！流馬連慘叫都未能發(fā)出一聲，龐大的身軀連同那些被加速的精英怪，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如同烈陽下的冰雪，瞬間汽化！原地只留下一個直徑數(shù)十米的焦黑巨坑和裊裊青煙！
與此同時。
白娘子素手輕揮，一片覆蓋小半個廣場的幽綠色巨大毒潭憑空出現(xiàn)！【九幽毒潭·極意】！毒霧翻騰，滋滋的腐蝕聲連成一片，陷入其中的惡瞳小妖和火妖如同掉進濃硫酸，血條以恐怖的速度蒸發(fā)，哀嚎著化為膿水！
炎帝狂笑一聲，雙拳對撞！【炎靈術(shù)·極意】！數(shù)十只體型更加龐大、火焰凝練得近乎白色的狂暴火狐從他身邊咆哮而出，沖入妖群！火狐所過之處，烈焰焚天，普通惡瞳小妖觸之即焚，精英怪也撐不過三秒！
月流兒的水柱如同高壓水刀，精準地切割著漏網(wǎng)之魚。莫冰凌的冰爆術(shù)則在妖群最密集處綻放，極寒冰環(huán)瞬間凍結(jié)大片怪物，緊接著被后續(xù)的攻擊打成冰渣！
屠殺！
一面倒的、效率高到令人發(fā)指的屠殺！
五十個戰(zhàn)場節(jié)點同時上演著同樣的神跡！金色的城墻巋然不動，城墻上的弟子如同最高效的殺戮機器，舉手投足間清空大片區(qū)域！原本洶涌的妖潮，在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撲火的飛蛾，成片成片地化為飛灰！
“神…神仙！是神仙下凡了！”廣場邊緣，一個滿臉血污的中年男人噗通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朝著金色城墻的方向瘋狂磕頭。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劫后余生的人們相擁而泣，看向那金色城墻和其上身影的目光，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震撼與狂熱的崇拜。
全球所有“宗主”的視野一角，強制彈出了一個半透明的聊天頻道窗口。此刻，這個頻道已經(jīng)被海嘯般的消息徹底淹沒！
“東江市時代廣場！我的天！那是什么？五十座金色城墻？上面那些弟子放的是核彈嗎？！”
“坐標海州市濱海區(qū)！我這邊也出現(xiàn)了！十座！太猛了！妖王一個照面就沒了！”
“盤古001？盤古002？…盤古050？這些ID！全是盤古開頭的！哪來的神仙？”
“六百個！全球統(tǒng)計有六百個金色城墻投放點！全是盤古序列的ID！六百個滿氪巨佬？！”
“戰(zhàn)力榜！快看戰(zhàn)力榜！被屠榜了！前六百名全是‘盤古XXX’，戰(zhàn)力…臥槽！最低的盤古600都一百零三萬？！榜一‘盤古001’一百八十六萬？！原來的榜一‘傲世狂龍’才六萬二，被擠到六百零一名去了！”
“這游戲還能這么玩？六百個賬號？他們是把銀行氪穿了嗎？！”
“大佬！盤古大佬！求抱大腿！求籠罩??！”
“盤古爸爸！救救我們臨山市吧！妖王快破城了！”
頻道里充斥著震驚、狂喜、難以置信和鋪天蓋地的求救與膜拜。
倉庫內(nèi)，陳行寶看著監(jiān)控屏上全球分布的六百個穩(wěn)定金光信號點，以及聊天頻道里瘋狂刷屏的信息，長長舒了一口氣，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投放成功！所有‘道標’穩(wěn)定！核心區(qū)域妖王清除率100%，妖潮壓制率…98.7%！少數(shù)漏網(wǎng)之魚正在被清剿?！?/p>
張翔看著屏幕上那些狂熱的呼喊，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疲憊的臉上終于揚起一絲屬于生者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他模仿著李耀東的語氣，在團隊加密頻道里輸入一行字，然后由主控系統(tǒng)匿名發(fā)布到世界頻道：
“別慌。”
“這只是開胃菜?！?/p>
東江市，某高檔社區(qū)外的星巴克廢墟。
精致的裝潢早已在最初的混亂中被摧毀大半。破碎的落地窗外，街道上零星還有惡瞳小妖在游蕩，遠處金色城墻散發(fā)的光芒和隱約傳來的戰(zhàn)斗轟鳴，給這片廢墟帶來一絲詭異的安全感。
張翔靠在一張還算完事的沙發(fā)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個從廢墟里撿到的、印著星巴克logo的扭曲金屬杯。他面前，坐著一個驚魂未定的年輕女孩。女孩叫林薇，是附近大學(xué)的藝術(shù)生，鵝蛋臉，皮膚很白，此刻大眼睛里還殘留著恐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未干的淚珠，雙手緊緊捧著一杯張翔用自熱包弄出來的熱可可，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所以，那個…盤古大佬，真的…真的像聊天頻道里說的那么厲害嗎？”林薇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又忍不住好奇。
張翔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女孩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下精致的鎖骨，還有她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并攏又微微摩擦的纖細小腿。他身體微微前傾，拉近到一個既不顯得冒犯又能傳遞關(guān)注的距離，聲音放得低沉而溫和：“厲害不厲害，看看外面現(xiàn)在是不是安靜多了？”他指了指窗外，“比起這個，我更關(guān)心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心跳還那么快嗎？”
他的眼神專注，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仿佛此刻整個世界只有她的感受最重要。這種被強烈關(guān)注的感覺，讓剛剛經(jīng)歷恐怖災(zāi)難、心靈極度脆弱的林薇心頭微微一顫，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過于直接的視線，臉頰卻微微發(fā)熱，捧著杯子的手也松了一些?！昂谩枚嗔?，謝謝你…還有這杯可可?！?/p>
