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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閻聽蘭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們?nèi)フ疑蛄w安和他母親。
到家后,里面漆黑一片,按下開關(guān)燈照亮四周,她卻還是覺得空蕩蕩的嚇人。
在樓上臥室里,她看到了沈羨安沒有收拾完的行李箱。
盡管這樣,她還是能看出來,他把她送給他的東西和閻家的東西都留下了,一樣都沒有想過帶走,他是要和他們劃清界限,又或者說是想和她劃清界限。
心口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利刃刺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這時手機響起,閻聽蘭愣了一下,連忙接起:“怎么樣,找到了嗎?”
助理在那邊艱澀道:“我們查到先生的身份信息已經(jīng)被注銷了,而沈夫人....已經(jīng)被公證死亡?!?/p>
她瞳孔緊縮,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助理又重復了一遍,閻聽蘭沉聲道:“快去查清楚死因,還有快點找到阿羨?!?/p>
她知道他的母親對他很重要,正是這樣她才更想快點找到他,她不敢想他一個人該怎么面對這一切,想到這里,心口就傳來劇痛。
一整夜閻聽蘭一眼未合,焦灼的等待著消息。
時間來到早晨,天邊卻沒有破出晨光,反而被烏云壓的沉沉的,像是有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茶幾上插著充電器的手機亮起,鈴聲如催命一般響起,天邊被壓了一晚的雨終于落下。
昏暗中,閻聽蘭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卻遲遲沒有接起。
因為她感覺到這通電話給她,和他,帶來的將會是這輩子都無法抵消的痛。
最后在電話掛斷前一秒,她還是接了起來。
盡管她有所準備,但當真相兜頭砸下的時候她還是猝不及防。
“閻總,沈夫人死于熱射病,時間是七月二十三日,原因是過久站立在烈日下,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沒救了....”
時間、原因,閻聽蘭都如此的熟悉,因為這是她一手造成的。
那天她的手機收到了沈羨安的無數(shù)個電話,而她當時在干什么呢?在陪夏青川看演唱會。
懊悔,痛苦,絕望,一齊涌來,心底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讓她每呼吸一口空氣都牽著全身的顫抖。
助理把殯儀館的地址發(fā)給閻聽蘭,她趕了過去,外面的雨下個不停,天昏沉沉的和那天一樣。
她走到前臺,開口:“我想查一個人的骨灰。”
前臺抬頭就對上一雙猩紅的眼,嚇了一跳,才愣愣開口:“請問,叫什么名字?!?/p>
閻聽蘭沙啞的報上名字,前臺低頭查了一會兒說:“這位女士的骨灰被家屬拿走了,沒有寄存或者下葬在我們這里?!?/p>
還想再問,她余光卻突然瞥見一個東西。
她瞳孔緊縮,心也在撲通狂跳,她抬手指著那條掛在后面的項鏈,聽見自己開口問:“那是什么....”
前臺回頭看了一眼,說:“那個啊,是我們這里推出的骨灰項鏈,如果不想和親人分別可以裝在里面隨身佩戴?!?/p>
周圍的聲音都遠去,只剩下轟鳴,她站不穩(wěn)的晃了一下,被助理扶住。
那條項鏈和沈羨安戴的那條一模一樣,而當時對待它的態(tài)度卻那樣隨意,還讓項鏈掉進了火鍋里。
她從未像現(xiàn)在一樣絕望,隨著真相一點點揭開,她感覺到橫在他們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寬。
而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就的。