“謝什么。”張翔擺擺手，姿態(tài)放松而隨意，帶著點玩世不恭的魅力，“這種鬼日子，能遇到個活蹦亂跳的漂亮姑娘，算我走運?！彼Z氣自然，把“漂亮”這個詞說得像陳述事實，毫不油膩?？粗洲倍浩鸬募t暈，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點引導(dǎo)，“不過，光躲著也不是辦法。那‘系統(tǒng)’…你看到了吧？”
林薇連忙點頭，心念一動，一個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面板浮現(xiàn)出來，上面只有可憐的幾個三星、四星弟子頭像，還有一個破敗的土墻圖標，戰(zhàn)力顯示：155。
“我…我玩過幾天，但覺得太難太氪，就退了…”她有些羞愧地小聲說。
“正常?！睆埾璞硎纠斫猓Z氣沒有絲毫輕視，“現(xiàn)在不一樣了。想活下去，就得靠這個?！彼此齐S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還有，跟對人。”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薇的反應(yīng)，看到她眼中流露出希冀和依賴，才繼續(xù)道：“我們‘盤古’…嗯，算是有點實力。像你這樣有基礎(chǔ)的，稍微帶一帶，很快就能起來。至少，不用再怕外面那些小嘍啰?！彼掳统巴庥问幍膼和⊙龘P了揚，語氣里帶著強大的自信和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薇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嗎？我…我可以嗎？”
“當然?！睆埾栊α耍θ莺苡懈腥玖?，“不過現(xiàn)在嘛…”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動作流暢好看，“先跟我去個安全點的地方。這里咖啡渣的味道，可真不怎么樣?！彼匀坏厣斐鍪帧?/p>
林薇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干凈有力的手，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在末世中依然顯得游刃有余、散發(fā)著強烈雄性魅力的男人，幾乎沒有猶豫，就把自己微涼的手放了上去。
時代廣場邊緣，臨時醫(yī)療點。
金色的【玄霄龍宮城墻】如同神跡般屹立，將混亂與血腥隔絕在外。墻內(nèi)，由白娘子釋放的柔和碧波光暈籠罩著大片區(qū)域，形成了一片充滿生機的臨時安全區(qū)。光暈籠罩下，傷者的痛苦呻吟明顯減輕，流血不止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
李耀東站在城墻的陰影下，如同一塊沉默的礁石。他面前，一個穿著破爛軍裝、大腿被某種妖物利爪撕開巨大傷口、深可見骨的軍人，正被兩個平民抬過來。軍人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顯然失血過多。
“醫(yī)生！醫(yī)生呢？！”抬人的平民焦急大喊。臨時搭建的醫(yī)療點早已人滿為患，僅有的幾個醫(yī)護人員忙得腳不沾地。
李耀東的目光掃過軍人猙獰的傷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心念微動。
城墻上，正閉目凝神、操控著廣場范圍內(nèi)【九幽毒潭】清理殘余妖物的白娘子，似有所感。她微微側(cè)首，清澈如水的目光穿透空間，落在那重傷的軍人身上。她素手輕抬，對著軍人的方向，凌空一點。
咻——！
一道凝練如碧玉、散發(fā)著濃郁生命氣息的水流，如同擁有靈性的小蛇，瞬間跨越百米距離，精準地沒入軍人血肉模糊的傷口！
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
猙獰翻卷的皮肉，在柔和碧光的籠罩下，如同被無形的手溫柔撫平！斷裂的血管自動接續(xù)，蒼白的肌肉纖維肉眼可見地生長、彌合！深可見骨的傷口，竟在短短十幾秒內(nèi)，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新肉痕跡！軍人原本慘白的臉色迅速恢復(fù)紅潤，他猛地睜開眼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大腿，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神跡！這是神跡！”周圍的傷員和民眾目睹這一切，爆發(fā)出更加狂熱的呼喊，許多人朝著白娘子和李耀東的方向跪拜下去。
李耀東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他打開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宗門系統(tǒng)界面。資源統(tǒng)計欄里，代表“靈石”和“銅幣”的數(shù)字，正在以一個極其緩慢但穩(wěn)定的速度跳動增長著。
【宗門聲望（東江地區(qū)）】的進度條，則肉眼可見地向前猛地躥升了一大截！
“白娘子的群體治療光波‘慈航普度’，范圍治療附帶持續(xù)回血和凈化效果?！标愋袑毜穆曇敉ㄟ^加密通訊在李耀東耳邊響起，帶著技術(shù)性的冷靜分析“不過，這筆‘投資’的回報率，看來很高?！?/p>
李耀東關(guān)閉界面，目光投向遠處依舊污濁的天空裂痕，聲音平靜無波：“人心，也是資源。而且是后期最重要的資源之一?！彼D了頓，“萬獸之穴和上古戰(zhàn)場的入口掃描到了嗎？”
“正在全球同步掃描！已鎖定三百二十七個穩(wěn)定的‘萬獸之穴’副本入口坐標，上古戰(zhàn)場的主入口波動也已捕捉，位于西疆戈壁深處！‘云頂爭鋒’的山頭資源分布圖正在生成…預(yù)計半小時后完成初步測繪?！标愋袑毜幕貜?fù)快速精準。
“很好。”李耀東的目光變得深邃，“妖潮只是開始。真正的‘游戲’，現(xiàn)在才剛登錄?！彼囊暰€似乎穿透了空間，落在了系統(tǒng)界面另一個閃爍著紅點的私信提示上——發(fā)信人ID隱藏，內(nèi)容只有一行字：
“盤古？有意思。上古戰(zhàn)場積分榜見真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